“怕了吧!膽小鬼。哈哈……”菲奧娜望著蓋倫推搡著擁擠的人群離去,洋洋得意。
“男人婆,我哥哥才不怕你呢。你就等著明天認輸吧!”拉克絲壓住心中的疑惑,立即與菲奧娜爭執起來。她可是了解蓋倫這幾日的進步,蓋倫昨夜試著與她切磋,她竟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拉克絲信心爆棚,對哥哥生出無限期待。
“手下敗將,還好意思跟我嘴犟。”菲奧娜昂著頭,鄙夷地望著拉克絲。
“你!”拉克絲氣的小臉發紅。
“都給我住嘴,大庭廣眾之下,不得給我德瑪西亞貴族淑女丟臉。”在幾名親衛的簇擁下,嘉文皇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眾人立即朝皇子行禮,皇子擺擺手,威嚴地走向觀眾席前排正中央的雅座。
嘉文皇子的目光投向蔚為壯觀的人群,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蓋倫郁郁地返回觀眾席,皇子關切地問道:“為何無故離席?”
蓋倫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我好像看到了仇家。”
皇子臉色一變:“斯維因?”
蓋倫握緊了拳頭,點了點頭。
皇子搖頭道:“這不可能!如今戰事吃緊,他怎么可能孤身一人來德瑪西亞?如何通過關防?又為何來劇院?”
“不好!”皇子一拳砸在身前的方桌,震碎了精美的玻璃杯:“他一定有什么秘密行動。”
蓋倫按住他的雙手:“稍安勿躁。或許是我看走眼了,那人拄著拐杖,眼神陰森,形跡可疑,但未必是他。”
皇子的臉色依然有些鐵青,他近日的喜怒無常令蓋倫有些心焦。嘉文皇子是被斯維因的手下俘虜的,那場戰役,近四百名德瑪西亞戰士因皇子的決策失誤身陷戰場,再也回不到溫暖的故鄉。那次失敗,成為皇子內心揮之不去的陰影。
突然,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聲響徹音樂廳,一個藍衣襦裙,二八年華的少女娉婷而出,步步生蓮。
眾人的目光立即被她吸引,蓋倫的眼睛再也無法移開。
清雅淡遠的梵音響起,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孤桐秘虛鳴,樸素傳幽真。仿佛弦指外,遂見初古人。意遠風雪苦,時來江山春。高宴未終曲,誰能辯經綸。”蓋倫情不自禁地吟誦起古人詩歌。
伴隨著去空靈悠遠,飄渺若無的琴音,皇子的臉色少霽,望了眼陶醉其中的蓋倫,輕聲問道:“這詩倒也別致,你這個粗人什么時候學會作詩了?”
蓋倫閉目聆聽,笑而不語。皇子看了眼一臉沉醉的蓋倫,又看了眼萬眾矚目的娑娜,仿佛知道了些什么。
……
音樂會在熱烈的氛圍下結束,蓋倫終于等不及了,低聲向皇子致歉,表示需先行一步,匆匆趕往劇院娑娜專用休息室。
皇子嘴角噙住一抹笑,喚來拉克絲,兩人默契地綴在了蓋倫身后。一個颯爽的麗影也悄悄地跟上來,菲歐娜心道:“誰知道蓋倫這個奸詐小人有什么陰謀?”
蓋倫自然感覺到身后有幾個尾巴,無力吐槽:“想談個戀愛怎么也這么難?”
離休息室只有幾步之遙,蓋倫突然放慢了腳步,調整了一下呼吸——“騷年,不能慫啊,不能慫。這次可是妹子主動啊……”
突然警鈴大作,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只見休息室的門虛掩著,露出一線暗淡的光,一種腐敗發霉的氣味竟從門縫里透露出來。
蓋倫毫不猶豫地將門踹開,大叫一聲:“娑娜……”
昏黃的燭光時隱時現,只見一個身著綠袍,拄著拐杖的陰沉男人,正只手抱起昏迷的娑娜,抗在自己肩上。
那人用灰色麻布掩著鼻唇,頭上直立著三縷綠發,冷漠地望著暴怒的蓋倫,眼睛里反射出森冷的幽芒。
“斯維因!是你!放下娑娜!你把她怎么樣了?”
斯維因漠然望向蓋倫,神情里沒有絲毫表情波動。
蓋倫手上沒有武器,趁手拿起休息室里的一根竹簫,憤然朝斯維因襲去。
“啪”的一聲,竹簫被劈成兩段,斯維因渾然不覺,旁若無人地朝門外走。
蓋倫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嗨——”蓋倫又舉起一面大鼓,砸向斯維因的腦袋,正中頭頂,將斯維因聳立的發型弄亂,卻仿佛依舊不痛不癢。
蓋倫終于明白自己引以為豪的力量無法給斯維因造成任何傷害,殘酷的現實讓他難以接受。新仇加舊恨溢滿了胸腔。
“放下娑娜,不然我殺了你!”蓋倫咆哮著,撲向斯維因,抱緊他的雙腿,不讓他離開。
斯維因突然留意到化妝鏡里自己蓬亂的發型,眉頭微蹙,哂笑一聲:“敗將之子,不知死活。”
腿腳掙扎兩下,斯維因竟發現自己無法掙脫蓋倫的蠻力,不由惱怒。舉起拐杖,指向蓋倫的頭頂。
一團綠色的幽光籠罩在蓋倫周身,“哇…哇…哇…哇…哇…”一群惡臭的烏鴉圍困住蓋倫,堅硬的血喙啄在蓋倫身上,無邊的疼痛狂風暴雨般襲來。
斯維因掙脫蓋倫的束縛,捋了捋發型,望了眼肩上的昏迷不醒的娑娜,目光柔和下來,拄杖離開,仿佛竭力不讓娑娜受到顛簸。
蓋倫掙扎地爬起來,虛弱的朝那個方向喃語:“娑娜……”蓋倫怒火中燒,忘記了所有的疼痛,奮力追向殺父弒母,還要劫走自己紅顏知己的仇人。
蓋倫見斯維因突然停止了腳步,步伐又快了一分。
“居然真的是你!斯維因,你好大的膽子!”嘉文皇子和拉克絲堵住了斯維因的去路,兩人身后八名皇子親衛也嚴陣以待。
似乎沒料到遇上這么多麻煩,斯維因輕輕將娑娜安置在地上,面目依然平靜,誰也不知那張猶如面具的臉下隱藏著何等的殘忍與狂暴。
斯維因忽的拄杖聳然立起,霎時,朔風四起,黑云密布,一股強大的威壓朝嘉文皇子等人壓迫過來,皇子身后的親衛無法抵御那道威壓,膝蓋一軟,全部跪在了地上,丟下了手里的兵器。
嘉文皇子臉色一變,怒從心來:“還不快束手就擒,德瑪西亞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
拉克絲小臉發白,有些艱難地抵擋著威壓。突然眼神一亮,目光與哥哥蓋倫相撞。蓋倫深深地望了眼安靜地躺在地上的曼妙身姿,又悄悄給拉克絲遞了一個眼神。拉克絲微不可查地朝他點點頭。
只聽一聲凄厲的鳥鳴,一只帶著猩紅光暈的黑色烏鴉從空中盤旋而下,穩穩落在斯維因的肩上。
蓋倫大驚失色——“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