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拿莫逸臣沒轍,不如就找個頂包的,讓陸苒苒去會會莫逸臣,她也想看看那個陸苒苒有什麼本事。
夜幕初降,莫逸臣的短信如約而至,地點訂在了尚格西餐廳。她一字不差,直接把短信轉(zhuǎn)發(fā)給了陸苒苒,反倒笑開來。
“笑什麼呢?賊兮兮的!”Eric送上一杯熱咖啡,看她裸露的長腿,還是有些擔心的。
接過咖啡,鎖上了手機,她這才笑盈盈的擡起頭來:“禽獸,晚上的時候陪我去個地方。”
她7點就收工,顧盼還要晚些,有事在身,她也就沒有等她,自顧自的和Eric一起離開。
H市的郊區(qū),夜深人靜,茂密的樹木遮天蔽日,在這個深秋季節(jié)居然還長青不敗,昏暗的路燈下,只有陰森絕無美景。
車在一處路口停了下來,她拉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路道上,往不遠處的一道門看去,站崗的人穿著軍裝站在兩旁,像是雕刻下的塑像。
“你就在這裡等我,不要走遠。”安小溪落下這麼一句話,擡起步子往門口而去,臉上是凝重之色。
剛邁開步子,Eric立時從背後拽住了她:“你真的要去?一個人?”
他擔心,平素裡一張嘻嘻哈哈的笑臉上佈滿愁容,他還以爲安小溪要去哪玩,沒想到會突然來女子監(jiān)獄。
“好了,我就去問她一件事而已,一會兒就出來的。”她將衣袖從他緊攥的手中抽出,給了她個安心的眼神。
安夢瑤進去的時間也不短了,可是這段時間她都沒來看過她,於情於理,不管是不是有事,作爲妹妹她是該來看看姐姐了。
Eric依舊愁眉緊蹙,瞧著她瘦弱的身板在暗沉的燈光下模糊,就像是要隨時融入那夜色之中。
大晚上來探監(jiān),也就安小溪一個了!
很久沒有見過安夢瑤,當看著她穿著一身水洗藍的勞改服戴著手銬出現(xiàn)在玻璃牆後的時候,她眼裡是有驚訝的。
轉(zhuǎn)而,她冷笑起來,顯得鎮(zhèn)定從容了許多,坐在了相對的凳子上拿起了電話貼在了耳邊:“安小溪,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幾個月不見,她瘦了很多,皮膚蠟黃,已經(jīng)完全不是以前那個只懂得吃喝玩樂的安夢瑤了。
瞧著她這幅模樣,再多的恨都煙消雲(yún)散了,安小溪忽然想起小時候她們在一起打鬧的場景,那時的她們誰又能料到會走到今天地步。
“姐。”一聲‘姐’,生澀的宛如喉嚨裡發(fā)出的異樣音節(jié),眼眶隨之紅了起來。
如果可以,她何嘗願意將她送到這裡來,判刑三年。
“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姐?哈哈!”安夢瑤笑起來,張大的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眼裡滿是譏諷,轉(zhuǎn)而收斂了笑,整張臉盡是陰沉:“安小溪!我可無福消受,擔不起你姐姐的身份!”
頓了頓,她語氣顯得尖銳:“告訴你,你要是來看我笑話的,那你也已經(jīng)看到了,可以滾了!”
她恨安小溪,從小就恨她
!
憑什麼奶奶抱著安小溪,卻從不抱她,爲什麼奶奶看她的眼神,總比看自己要溫柔!
因爲安小溪纔是親孫女,而她不過就是一個領(lǐng)養(yǎng)的野丫頭而已!
“姐,我不是來看你的。”看她這樣,又讓安小溪想起了她刻薄刁鑽的一面,心裡僅剩的那一絲同情隨之湮滅,聲音平靜,正視著她問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我媽媽是怎樣的人,你有沒有印象,或者還有沒有留下照片。”
她記得小時候是有見過媽媽照片的,可是時間久了,照片沒了,記憶中她的模樣早已模糊不清。
在月城山的日子裡,她總是會夢到那麼一個女人,溫柔的對她說話,可是容顏就好像是隔了一層紗,看不清摸不透。
她深深明白,那人便是媽媽。
許久,就想來問問安夢瑤,只是一直在月城山,好不容易自由這纔過來。
她總覺得當年的事情蹊蹺得很,現(xiàn)在連莫逸臣都在調(diào)查了,就更讓她在意了。
“你媽媽?你媽媽幹我屁事!”安夢瑤‘呸’了一聲,譏笑道:“你跟我也沒什麼區(qū)別,不都是無父無母,人死了就死了,我怎麼記得長什麼樣?”
她眼裡希翼的光一點點暗淡,蒙上了一層黑灰。握著電話的手也失去了力氣,順著臉頰滑下。
存著一絲僥倖來找安夢瑤,誰知道還是得不到答案,想想也對,安夢瑤本身沒大她多少,記不住也是理所當然。
“時間到了。”
獄警一聲令下就要上前帶走安夢瑤,忽然她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驚恐來,忙躲閃開了獄警的手,再次抓起電話來說道:“我想起來了,以前好像聽說你爸媽死得冤枉,你帶我出去,帶我出去我就告訴你!”
不等她說完,獄警已經(jīng)強行抓住了她的胳膊拖著她往裡走,電話依舊攥在她手裡,線被拉長得老遠。
“你說什麼?”安小溪聽得斷斷續(xù)續(xù),再將話筒貼近耳邊仔細傾聽,電話已經(jīng)從安夢瑤手中脫落。
看她張牙舞爪,依舊逃脫不過獄警的力氣,幾乎是拖行著漸行漸遠。從她眼裡,安小溪看到了恐懼,可想而知,她是有多不想再回到監(jiān)獄裡。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掛了話筒,站起身,走出房間,過道里空蕩靜謐,她的腳步聲寂寥的好似孤鳴的樂器。
安夢瑤最後一句話她好像聽到了,爸媽死得冤枉,出車禍死的又是怎麼冤枉,爲什麼奶奶自幼就不允許她提爸媽的事,也不許她問?
一個個的問號懸在頭頂,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走出大門口,Eric急忙迎上前去:“怎麼樣?”
“沒事了,回去吧!”她聲音低落,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腦子裡一直想著安夢瑤的話,忐忑不安。總覺得當年一定發(fā)生過什麼事,可二十出頭的她,在往事真相面前,依舊如稚子,翻越不了時間的城牆。
而此時此刻,尚格西餐廳的卡座上,一襲
黑色西裝的男人,斜斜的靠在沙發(fā)上,兩指間掂著水晶高腳杯,輕輕搖晃。杯中紅色的酒水,如血一般,盪漾起來。
“莫總,需要點餐了嗎?”應(yīng)待生走上前,恭敬的在他面前鞠躬,神態(tài)畢恭畢敬。
他搖了搖頭,不急不躁。
已經(jīng)等了半個多小時了,安小溪還沒來,大概是收工比較晚,他時間充裕,不著急。
擡起杯子,湊到薄脣,輕抿了一口,苦澀中帶著醇香,是不錯的陳釀。
咔噠。
高跟鞋碰觸地板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在他跟前停下來,他擡起眼,深邃的眸光裡映出的一張小巧的臉,五官精緻,妝容的修飾下如sd娃娃。
“莫總,我能坐在這裡嗎?”陸苒苒莞爾一笑帶著幾分媚意,放下手提包在桌角,也不等他答覆自顧自的落座,並道:“小溪說她臨時有事,讓我來陪你吃個飯。”
莫逸臣面色一層,寒氣四散。
一雙凌厲的眸子盯著她,嘴角緊抿,已經(jīng)有了怒意。
安小溪放他鴿子?而且還找了個頂包的女人來,什麼意思?難道是覺得他是閒的,才找她來吃飯?
“莫總,難道你不高興嗎?”陸苒苒自然能感覺到氣壓極速下降,常混跡貴圈的她自然有幾分抵抗力。
他或許是在生氣安小溪沒來,但這只是暫時的,男人不都一個樣?
“莫總,既然她不能來,我來陪你不一樣嗎?難道……你覺得我不如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脣角,隨意的擺出撩人的poss,好似一隻發(fā)春期的野貓。
這女人,安小溪是在哪認識的!
菲薄的脣,勾勒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來,臉上看不出喜怒,讓陸苒苒愣住了,看不出是他在想什麼!
“莫總,我陪你喝一杯。”她拿起杯子來,鎮(zhèn)上了酒,擡起去和他相碰。
就在要碰到的剎那,他反而放下杯子在一旁,愜意早已在女人說安小溪不會來的時候消亡。
這一放下了酒杯,氣氛更加的尷尬了些,執(zhí)著高腳杯在半空的陸苒苒,手足無措。
“莫,莫總……”她扯著嘴角想要對眼前的男人笑,才發(fā)現(xiàn)臉上的肌肉都僵硬的難以擺出一個合適的表情來。
這個男人危險的氣息,不知不覺越發(fā)的濃郁。
“晚上星河公園見。”
他冷冰冰的一句,說完站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星河公園?
“誒,莫總,爲什麼要去星河公園?”陸苒苒只覺得莫名其妙,追隨著他的背影,那標桿似的體魄,欣長的好似模特。
沒有回答她,人已經(jīng)走出了餐廳不知去向。
“難道是要深夜幽會,還是星河公園半夜裡會有paty?”她自言自語,唸到此處,笑開來,“果然,男人都一樣。”
哪有不偷腥的貓,他從來沒有緋聞纏身,安小溪是第一個和他有過牽扯的女人,說不定背地裡養(yǎng)了許許多多的小野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