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寸來到高二(1)班的教室門外。
在走廊的護欄邊,他與言玉和祭雪站在了一團。
言玉微笑著問:“哥,你是不是和祭雨約會了?”
“你聽誰說的?”言寸也笑著,卻沒有直接回答她,還反問她一句。
言玉說:“很多同學都在說,說你們是天生的一對!很般配!我問祭雨,她也沒承認,也沒反駁,就來問你了。”
“你認爲是就是了,不是就不是了。”言寸看了言玉一眼,又看了祭雪一眼,心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就喜歡問,若是學習能有這種精神,早就超越我了!”
祭雪正羞澀地笑著。
言玉嗔怒地說:“你們倆都一樣啊!有什麼好保密的呢?”
言寸心想:“怎麼一點風吹草動,她就來查問我呢?她管得真寬,明明是她同意自己交女朋友的,還來問這問那的,真煩!”
想到這裡,言寸就說:“我發現你現在就喜歡管閒事,別問我這個事了,我不告訴你!”
言玉賭氣說:“不說就不說!你們別被我逮著了。”
言寸心想:“就憑你這點小聰明,也想逮著我,做夢吧!”於是就說:“這可是你同意了我談戀愛的啊。”
“是!我記得!”言玉白了言寸一眼,又神秘地笑著說,“不過呢,你也不能和她走得太近了,耽誤了學習,更不能賣弄文詞,和她寫些綿綿不斷的情書。”
言寸說:“不會!你放心了,我們又不會爲了約會什麼的逃課。”
學校裡有些同學爲了和女朋友約會,一直都存在逃課的現象,他們不願意上晚自習課。兩人一起出了學校,在網吧裡坐兩個小時,上網娛樂到九點,再回到學校休息,這是一種普遍現象了。
言玉說:“那就好。”
言寸問:“有沒有什麼別的事了?”
“我這裡有一道數學題,你幫我解答在上面,明天早上給我吧,到時候我看不懂再來找你講解。”言玉遞給言寸一張紙。
言寸接過後,也沒細看,心想:“你就別僞裝了,這點小把戲,也想瞞過我?”於是又問:
“沒別的事了吧?
“沒有了!”言玉說得很乾脆。
言寸說:“我回去了,馬上就要上課了。”
言玉擺了擺手,說:“嗯,你去吧,我們也回去了。”
言寸回到教室裡,打開言玉給的紙張,看過題目後,忍不住笑了,在心裡說:“還真給自己猜著了,什麼題目?我真服了她,簡單得都不看上眼了!”
言寸從課桌裡取出筆,都不需要想,就在那張紙上解答,片刻功夫,便解答完了。
晚自習下課的鈴聲敲響了,言寸合上課本,放在桌角上,沒有逗留一秒鐘,移開椅子就叫祭風回寢室去。
祭風也沒有約會,就應聲和言寸回寢室。
第二天上過早讀課,言寸和祭風也很快就離開了教室。他們吃飯一向很積極,從來不會餓著了肚子。
吃過早飯,言寸回到了座位上,從書桌裡找課本出來,突然看到了一隻紙船,便急匆匆地收在衣兜裡。
他暫時不想拆開來看,心裡清楚是祭雨寫過來的信。
言寸在十點的時候才拆開信來看,看過後,他皺了皺眉,有些不自在了。
他扭頭去找祭雨,卻沒見她在座位上,也沒在教室裡。於是,他就準備下堂課的課本。
下午下課了,言寸沒有和祭風一起回寢室,他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待祭雨。
祭雨從教室裡出來時,除
了有打掃衛生的同學在教室裡外,其他同學早都走光了。
他們一起下樓,來到了教學樓的苦楝樹下站著,望著遠處的紅霞,天邊的餘溫在退卻。
“有什麼事嗎?”言寸問祭雨。
祭雨問:“你是不是和葉長青在通信交往?”
“是,我跟她沒什麼特殊關係。”言寸如實地說。
言寸感到出事了,若不然祭雨之前從來沒有問過這種話語,他不得不承認事實。
祭雨又問:“你喜歡她?”
言寸看著祭雨說:“我和你纔有真感情,沒和她怎麼樣。”
“你騙我!”祭雨也盯著言寸,兩束目光相撞,不能相溶,卻似針鋒相向。
言寸說:“我沒有騙你!我和她沒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說呢?”
“你自己看看吧。”祭雨把一隻紙鶴遞到言寸面前。
言寸看了一眼,聞到那香水味就知道是葉長青寫給自己的信。他接過在手裡,卻沒有拆開來看,只問:
“你是什麼時間拿到手的?”
祭雨冷冷地說:“昨天晚上。”
言寸又問:“是寫信給我時發現的?”
祭雨扭開頭說:“是,原本我寫了另一封信給你,就在放入你的書桌時,聞到了和她身上一樣的香水味,我就好奇了,翻開你的書本,就找到了這封信……”
言寸打斷了祭雨,說:“然後你就看了,又把之前的信也撕了?”
“是!我太氣憤了,你騙了我!”祭雨怒容滿面,看了言寸一眼後,又別開臉了。
“我要怎麼給你說呢?”言寸問了一句,又說,“我和她沒做什麼,她寫過幾次信給我,我沒有回信過去,上次她又寫信過來了,我不想和她交友朋,也就回信提醒她,沒想到她還會回信給我。”
“她寫過幾次信給你了?你又回過他幾次信了?”祭雨盯在言寸臉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言寸真誠地說:“我也記不清楚了,不過,我從來沒對她動情過,我們纔是最合適的朋友。”
祭雨傷心地說:“你別再騙我了,我真傻!平時你和她貼得那麼近,我都沒有懷疑過你,沒想到你還和她通信來往,談情言志!”
言寸說:“我可以指天發誓,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請你相信我。”
祭雨說:“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現在是我抓到了你的證據,若沒有抓到你的證據,你們是不是一直隱瞞著我交往下去?”
言寸說:“不,不會的,我上次和她說明了意思,除了做同學,不可能會有戀愛之情。”
祭雨厲聲說:“我不管你怎麼說!你若是對她沒情份,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爲什麼要等我抓到了證據纔來解釋呢?”
言寸說:“這事說不清楚,我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也是出於各自的隱私問題。”
祭雨問:“那你和她之間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隱私呢?”
“我……”言寸一時被祭雨問得語塞了,他越解釋就越糊塗,他轉了轉頭,左右看了一眼,說,“你說,你要我怎麼做才能和我繼續交往下去?”
祭雨問:“在美女當前,你還在乎我嗎?”
“當然在乎你!”言寸肯定地說,“我和她就只有同學關係,你還不相信嗎?”
祭雨說:“若要我相信,從今往後,你保證不再和她說話。”
言寸聽得一驚,搖了搖頭說:“你不覺得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嗎?”
祭雨凝視著言寸那張爲難的臉,說:“我不覺得!每次看到你和她靠得那麼近
,我心裡就很不舒服,你知道嗎?”
言寸解釋說:“我是班幹部,怎麼能突然間就不理會哪位同學呢?”
祭雨反問:“付磊不也是班幹部嗎!他從來都不幫助哪個同學,就你出風頭!”
言寸一聽祭雨提到啞巴蟬,心裡就冒火,腦子裡馬上就想到了這一年多的學習生活,自己一直沒能超過他,心裡憋了一肚子火,這火焰終於躥到了喉嚨上了,又往嘴脣衝撞著。
言寸極力忍住怒火,說:
“在我面前,以後別再題起他了,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這比你要抽我耳光都會更難受!”
“好,”祭雪見言寸臉色極爲難看,也就緩解了心中的怒氣,又說:“你要是不在乎我,我們就此分手。”
言寸說:“我在乎你!非常在乎你!你要我和她保持距離,我可以答應你,哪怕是以後她寫來的信交給你,我都願意。”
“但是,你要我不再和她說話,那是絕對不可能,我再怎麼做人,也不能做得那麼絕情吧?那以後還是同學嗎?”
“你不做就算了,也沒什麼好談了。”祭雨轉身就走。
言寸跟了一步上去,拉著她的手,又繞到她面前,平和地說:
“就沒個商量的餘地了嗎?”
祭雨看了言寸一眼,又看著別處,沒說話,似乎也不打算說話。
言寸說:“我知道你一時在氣頭上,你先平心靜氣地想一想,要我那麼做合理嗎?我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要說有的話,也就是沒把她寫信給我的事告訴你,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麼了;相信我!我沒騙過你!”
祭雨還是看著別處,沒有說話。
言寸說:“這樣吧,我們都回去想一想,然後再談一次,好不好?”
“要想你自己去想!我纔不去想!”祭雨生氣極了,橫眉怒眼地看了言寸一眼,厲聲說,“讓開!”
言寸無奈地移開身子。
祭雨甩開他的手就走了。
言寸捏著葉長青送來的紙鶴,擡起手在胸前,拆了開來,聞著那股熟悉的香味,看著上面的字:
親愛的言不過尺:
你好!謝謝你給我回信!我真的很感動!
雖然你還沒有認同我,請相信我,
但我始終沒有放棄。
我相信,隨著時間的長流,
你會了解我,會讀懂我。
我將會是你喜歡的那本書,
與你天天對望。
天天看到你,
保持著距離,
愛越熱心越冷的關係,
也許這是我不夠勇氣,
沒有解開你防衛的懷疑,
天天看到你,
是習慣和必須,
不可能跟可能,
我們的心面對分離,
我在獨自哭泣,
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
我對你不會放棄,但願我們永遠在一起。
深愛你的常青葉
言寸看完信後,心亂如麻,他完全看不清前面的風景是什麼樣了,只是隱約地看見有兩個身影在走。
一個背影在離開他,那背影似乎很熟悉,像祭雨,又像葉長青;而那走來的身影也又像葉長青,又像是祭雪。
他完全分不清那兩個人是誰。
他癡癡地站在原地,忘卻了周圍的一切。
他沒想到,葉長青和祭雨的這場鬥爭,使得他握在手裡的蛋都破了,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他還在猶豫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