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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一凌定了定神,平和的說:“這個臣妾就說不好了。可能是因為銀子的事情和宮里那個侍衛起了爭執。又或者是平時得罪了什么人,被伺機報復。再不然,就是有人想在萬貴妃有孕的時候,給她添點堵……”
說完這些,她長長的嘆了口氣:“怎么就沒有個安安靜靜的好時候。皇上與皇后娘娘結縭十五載,這么喜慶的日子,誰非要這么無聊觸霉頭。皇上這件事,還是得好好查查。”
奉臨也是點了下頭,又問:“皇后怎么看?”
沈音苒滿面無耐:“觸霉頭倒是談不上,臣妾只是覺得,這事情叫萬貴妃知道了,保不齊是要傷心的。查出真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總得想方設法的寬慰寬慰。”
兩個人的話聽著都有道理,但實際上說了等于沒說。
奉臨嘆了口氣:“朕去寬慰萬貴妃,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處理。”
嚴一凌心里想著憑什么,但是沒敢從嘴巴上說出來。
出了事情,皇上就撒手去陪美人了。還要她陪著皇后周旋,去查一件萬貴妃自己做下的惡事。這不是閑的無聊么!
“是。”沈音苒的態度就好多了。
她答應的很干脆,目送皇帝離開,才收回了心神。“皇貴妃以為,這件事情誰最可疑?”
嚴一凌搖頭:“懷孕的妃嬪,歷來都會成為眾矢之的。這沒有什么稀奇的。”
“是啊。”沈音苒嘆了口氣:“偏偏萬貴妃身子弱,不如涼悅胎懷的穩,真是叫人擔心不已。”
才沒工夫聽皇后在這里說這些閑話,嚴一凌嘆氣:“皇后娘娘,臣妾對此事力有不逮。只有辛苦娘娘調查。若是有什么需要臣妾配合的地方,只管吩咐奴才來知會臣妾。”
看了看天色,她接著說道:“太醫院新進了一批藥材,這就入宮了。臣妾得盯著他們好好的收拾起來,否則一會兒真要下雨,那就麻煩了。”
“也好。”沈音苒點頭。太醫院今日的確有藥材到。“那皇貴妃你就順道去問問仵作,繽桃身上還有什么多余的痕跡。回頭叫奴才知會本宮一聲。”
“是。”嚴一凌口是心非的答應著。
沈音苒吩咐遙光:“你趕緊把這里收拾一下。什么絲帶桌椅的,該撤的都撤了,省的回頭出什么事情,叫皇上看見了心煩。”
“是。”遙光答應的很痛快。但一直想不明白。
皇上既然知道她是西涼人,又為什么這么久沒有動作,由著她留在皇后身邊?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無雙正想著陪皇后回毓秀宮,卻聽皇后吩咐。
“你去吩咐御膳房,熬些清粥,準備些開胃的小菜。晚些時候,給萬貴妃送到宮里去。”
沈音苒皺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一準兒沒有食欲。總是不能餓著肚子里的孩子。”
“奴婢明白。”無雙點頭答應著,隨即行禮退開。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皇后有事情隱瞞。似乎是不想讓她和遙光染
指。
一行人匆匆回到毓秀宮,皇后才吩咐侯奎去查繽桃生前的事。看有沒有和人結怨之類。待到安頓好了這些,她才叫墨蘭進來:“你跟著繽桃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
墨蘭連忙搖頭:“奴婢跟著繽桃去了一間廂房,她就是走進去了一會兒,眨眼功夫就出來了。然后奴婢就跟著進去了,里頭并沒有別人。也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的地方。”
“你找仔細了?”沈音苒不放心的問。
墨蘭心里有些慌,但卻死撐著點頭:“奴婢找的可仔細了,卻是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她哪里會把自己得到了一袋子寶石的事情告訴皇后。要是告訴了皇后,寶石沒有了不說,皇后還很有可能會責怪她壞事。
誰又能預料,繽桃隨后就會死了呢!
說真的,墨蘭要是知道后面的事情會這么離奇,打死她也不敢私藏那袋子寶石啊。
“行了,你記著,以后不要再去院判那里取藥,送到下院的枯井里。”沈音苒皺著眉頭:“這件事情也絕對不能對外泄露。否則,若是引起什么麻煩,本宮決不輕饒了你。”
墨蘭嚇得一個哆嗦:“娘娘您放心,奴婢的嘴巴嚴著呢。絕不會向外透露一個字。”
“那就好。”沈音苒煩躁的不行:“你先下去吧。”
本來,繽桃秘密為她下藥這件事,她自以為天衣無縫。
可是偏偏九年后,萬貴妃還是有了皇上的孩子。
這也就算了,繽桃沒把事情辦好,理當去死。可是她還沒下手,就又被人趕在前頭動了手……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墨蘭去而復返。
沈音苒迅速的收拾了臉上的表情。“什么事?”
“萬貴妃娘娘請您去一趟貴妃宮。”墨蘭低著頭說。
“好。”沈音苒點頭:“本宮這就過去。”
心里滿是疑惑,這萬貴妃葫蘆里又賣的什么藥呢?
帶著種種疑惑,皇后很快就來到了貴妃宮。沒想到的是,皇上并不在這里。
床上,只有怏怏的萬貴妃而已。
“勞煩皇后娘娘走這一趟,臣妾還真是過意不去。”萬芊芊有氣無力的說。
“你有著身孕,不必拘泥這些禮節。只是這么急著叫本宮過來,是有什么事情?”沈音苒溫和的說。
“娘娘請坐。”萬芊芊笑著讓奴婢將椅子挪到床邊。“你們都下去,我有幾句話要和娘娘單獨說。”
沈音苒落座,平靜的看著萬貴妃。“有什么事情這樣了不得,你有著身子,調養才是最要緊的。”
“臣妾多年不孕,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孩子,自然是當成心頭肉一樣的疼愛。哪里舍得讓他有半點不適呢。可是為了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臣妾的膳食之中常年下藥,臣妾也只好冒這個險了。”
這話,無疑是撕開了兩個人之間的猜忌。
沈音苒一下自己明白了。“萬貴妃中毒,是自己毒自己!”
“皇后娘娘說笑了。”萬芊芊搖頭:“臣妾怎么會在自己身上下毒。九年了,臣妾是多么盼著能有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可惜啊,當年入宮,臣妾也有過盛寵,可肚子就是不爭氣。用遍了古方還是不行,沒有辦法,臣妾只能挨到現在。”
窗外有個人影,沈音苒一眼就看見了。正想出聲問是誰,那個人影忽然就不見了。
萬芊芊狐疑的起身,嚷聲問外頭的奴才:“魏營,是誰在外面。”
魏營繞著窗子走了一拳,也沒看見人影。故而隔著門回答:“貴妃娘娘寬心,除了奴才,并無人在外面。”
“所以皇后娘娘不必憂心,臣妾這里是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您可是把臣妾害的好苦。只是不知道那種無色無味的避孕湯藥,到底是怎么調制的。而您控制繽桃的,又是什么藥粉?”
萬芊芊目不斜視的看著皇后。
沈音苒的臉上依舊只有溫然的笑意:“萬貴妃你是不是孕中多思,想得太多了?”
“就知道皇后娘娘不愿意承認。”萬芊芊笑著抿唇:“所以臣妾才會特意請您過來,就是不知道您身邊的奴婢,是不是和您一樣的嘴硬。”
“你什么意思?”沈音苒疑惑的看著她。
“既然是控制繽桃,總得有人替您給她送藥粉吧。既然您對臣妾下了九年的毒手,那宮里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吧。刑房的那些奴才,手上最是有譜。一定能撬開最嚴實的嘴巴。”
萬芊芊揚起下頜,唇邊浮現繼續得意:“我萬萬想不到,一個自幼就跟著我的家婢,竟然輕易就被皇后您收買過去。我也萬萬想不到,這么多年,我不偏不倚,夾縫求生,換來的竟然是這樣陰毒的暗算。要不是繽桃露出了馬腳,只怕再過個三五年,您不給我下藥,這孩子也生不出來了。”
“萬貴妃你清醒一點。”沈音苒坐直了身子:“本宮再說一遍,你這些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和本宮沒有半點關系。你若不相信,盡管去查去問。但是別被他們蒙住雙眼。須知道螳螂捕蟬,總有黃雀在后。”
“多謝皇后的提醒。”萬芊芊靠在軟墊上,顯出慵懶之色:“其實繽桃可以不死。但是臣妾偏偏要她死您知道是為什么么?”
沈音苒沒有吭氣。
“只有讓皇上看見一條鮮活的生命,因為一個人的私信轉瞬即逝,才能毫無保留的揭示您的恨毒與殘忍。”萬芊芊笑著說:“何況她是我的家生丫頭,無論她說什么,都不會有人相信。大家都會覺得是我刻意安排好的,要她指控你,要她誣陷你。所以,活著的人永遠沒有死人可靠。”
“別的也就算了。”沈音苒揚了揚眉:“可是萬貴妃,你這么做實在也太狠心了。到底繽桃是你的丫頭,殺她的時候,你就沒有一點心軟么?這樣的你,想必也是皇上從來都沒見過的。我要是你,便會先學著怎么保全自己,別叫皇上生厭才好。”
“呵呵。”萬芊芊抿唇:“娘娘操心的事兒太多了。所以這一次,還是叫臣妾來替您操心吧!您說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