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皇城里,他北家大院的后花園中……他北溟熠的地盤。
五鬼……七月那丫頭的行蹤就是斷在了那些家伙手中的。不可原諒……北溟熠想著,沉吁一口氣:“繼續。”
“是!”黑衣衛卑微的低頭,繼續匯報:“那日,我等二人追進了山里,與五鬼中的四鬼與五鬼撞見,因為他們中的一人斷了收留過穆姑娘的一老太婆的頭顱,抑算是斷了我們的追蹤方向。好在馬蹄印還清晰,我等二人繼續追尋。與那二人撞見后小打了一場,他們自知打不過我二人,設計逃跑了。我們急著尋姑娘,沒戀戰,繼續尋找。”
“問題是人沒給我找回來,說這么多,全是放屁!”北溟熠顯的很暗燥,輕喝一聲。
“是!”黑衣衛被驚住,趕緊繼續匯報:“在路上我們發現血跡,不知是姑娘的,還是姑娘兄長的。我們沿著血跡一路追去,無奈最后血跡盡消。最后,我們報著僥幸的心理繼續沿著那路追去一段,發現一土山寨。問過了山寨的人,說是見過一男一女共騎一馬往去了。我們便趕緊繼續追去……”
后面沒說下去了,那黑衣衛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北溟熠,他正一臉的面無表情,只是周身陰氣四起。大吃一驚,那黑衣衛趕緊繼續說道:“少主!那條岔路下去不久就上了官道,穆姑娘她們的行蹤便算是徹底跟丟了!”
“哼!”突然失笑,北溟熠鄙夷的搖了搖頭,輕揚手而已,他自手中托起一尾小魚兒,看著它在手心那微薄的水中掙扎,他無奈之極的一嘆:“你就在眼前,他們居然說看不見!”
岸上那兩黑衣衛聽的清楚,同時大吃一驚的瞪目,傻了一下。
猛的想起來,北溟熠突然一甩手,甩了手中的小魚兒,撐身站起,向岸上走去。
“那個山寨可疑呀,立即傳我軍令,一營二營整軍,隨我出發。”
“是!”
等北溟熠帶兵沖到深山山寨時,整個山寨居然已經徹底放空,別說人了,連條狗都沒有,空空蕩蕩的。
大軍沖進山寨,如洪水涌入般……
北溟熠一人,從容不迫,自信滿滿的自大門走入,一路走過,一路輕嘆。停下,立定,北溟熠望一眼山寨高處某一瞭望臺上插著光桿竹子,他失聲一笑,搖了搖頭。
世間最可怕的,莫不過如此了吧?任他再聰明又能如何?手下愚蠢,有等同于無。
12黑衣衛,除了能打,一經拆分,立即個個是笨蛋。
這深山老林的,隔不過兩座山就是官道了,誰會傻的來走這山林石道?在這地方扎一山寨擺明了就不是正常的響馬。真正的土匪響馬什么的哪會傻的如此,在這擺明不會有‘生意’的地方建寨?
七月,你究竟是去了哪里?那血,究竟是誰的?如果真是七月受了傷……北溟熠狠狠的點著頭,吐出一口濁氣。
他北溟熠的女人也有人敢傷著,那人是不想活了。
抬眸,北溟熠突然想到什么——五鬼的人進攻七月,一定是因為看見了他貼著通緝榜。他榜上寫的清楚,只可禮待請回,不可傷及……傻瓜也能看懂,那穆七月對他北溟熠而言,絕非什么真正的通緝犯,而是非常重要的人。
這原就是他的本意啊!他就是有這資本囂張啊!他還真沒想過有誰敢和他北溟熠對著干的。
而且,他自
認的,唯一對他有威脅性的只有那些叛軍,而那些叛軍偏受過七月的恩惠,根本不可能傷害她。
現在看來,只可能是那五鬼為其兄長報仇,故意想抓了七月來要挾他北溟熠了。
目光一冷,北溟熠望向左右兩路沖回來的一軍營二軍營的兩營長。
“報!未搜到任何。”
“報!未曾搜到任何可疑人或物。”
先是一怒的,轉而好笑,便是哧的一樂,哼出氣去,北溟熠一甩身,他向山寨大門大步沖去,怒嘯一聲。
“燒了!”
“是!”
從官道直接潛進了最近的麻蘭城,白須老者旗下一堂主在城中主掌著一家鏢號,他直接帶著穆堯與七月連夜潛進城中,住進了那堂主的鏢局里。
白須老者人老姜辣,他將大部隊化整為零,分數分散在了城外的各個小村小鎮中,只留了小部份精英跟隨自己,住進了鏢局。
以他的說法便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穆堯的劍傷依舊很重,雖然他大難不死,劫后重生,但那一劍穿體導致流血過多,重生后體力不支,必須好好休養。
其實真要說起來,穆堯算是一個奇跡了。
皇族人嫡系血脈領悟易心經成功率小的可憐……他成功了不說,還救了自己一命,當屬洪福齊天了。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而且,穆堯的身體恢復速度奇快,才第二天就已經可以半靠而起,斜坐,持書品讀了。看來,七月‘變’出來的那些奇藥都是神藥,當真有奇效呀!對于這一點,七月只道是原就在包包里的……白須老者已經發現七月是個倔脾氣的小妞,知她不愿意多說,也就沒有追問了。
坐在屋里,窗邊,桌旁……七月盯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這些叛軍說起來當真厲害的很。能和北溟熠那樣的家伙對斗也就罷了,像蟑螂一樣,怎么打擊都死不絕……這才叫能耐。
這個城那村的有地道;深山里有山寨做基地;到了這麻蘭城里若大一鏢局,居然也是他旗下的。
看來,北溟熠的確不得人心啊……民眾處處防范著他,處處護著叛軍們。
想到這兒,七月吐了口氣,不禁然想起在大營帳里時,北溟熠突然狠狠的吻了她。臉一紅,七月噘起了嘴……
想到什么,七月一愣,猛扭頭,望向不遠處半坐在床上正在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欣賞的穆堯。
先是一愣,愣于穆堯執著的目光,那般的堅定與癡迷……接著猛的反應過來,七月挑眉,心中暗自慶幸。
真要算起來,北溟熠那小子狠吻她的那個不應該算是她夏七月的初吻。
如果只是唇舌接觸的便是初吻,那她真正的初吻,其實給的是……挪開目光,七月不敢和穆堯對視,那個男人,對她太執著,太癡情,她很是吃不消。
過于被依賴的感覺就好像只要一回頭,就會深陷進去一般。明知皆是夢,像黑洞一樣……明知不能信,明知信了,就等于是失去了真正的自我,可能再也尋不到回去的方向。
七月逼迫自己冷靜,輕輕一嘆。
對……就要這樣想。
如果碰一碰就是初吻了,那么,七月的初吻給的是穆堯,而不是北溟熠……畢竟,她去吻穆堯也好,北溟熠強吻了她也好,都不是
她心甘情愿的。所以……要算就是穆堯得了,要不算,就都不能算。
嗯嗯!七月的初吻還在呢!
七月這樣想著,突然懊惱起來。
明明就不在了,已然失去,強撐個什么?
噌一聲站起來,七月不知道氣什么的,呼呼粗喘,大步走向穆堯……
于床邊側身一坐,七月委屈的一噘嘴,可憐兮兮的望向穆堯:“在我被北溟熠抓走的那段時間,他欺負了我……強吻了我。”
穆堯一愣,呆了呆。
七月抽口氣,一臉的不爽:“可在那之前,你要死了,我為了救你,不得不用自己的方式強行喂你吃藥,也……也彼此碰過了唇,呃……”用力吸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七月狠狠一哼,給自己加了點力,繼續:“你幫我算算,我這初吻,到底算是給了你,還是叫他搶了?”
穆堯唇角飛揚,笑的迷人之極。
“別干傻笑呀,認真些,幫我評評!”七月一臉的委屈,小聲嘀咕:“難為我守了二十六的純潔呀!”
一嘆,穆堯感慨于上天的大恩大德……還有那為了自己,為了月國皇家犧牲了自己一生的莫一航。若不是他……他穆堯的一生注定黑暗,注定孤苦,注定……滅亡。
若不是他尋來了七月,他的生命,早已殆盡。
不知為何,自從領悟易心經后,穆堯清晰的感知到身體的大變,以及整個人精神上的大變。曾經淡淡漠漠的絕望與無助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勇氣,是力量,是希望,是渴望保護好七月的期待與對未來幸福的向往。
現在的他,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七月……有足夠的信心能陪七月達成她最終的夢想。
因為擁有了這份力量,穆堯前所未有的自信。
凝望七月那小瞪式掃來的幽怨目光,穆堯一笑,笑的寵溺:“都不算。為救人而付諸行動,縱使是寬衣解帶亦是善舉……就像你施舍銀兩給一乞丐,你能說是買下了他嗎?”
七月一愣,想了一下,猶豫起來……
“被人施暴,以強奪去任何,都不是心甘情愿付諸……都不能算為相贈。莫不成北溟熠強行奪去了你的吻,你就自甘為他的人了?”
輕歪頭,穆堯盯著七月,眉心輕皺……似有隱隱的緊張。
盯著天頂發呆,七月認真的換算了一下,好像有道理……她呆呆的點了點頭。下一秒,七月突然咝的一聲扭回頭來,望向穆堯……
“歪理不是!若一女子叫人了,失了身子,也能理直氣壯的說自己干凈,沒被人碰過?碰過了就是碰過了!你說這么多,到底想說什么?”
七月突然反應過來,生起莫名的氣。
穆堯一笑,笑的凄苦,他無奈之極,凝望著七月,溫柔的輕喃:“路過之人,身體碰撞一下,擠推兩下,怎能與男女之愛相提并論?傻七月,你不過是在鉆牛角尖罷了。”
整張臉皺成一肉包子,七月噘起嘴,像極了肉包子旋擰的突角。
看著如此可愛的七月,穆堯破顏一樂,笑起來:“再簡單不過了,尋個你喜愛的男人,去親他一下不就安逸了?”
輕愣了一下,七月瞪著穆堯,目瞪口呆。
這個男人,那般的在乎自己,喜歡自己,卻在勸著自己,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他置自己于何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