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妮扭頭看了李子銘一眼,憤恨的眼色,趕緊跟著楊千紫出了房門。
雖然知道家里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不好,不曾料到居然壞到這種程度,連一向大度的媽媽也會被哥哥氣哭!
“呼……”眼見這兩人離去,李子銘這才舒了一口氣,走到床沿坐下,臉色暗下。
明明好端端的壽宴,李子銘一回來,氣氛都變了。
“媽,到底怎么了?無緣無故的,你怎么就哭了?”樓梯旋轉(zhuǎn),李曼妮忍不住發(fā)問。
心里的疑惑就像是迷霧,一層層覆蓋了她的心。
好似,全家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獨她不明白,像是個傻子似的,眼睜睜看著家人針鋒相對。
楊千紫吸了吸鼻子,神情已經(jīng)平復(fù)了少許,扶著樓梯扶手看著她,嘴角露出稍顯發(fā)僵的笑來:“曼妮,你就別問了。”
“為什么我不能問,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李曼妮心里一股氣沖上來,聲音也大了些。
話音方落,見楊千紫面色一滯,這才察覺自己的話有些過了,旋即軟了語調(diào):“是不是因為家族生意的事?”
她早前就聽李子銘說過,李家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李家,當(dāng)時她根本沒在意,現(xiàn)在想來李家是不是已經(jīng)空有其表?
寒意從脊梁骨蔓延而上,全身的冷汗。
如果李家真的支撐不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算什么!
“不是。”看她臉色發(fā)青,楊千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握住了她十指如蔥的指尖,帶著哀愁:“曼妮,李家雖然不足當(dāng)年鼎盛,但還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上場門閥,不用擔(dān)心。”
大概是三年前,李御一個朋友找他合資成立上市公司,不僅搭進(jìn)了曼華的流動資金,甚至銀行有大筆的資助款項,誰知那個人攜款潛逃,到現(xiàn)在還沒能抓獲。
李家元氣大傷,好在多年雄厚的根基,現(xiàn)在仍舊處在H市中屹立不倒。
這件事沒有公開也沒有告訴李曼妮甚至隱瞞了李家一眾,是因為李子銘。
當(dāng)警察搜查那個罪犯的家,從中帶出李子銘和他家兒子親密照片的場景,到現(xiàn)在她還記憶猶新。
想起照片,心又兀地揪得生疼,在李曼妮面前她只能深吸了兩口氣,靠著扶欄盡量顯得平靜:“下去吧,去陪陪你爸爸。”
李曼妮將信將疑,那就是說父母和哥哥只是因為生意的事情發(fā)生了爭吵?
往樓下走了兩步,忽然聽到了楊千紫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對了,曼妮,近來你哥哥有沒有跟誰走得近?”
雖然李子銘一直對待相親對象都是直接拒絕毫不留情面,但是她總是忐忑,怕又會被誰纏上。
“當(dāng)然是逸臣哥啊!”李曼妮說著,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皺眉又道:“還有就只能是安小溪和他的經(jīng)紀(jì)人了!”
想到安小溪不自覺的緊握了拳頭,那個臭丫頭,不止搶走了莫逸臣,連自己的哥哥也搶走!
“安小溪?”楊千紫從中察覺了這個女性化的名字,眼神里驚奇的光閃過,緊接著追問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子?”
這么多年了,李子銘身邊只有李曼妮一個女孩子,這還是第一次聽他和別的女孩子走得近。
“媽,能不能別問她了,煩死了!”李曼妮大喝一聲,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就走。
安小溪的事她一件也不想說,更不想回想起來。
那個女人,她遲早,要把她狠狠的踩在腳下,踩下去,要她抬不起頭來!
她突然生氣,讓楊千紫不知所措。李曼妮雖然刁蠻任性,但在家里算是乖乖女了,這樣生氣還真少見。
吵架歸吵架,壽宴依舊如期進(jìn)行著,餐桌前李御楊千紫早已落座,李御坐在正中央的主位,楊千紫陪同在側(cè),而李曼妮坐在了右側(cè)第二位,第一個位置當(dāng)然是給李子銘留下的。
然而,李子銘卻沒有坐在空出的位置上,剛出現(xiàn)在餐桌前,李御一個冰冷眼神投來,他索性坐在了左側(cè)楊千紫的身旁。
李曼妮和楊千紫臉色一下凝,李御更是一張黑臉。
“好不容易一家人團(tuán)聚,林媽,把波多爾1994拿上來。”楊千紫反應(yīng)得很快,笑著調(diào)節(jié)氣氛。
兒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她可不想因為這些瑣碎的小事,發(fā)生爭執(zhí)。
李曼妮識趣的挪了位置,坐到第一位上,拿著旁側(cè)座位上的手提袋來送到楊千紫跟前:“媽,這是生日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一條Dior定制的圍巾,她親手設(shè)計的圖紙,三色的條紋交織,花哨淡雅適當(dāng)?shù)拇钆洌肥呛每矗┒诉€有‘媽媽,我愛你。’的刺繡,可謂花了不少的心思。
李子銘自然也有準(zhǔn)備,世間少有的粉色琉璃吊墜,他在拍賣會買回來的。
“媽,生日快樂。”
楊千紫樂得合不攏嘴,這倆孩子都是她心頭的寶,禮物放置在了一旁,林媽已經(jīng)為四人斟上了酒。
握著高腳杯,舉杯言道:“一家人就別外道了,只要你們多回家陪陪我這老太婆我就知足了。”
三人舉杯迎上,玻璃碰觸出清脆的聲響,像是歡愉的呼聲,隨之而來的,是鋼琴手演奏出悠揚(yáng)的樂聲蔓延。
“兒子,你不是認(rèn)識一個叫安小溪的女孩子,什么時候帶回家給你爸和我見一見?”楊千紫輕抿一口薄酒放下,條然起話題。
李曼妮和李子銘兀地一愣,他眸光一掃便知定是李曼妮多了嘴。
“媽,安小溪只是我們公司旗下的藝人而已,算是個普通朋友。”他刻意申明關(guān)系,也深諳楊千紫話中得意思。
就算太陽打西邊升起,他也不可能和安小溪在一起,更不可能喜歡安小溪,他們怕是回錯了意。
“媽!你怎么可以讓一個沒臉沒皮水性楊花的女人到咱們家來!”李曼妮拍案而起,詫異的看著楊千紫,只覺得莫名其妙!
安小溪算哪一根蔥,就算李子銘對她照顧,那也不是能進(jìn)李家大門的女人,出身低賤混跡在三教九流的娛樂圈,滿身都是同臭味!
楊千紫神色微怔,順而笑得溫和:“不管是什么樣的人,是個女孩子就可以了。”
笑著,神色卻冰涼,稍稍瞥了李子銘一眼,其
中含義不言而喻。
一句話,生生讓李子銘羞愧啞言,李曼妮驚愕的說不出話!
什么叫是個女孩子就可以,李曼妮氣得不輕,笑不是哭也不是,面色乍晴乍雨:“不是,媽,你不知道安小溪纏著的是逸臣哥嗎?再說,我哥又不差,貴族小姐名門之后哪個不巴結(jié)著嫁到李家來,安小溪她哪里配得上我哥!”
“爸,媽,我吃飽了。”李子銘索性放下了杯子,起身就走。
轉(zhuǎn)身的剎那,只感覺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這都是哪門子的烏龍事?他和安小溪?莫逸臣不會把他腦袋削下來掛城墻上?
“子銘!”瞧著兒子憤然離席,楊千紫喚了兩聲也沒能讓他回頭,驀然瞪了李曼妮一眼,慍怒道:“讓你多嘴!”
“我怎么了我!”李曼妮一頭霧水,一肚子火。她不過說出事情的真相而已,她又是招誰惹誰了!
楊千紫也沒故意把氣撒她身上,抿了抿嘴道:“你要是還當(dāng)我是你媽媽,改天把安小溪帶回來,讓媽媽見見。”
安小溪,安小溪!怎么這個世界好像都在圍著她轉(zhuǎn)似的!
“不可能!誰都可以,就安小溪不行!”她咬牙說著,跟著轉(zhuǎn)身就走。明明該是一個和樂融融的家庭聚餐,卻偏偏聽到了讓人不爽的話題!
憤然離席,院子里已經(jīng)響起了引擎聲,傭人恭敬上前告知她道:“少爺剛走。”
“呵……溜的倒是挺快!”李曼妮不滿的盯著院子里汽車尾燈的光,眉頭一點點的緊鎖起來。
壽宴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李家的氣氛沉得緊,宛如死水一般,她也呆不下去了,早早離去。
讓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媽媽會想要撮合哥哥和安小溪!
她到底是有什么能耐!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又是一個星期,安小溪在月城山依舊過著的是閑散的生活,空空蕩蕩,好像一張白紙。
好在,有個傻癡癡的家伙陪伴著她。
懶懶的躺在沙發(fā)上換了個姿勢,轉(zhuǎn)身便見一只黑色的龐然大物趴在地板上,不知什么時候叼了個抱枕,前爪抱得牢牢的。
只聽‘嘶’的一聲,兩根白森森的獠牙便將抱枕撕裂,白色羽毛沾在了它鼻子上,甚是滑稽。
“一念,你要不聽話,就讓林園把你關(guān)回去。”安小溪黑臉看它,這家伙是前幾天放出來的,出奇的在短暫接觸后,和她很親近。
莫逸臣順?biāo)浦圩鰝€人情,準(zhǔn)許她和一念一起玩,這不這家伙就天天賴在她房間里,一天時間沙發(fā)上的抱枕都讓它禍害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一念抬起頭來,全身漆黑的毛油光锃亮,那雙黑色泛著幽光的眼,更是如同黑色的寶石一般。
藏獒,高貴純血統(tǒng)。
“嗚……”它似乎聽得懂人話一般,鼻子將撕爛的抱枕拱開,慢慢的站起身來搖著尾巴往安小溪身旁去。
“好了,別鬧了,安靜點。”被它蹭來蹭去,安小溪‘咯咯’笑出了聲,抬手摸著它柔軟的耳朵,忽然像到那時候劉陽被嚇得精神失常的樣子,有些難以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