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寸和祭雨在討論學習問題。
葉長青放得開的心也開始在收緊,投出去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
在那些目光裡,飽含著忌妒,痛恨,排斥……一種很複雜,又迷濛的感情在滋長,衝擊著她平靜的心靈。
在很多個傍晚,她會故意找一些小問題去問言寸。有時候讓言寸都覺得沒有必要講解了。
但是,她樂意找出那些小問題來問言寸。
言寸也不好回駁問題的簡單性,因爲拒絕別人的提問就是在譏笑別人,他不願意那樣做,只好給她講解了。
如果遇到了有難度的習題,她聽懂了,在有時候還要故意讓言寸再講一遍。
她是故意佔去時間,讓祭雨沒機會接近言寸,如果祭雨站在旁邊等待,她心裡就會更加反抗,就會沒有心思聽講。
這時候,她故意沒事找事地再找出幾個以前的問題來問。這樣一來,祭雨等不及了,只好先離去。
她在心裡笑了。
言寸有些怕她來討論學習,但沒辦法,如果她找來了,他還是不能拒絕,這是人品問題,他願意被同學說三道四。
他不喜歡別人說自己的是非,更何況還是女同學,這要傳到其它班上去了,那還了得嗎!
葉長青擺正頭,若無其事地繼續聽歌。
良久,祭雨才離開言寸。
風水輪流轉,葉長青搶在了祭雨前面去找言寸。
由於葉長青老是佔著祭雨站的位置,祭雨心裡就不高興了,看到他們兩顆頭上的頭髮在勾來勾去,頭上不癢!心裡能不癢嗎?
至少祭雨心裡就癢了起來。她投過去的痛恨的目光真像有火一般惡毒,彷彿要把葉長青的秀髮燒光去。
祭雨低垂著頭想作業了,可她安靜不下來,也沒心思做作業了,她看著作業本上的題目發呆。
她想跑過去和葉長青撕打一頓,扯光她那勾人的秀髮去,但理智控制了她的一切行爲,她忍耐住了。
天色還很明亮,這讓祭雨的心情不安,她期待天早些黑下來,上課鈴聲早些響起來,葉長青早些和言寸分開。
這時,她眼前一亮,看到了言玉在門外。她向言玉搖手示意,言玉看到了她,也向她會意,又指了指言寸。
祭雨明白了,高興地笑了。
祭雨走到言寸的另一邊,扳著他的肩膀,這就使得他的短髮脫離了葉長青那勾人的秀髮,她笑吟吟地說:
“言玉來找你了。”
言寸看著她,一臉疑惑。
她又說:
“在門外!去看看唄!”
言寸擺著頭看了門外一眼,沒看到言玉,又轉臉對葉長青說:
“你等會兒吧,這個問題,有時間再跟你講,我得先出去一趟?!?
“好吧?!比~長青溫柔地笑著說。
祭雨聽了葉長青的聲音在心裡反感,聞著她身上那股濃郁的香水味也覺得噁心。
祭雨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座位上。她知道,言寸這次出去,沒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回不來了。
葉長青也回座位上去了,她心情高興,笑顏眉開,總認爲贏了祭雨。她放下作業簿和書本後,就找其他同學聊天去了。
漸漸地,祭雨和葉長青的交往就產生了距離,他們倆就不喜歡走在一起玩了,也很少說話了。他們的心裡都在排斥著對方。
言寸出來走廊上,言玉就趁著他說:
“跟美女一起討論問題,把我都忘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都有五六分鐘了!”
“她問題多,我連歇息
的機會都沒有,一直低著頭,沒看到你。”言寸說。
“你當心她頭上的血婆(頭蝨)跳到你頭上去了!”言玉說完,哈哈大笑。
言寸橫了她一眼,又見祭雪站在前方抿著嘴笑。
言寸走過去,移過言玉手裡的書本,問:
“是哪一題?”
祭雪就指著書本上的題目,一連指了好幾道題。
言寸看過去,又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問:
“都不會?”
“是呀!”言玉說,“若不然找你幹什麼呀!”
“好!拿草稿本來!”言寸說著,伸手向祭雪要草稿本。
祭雪將草稿本放在言寸手裡。
言寸接過後,就開始講解起來了。
言玉問的題目真不少,她問過數學題後,又問了一些其它科目的題目,言寸都給他們講解了。
天也暗下來了,這時候,言寸看得模糊,就在結束一道題目後,皺眉說: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教室去,明天下午再來討論吧?!?
“好吧?!毖杂褚矝]爲難言寸,就回教室去了。
言寸回到教室裡後,祭雨搶準了時間找著他。
這個時候,葉長青沒機會了,她和同學在聊天,沒趕上這麼準時。不過,也沒多少時間了,就隨了祭雨。
葉長青拿眼望了一眼過去,祭雨趁言寸低頭時,故意和他撞頭,然後羞澀地看著言寸嬌笑,言寸也笑著說:
“別急,還有時間?!?
葉長青心裡揪了一把,臉上與同學們笑著,心裡卻很不自在,一股甜來,一股酸去,兩味齊發,笑容也如演戲一樣僵硬。
她又恨恨地望著言寸和祭雨在一起的場面,彷彿是在監視言寸的行爲一樣。
祭雨比葉長青先寫情書給言寸,但言寸起先也是不回信給她,因爲有言玉在旁邊盯著。
現在不一樣了,言寸是見信必回,沒有後顧之憂了。
儘管言寸的回信裡沒有明確表明是戀愛關係,但他能回信過來,這點使她很高興了。
這其中的緣故,她也很清楚:“言寸是怕言玉知道,因爲言玉和自己是同學,他怕自己會拿信在言玉面前炫耀,也就留了一手。”
言寸收到葉長青的情書是在這個學期。
言寸從來沒有主動寫過情書給哪位女同學,也沒有用心去和哪位女同學談戀愛,他還是以學習爲主,因爲他有塊心病沒解決,他還放心不下。
葉長青在以前之所以不願意寫情書給言寸,是因爲她的自信過頭。
在高二以來,一直都有不少男同學向她投遞情書,她有條件,也有優勢,所以,她想靜靜地等待著言寸先寫給她。
她想:“只要在言寸聞過自己迷魂似的香水味後,準要拜倒自己的花裙下?!?
然而,當她看到祭雨和言寸頭碰頭時,就開始心急如焚,坐臥不安。
她等待不了,就開始探索祭雨的行爲,揣摩祭雨的心思。以他們女人的心思去分析了祭雨的行爲,她得出一個結論:
祭雨一定是在暗戀言寸。
她終於橫下了心,先發制人,向言寸投出了情書。
言寸收到她的情書後,看著就想笑,她用了許多情歌的歌詞,與祭雨引用唐詩宋詞卻大有不同。這是因爲他們的喜好不一樣。
葉長青手上有錄音播放機,家裡還有VCD機,買了許多磁帶和VCD牒片。她喜歡聽那些流行歌曲,對歌星的瞭解程度比背古詩宋詞要熟練得多。
如果學校裡考的題目是關於那些
歌星的個人發展史,那麼,她將會成爲全年級第一名,也將每次都會拿得滿分,這是班上多數男同學的觀點。
言寸不喜歡關注什麼歌星,他沒有甜美高亢的嗓音,也不喜歡唱歌。他除了談一點兒體育新聞外,就是讀書習武。這是他當前的任務,也是他最爲關切的事情。
言寸起先也沒給葉長青回信,因爲他不瞭解她,二來言寸已經回信給了祭雨,爲避免別人誤會自己的爲人,他不想和葉長青交往太深。
可葉長青心有不甘,又繼續向他投信,言寸只好回了一封信過去,無非是一些勸解的說詞,講一些古人說過的道理,提醒她好好學習之類的廢話。
葉長青收到了回信很高興,可看過回信內容,心情又有些失落,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可轉念一想,她覺得問題都出在了祭雨身上。
祭雨的學成績比她優秀,難免要受言寸喜歡的,她就下狠心地去學習。
終於,她的成績提升了,也與言寸接觸更多了,這時,她心裡也高興了。
只是,她的成績還不如祭雨,這就成了她一塊心病。
另外一塊心病的產生,也是由言寸引發來的,言寸和祭雨粘在一起的時間很長,比任何一個女同學都長,似乎他們有說不完的話語。
葉長青和祭雨暗自較勁著,各自都在學習上面下功夫。
言寸也和啞巴蟬在暗自較量,他們都在努力學習。
時間剛過這個學期的期中考,言寸的成績排名又是尾隨在了啞巴蟬後面,彼此之間的成績差距只有三分。
因此,儘管言寸拿了不少的獎品,可心情還是鬱悶了幾個小時。
祭雨在二十名以內;葉長青在三十名以內。這些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祭風見言寸少話了,就說:
“得了吧!沒必要苦惱了,還有機會呢!”
言寸無奈地說:“高中三年,我們現在過去多少時間了,我一直都落在他後面,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麼不爽嗎?”
祭風說:“要不你到文科班去,保證是全班第一名,也很有可能超過他;再者,就不要和他比拼了?!?
言寸說:“逃避?去你的!如果要換班,我還不如轉學呢!”
祭風說:“那也可以啊?!?
言寸說:“可以你那鬼人頭!沒骨氣!”
祭風說:“行!你有骨氣,你們慢慢鬥吧!反正他又沒礙著我考大學,我無所謂了?!?
言寸說:“怎麼沒礙著?他在這裡,就是一個競爭對手!就多了一個名額跟你搶路走!”
祭風說:“你放心!我不和他同考一所大學了!”
言寸問:“你是怕他?還是捨棄他呢?”
祭風說:“都有一點?!?
沒想到祭風會回答得這麼含糊,這麼實在,他一向是揚長避短,爲自己找藉口,這次卻例外了。
言寸輕笑著說:“不是有一點吧?而是全部!”
“隨你說了?!奔里L無所謂地說,又問,“你要和他同考一所大學嗎?”
言寸說:“不一定,我自己有目標,還要和我爸商量過後才能定下來?!?
祭風說:“我就不愛聽這話!是給你自己考大學?還是給你爸考大學呀?”
言寸含糊其辭地說:“都給!”
祭風說:“行了,不和你扯這些了,吃飯吧!”
言寸把獎狀和獎品放入了牀下的皮箱裡,又端出飯盆和祭風去吃飯。
走在路上,言寸沒有和祭風談話,卻在擔心自己父親會過份干涉自己的理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