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紅木大椅中,翹著腿,半靠椅背,北溟熠深垂眼簾,迷離的目光靜靜的凝望著此刻……他正把玩在手中原是屬于七月的古銅門……
小小的東西,做的跟真的一樣,仿佛只要放大,就是一扇正常的大門了。
北溟熠淺淺一嘆……
穆七月。
他的人生,終究還是逃不出與這穆字相連啊……
穆燁燃死了,一生的克星,一場大火而已,他失蹤……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再沒見過……20多年后,無聲的死去。
穆七月來了,莫名的無法忽視,莫名的,一心想要得到……穆字……呵呵……
北溟熠淺淺的笑起來。
抬眸望向門外遠天……天色已黃昏,淺薄的晚霞只剩一絲浮氣,眼看著,就要抹黑了。
三個時辰,轉(zhuǎn)眼,就要過去。
七月……你的結(jié)果,究竟會是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有一侍女驚叫著的從回廊上疾步?jīng)_來,人才剛剛沖到門口,那侍女直接一扶那門邊,瘋狂喘息著的就沖內(nèi)廳里坐著的北溟熠焦急的大叫:“穆姑娘上吊自殺了……”
猛一緊手中古銅門吊墜,北溟熠,雙眼一瞪,噌的……
站起來。
“姑娘!姑娘!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呀!姑娘!”
“放開我,我不要活了!放開!”
“姑娘!”
七月被四五個侍女圍著床一圈的強行按住,躺在床上掙扎著要起來……她滿面淚水的瘋狂大叫,無奈十指敵不過群手,硬生生的被壓制著。
不遠處,上梁吊著一長長的布繩,顯然是床單給撕成了條做成的,成圈時打了個結(jié),下面還放著兩架起來的椅子和凳子。
北溟熠一沖進屋,床邊的四五個侍女立即返身,沖他低身蹲下。
“滾出去!”北溟熠一臉黑青,人才剛剛疾步?jīng)_進屋,便是憤怒的一聲咆哮,嚇的侍女們趕緊齊齊退下。
七月躺在床上,撐起了半身,一得自由,便快速沖下床,鞋也不穿的往那長布繩沖去……
一臉猙獰,直接幾個跨步而已,北溟熠沖到七月身前將她一攔,單臂而已,掏了她的腰身一扯,便將七月直接逮回了回去,往了床上一扔。
“讓我死!”七月屁股才剛沾著床就立刻跟跳蚤一樣彈起,又想要下床,無奈北溟熠堵著,兩手逮了她的兩手往她身后一推一按。“啊……放開我!我不活了!”
咚一聲,七月整個人被北溟熠制住了雙手,兩腳也被抵在了床邊上的,頓時動彈不得了……瞪大雙眼惡兇的望向就在上空的北溟熠時,七月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你殺了我得了!我不活了!你這殺人狂!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愛!你根本不愛我!你不愛我你干嘛非要娶我!我不嫁!不嫁!放開我!”
任七月發(fā)瘋,北溟熠瞪著身下被自己制住的七月,看著她滿眼紅絲,淚水晶瑩的滿面都是……心,痛的無法呼吸。
惡恨的一吼,北溟熠一臉的猙獰。
“住嘴!”
被突然一吼,七月一驚,愣住。
不怪她……怪只怪北溟熠那一吼,居然用上了內(nèi)力,震的七月耳里發(fā)麻,心里寒顫,莫名的住
了嘴。
瞪著七月眼角圓圓的淚珠子,北溟熠心疼的渾身肌肉都酸痛起來,于是惡恨……瞪著她,低吼。
“再嚎一句,我這里就要了你!”
北溟熠,幾乎,是一字,一字,惡恨的擠出牙縫的……
目瞪口呆的看著北溟熠徹底被激怒的恨,那一臉她從未見過的暴怒,七月整個懵了,傻了……呆呆的,她,眨了眨眼,任憑北溟熠就在她的上空,瘋狂的呼吸。
看著七月終于安靜下來,北溟熠喘息著,閉上雙眼……惡恨的咬緊牙梆,拼了命的開始壓制心口傳至全身的酸痛。
好長時間……
七月瞪著北溟熠,在心里震驚不已——她那個世界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怎么在這個世界里,完全成不通呢?
眨眨眼,七月突然發(fā)現(xiàn),醞釀了半天的情緒一下子就透支光了——完蛋了,她突然哭不下去了。
緩緩睜開眼,北溟熠,凝望向七月,幽幽一嘆。
“給你就是了,一破吊墜兒,居然要死要活的……”第一次,心痛!北溟熠看著七月,眼中的感情復(fù)雜之極。
他無法相信,自己,居然如此不堪,居然……完全承受不了可能失去七月的恐懼。
一想到她差點上吊自殺……一想到她念念叨叨的那些話……
‘你殺了我得了!我不活了!你這殺人狂!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愛!你根本不愛我!你不愛我你干嘛非要娶我!我不嫁!不嫁!放開我!’愛?
他怎么就不愛她了?他不愛她,會想要娶她嗎?他怎么就不懂得愛了?不懂,他會如此尊重她嗎?
一嘆,任七月目瞪口呆的傻了眼,北溟熠沒好氣的,像人生第一次打了敗仗般,輕輕一嘆……一邊松開七月,伸了手去摘脖子上的吊墜,北溟熠一邊在心里哀號——他居然,生不出絲毫打了敗仗的難過,相反……居然倍感莫名的,淺淺幸福。
他是不是瘋了?
這么想著的時候,北溟熠苦笑一聲,將七月的平行門輕柔的套進壓在他身下的七月的頭上,戴在她的胸口……
任七月那么震驚之極的目瞪口呆,北溟熠輕柔的俯下身去,陶醉了雙眼的,吻下。
一直緊緊拽著掛在胸口的平行門,七月的心,激動到了瘋狂,想要尖聲大叫的地步。
走在前面,感知著北溟熠就在身后,七月拼命的逼迫自己,冷靜,冷靜,冷靜……
走到大牢前,有門卒立刻上前開門,七月站著等的時候,北溟熠走上前,停在了七月面前,他略側(cè)頭,盯著一直低了頭不知道在緊張個什么的七月,單眉一挑。
“一會放了你哥,我會叫人好生侍候……你呢,乖乖的,老實的,沐浴,更衣,睡覺!明天,你,還有你哥,跟我一起,回皇城,行成親大禮!”輕噘嘴,北溟熠不爽于七月的靜默,輕哼一聲:“嘖!聽見沒?”
七月一驚,趕緊抬頭,望向北溟熠,看著他……她輕輕一愣。
北溟熠穿著一身黑色長衣,腰束一寬黑帶,金色鏤絲花紋,顯的無比干練利落,精神奕奕。有一瞬間,七月心生怪念——北溟熠,其實真的很帥!不知為何,這個男人,看在七月眼里,不再是那惡畜霸王……
這是怎么了?
“臭丫頭,這么盯著我發(fā)呆,是在反省嗎?”北溟熠壞壞的扯扯半個嘴角,半邊臉的笑著,扔出一句。
呆呆的看著北溟熠,七月眨了眨眼,迷茫……最終反應(yīng)過來,趕緊目光呆滯的點了點頭。
門……回來了!
就掛在脖子上……她答應(yīng)了嫁給北溟熠……所以,現(xiàn)在,北溟熠,帶著她來釋放穆堯了……
若有一天,北溟熠知道了,他放走的人,是穆燁燃……他根本不可能娶到她七月……他會怎樣的去恨?
任著北溟熠滿意的哈哈大笑起來,率先走向大牢里,七月回身,向北溟熠的背影望去……
又能如何呢?這么惡霸不講理的一個壞人,不就是惡畜嗎?殺人的武器而已……根本不需要與這種人,講道義。七月輕輕噘起嘴,用力的,吸了口氣……
北溟熠!
七月在心里,慎重的,沉沉一念:你,不可能……娶到我夏七月的!絕對……不可能!
聽見腳步聲,穆堯明眸一掃,向走道望去……
看見北溟熠的一瞬間,穆堯一驚……緊接著看見七月,穆堯徹底一愣,呆住。
“七月……”呢喃,穆堯的心瞬間恢復(fù)跳動……
有士兵開了牢門,沖進牢里,給穆堯解繩去鏈,不一會,穆堯便恢復(fù)了自由。
撐身站起,穆堯一臉茫然的望向七月與北溟熠……
“念在你是七月唯一親人的份上,我許你同行。你這妹妹太調(diào)皮,不過……”北溟熠盯著穆堯在看,淡淡的輕喃:“我喜歡!”
穆堯雙眉一緊,心頭一顫。
“這下行了吧?”北溟熠轉(zhuǎn)頭,望向身邊的七月,于七月望向他時,他沖她一挑單眉:“準你們兄妹兩聊一會,但別久了。一會給我早些睡下,明天大早,我們就起程。”
北溟熠沖七月一笑,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只一會,大牢里除了七月和穆堯以外,全部人都跟了北溟熠離去,只剩下四名黑衣衛(wèi)守在了牢門口,牢里,七月確定了再無旁人時,她回眸,望向一臉震驚的穆堯,上前一步,七月湊近穆堯,壓低聲音的,輕聲細語起來……
穆堯在四名黑衣衛(wèi)的寸步不離之下,老老實實的按著北溟熠安排的,洗了個澡,吃了個飽,回了安排給他的房間里,熄燈睡覺了。
七月也早早的吃了晚膳,然后沐浴……更衣,睡下。
北溟熠暗中安排了八名黑衣衛(wèi),四個去守穆堯,四個去守七月……
聽完了下人的報告,確定了七月和穆堯都老老實實的休息了,北溟熠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滿屋熒燈明光,北溟熠坐在書案后,繼續(xù)開始忙碌起來。
次日清晨,北溟熠直接一夜未睡,清掃了所有沉壓的事務(wù),霸了個懶腰,唇角一飛,向大門外望去……
天已大亮,想著早已派人快馬回去皇城通知他那個父親大人,他要帶著他的第一夫人回城了,他便呵呵一樂,笑起來。他可以預(yù)見他那個父親會如何的開心。
站起,北溟熠向門外走去……
一出門口,一黑衣衛(wèi)回廊那頭匆匆疾步而至,于北溟熠身側(cè)就地單膝一跪:“少主!穆姑娘不見了!”
一愣,北溟熠側(cè)目,望向那黑衣衛(wèi),雙眸一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