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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冷水從頭上潑下來,刺骨的涼。嚴卿睜開眼睛,驚恐萬狀,周圍的一切都讓她難以置信。“你們干什么?”
“嚴妃娘娘辛苦了。”為首的那嬤嬤一臉橫肉,粗糙的大手捏著指節咯嘣作響。“奴婢們會好好招待您。”
“干什么你們……”嚴卿拼命的掙扎,無奈手腳都被捆在架子上,根本動不了。“憑什么抓我,誰給你們這么大的膽子?”
那嬤嬤冷笑一聲,輕蔑道:“娘娘忘了,人可是從你宮里搜出來的。您若老實交代,奴婢保管您少受些皮肉之苦。”
昨晚,嚴卿擔心的一夜未免,身子都坐僵了。生怕奉舉有事,一直不停的叫新菊打探消息。
后來孫思遠帶著人來搜宮,說是要找刺客的蹤影。
再后來,她忽然被人從身后擊了一掌,失去知覺。哪知道一醒來自己已經身在刑房。
“豈有此理,本宮要見皇上,本宮是清白的。”嚴卿暗恨不已,這幫奴才竟然用私刑,不知是誰授意的。
畢竟直到這一刻,她都不清楚,孫思遠到底從她的寢宮搜到什么人。又是誰這么大的膽子,竟然在嚴妃宮里把她打暈,送到這綁起來。
“本宮要見皇上!”嚴卿眼眸一緊,凜聲道:“皇上睿智,必然會相信本宮是清白的。你們膽敢以下犯上,就不怕身首異處么?”
“呵呵。”那嬤嬤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嚴妃娘娘好大的威嚴。可惜啊,這里是刑房,奴婢說得算。漫說皇上不會來聽你哭訴,就算皇上會來,只怕你也成了一灘污血臭肉,張不開嘴嚎了。”
聲落,一記鞭子狠狠的揮過來。
嚴卿疼的驚叫,傷處衣裳裂開沁出嫣紅的血痕。“你們……”
不等她說完一句話,鞭子就開始恣意的飛舞。手臂上,胸口,甚至臉頰沒有一處能逃過。
鉆心的疼讓她無力招架,很快就暈了過去。
那嬤嬤嫌惡的白了一眼:“瞧瞧,沒有這妃主的命,倒長著一身金貴的肉。才幾下子就頂不住了。還不快拿鹽水潑上去,潑醒了好再問。”
“啊……”翻滾的皮肉像被細密的針刺一樣疼。嚴卿驚呼著醒過來,恨恨的咬牙:“本宮沒做過任何對不起皇上的事,你們休想得逞。”
那嬤嬤聽她嘴硬,反而更高興。“娘娘大概不知道吧,宮里好久沒動過這么大的刑了。奴婢們早就手癢心癢的受不了,今天就當您是來給奴婢們松乏筋骨的。”
“啊……”嚴卿幾乎疼死過去,心里的恨卻翻滾的更厲害。“有本事你們就打死我,否則,我要你們的下場更慘!”
“鬼話聽得多了。”那嬤嬤很是不以為意。“娘娘怕是不知道,能活著走出去的,鮮之又鮮。這里到處都是冤魂,可您瞧,奴婢不是好好的么!奴婢也瞧出來了,娘娘是個硬骨頭,您放心,奴婢一定使出渾身解術,叫您舒服透。”
“啊……”眼前一黑,嚴卿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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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曬進來,明媚柔和,照的奉舉臉色好看了些。
嚴一凌接過素惜遞來的帕子,擦去他額頭上的冷汗。“藥也喝了好幾回,怎么還不見醒過來?中藥見效就是比較慢。”
沒等素惜搭腔,就聽見外頭章嬤嬤嚷聲道:“娘娘,人抓住了。嚴妃被抓了。”
“人抓住了?”嚴一凌示意素惜開門。“你說誰被抓了?”
章嬤嬤上氣不接下氣:“娘娘,孫……一樂被抓住了。”
“在哪抓住的?”嚴一凌不免來了精神。“審過了么?”
“嚴妃……被抓了。”章嬤嬤喘著粗氣,臉色很是難看。
心里一個激靈,嚴一凌瞬間垮了臉:“你是說,孫一樂是在嚴妃宮里被抓住的?”
“是。”章嬤嬤壓低嗓音,道:“說是孫公公帶著羽林衛親自抓著的。人就躲在嚴妃宮里一間不起眼的角房里,當時正呼呼大睡呢。”
好容易喘勻了氣,章嬤嬤一股腦的說:“嚴妃被送進了刑房,這回八成是要受刑了!”
素惜氣得渾身顫抖,眼淚都出來了:“好哇,真是惡有惡報!大小姐,這一回無論如何,您都不能再饒了她。活該她遭罪!”
“孫一樂的事……”嚴一凌篤定的說:“一定不是她。”
“不是她還會有誰!”素惜不信:“您也瞧見她昨晚急著見皇上時那副樣子了,不就是為了做給人看的么!”
拍了素惜的手安撫,嚴一凌正色道:“真的不是她。我看,是有人坐山觀虎斗。巴不得我們姐妹反目成仇。從而一舉除掉嚴家在宮里的勢力。”
素惜有些迷惑,卻愿意相信大小姐的話。“您是說,這里面有人挑撥?”
“現在不說這些了。”嚴一凌想了想:“得想辦法讓皇上相信嚴卿是無辜的。”
最難的窘境就是,嚴碧是廢妃走不出這冷宮。而皇帝幾次過來,已經惹惱了太后。見不著面,求不了情
,嚴一凌沒法保住嚴卿。真兇就更難找了。
“去請御醫進來,就說小皇子醒了。”嚴一凌實在沒辦法,只有先把皇上騙來。“章嬤嬤,你去稟明皇上。”
素惜與章嬤嬤對視一眼,都馬上會意。
室內的人退了下去,嚴一凌握著奉舉的手:“你要是真的醒過來就好了。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害你的就好了。”
讓嚴一凌失望的是,皇帝沒來,她等來的人竟是太后。
“你不是說奉舉醒了么?“太后的不痛快都寫在臉上:“這是醒了的樣子?嚴碧,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當哀家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回太后,奉舉的確醒過。”嚴一凌提醒自己保持冷靜。“只是對臣妾說了一句話,就又暈了過去。”
太后余光瞟過為首的御醫:“是這樣么?”
“回太后……”御醫顫顫巍巍道:“小皇子傷在頭上,隨時都會醒。只是傷的不輕,故而又昏睡過去。”之所以這樣答,是御醫害怕太后責備他們無能,到現在還沒救醒皇子。
輕微頷首,太后問嚴一凌:“奉舉說了什么?”
嚴一凌故作神秘:“太后恕罪,事關重大,罪妾必得見到皇上才能如實稟明。”
“哦?”太后臉色一沉,語調生硬:“你是說這后宮里的事,哀家沒權過問咯?”
“罪妾不敢。”嚴一凌低著頭:“只是不想勞太后費心。”
一揮手屏退了御醫,太后淡漠的看著她:“你真當哀家不知道么,你是急著想見皇上替嚴卿求情。可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皇上朝政纏身,根本就顧不上那罪婦。”
嚴一凌真想問一句,在太后眼里,這后宮還有誰不是罪婦。當然,她不敢去招惹一個瘋子,還是久經沙場,見慣了血雨腥風的老瘋子。
“銀姑姑……領我去找娘。”
奉舉忽然開口,嚴一凌以為自己聽錯了。“奉舉,你醒了,是么?”
太后登時一驚:“她說什么?誰?”
嚴一凌第一反應就是把孩子護在自己身后:“太后聽見了,奉舉真的有話說,這么要緊的事情,罪妾必須告訴皇上。”
“哼。”太后皺著眉,冷笑一聲:“你是在這冷宮里關糊涂了吧!皇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緩慢的勾起唇角,太后的笑容沒有一絲溫度:“就算你能見著皇上,怕也是遲了。刑房是什么地方?你別忘了,那里的奴才吃人都不吐骨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