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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杰一臉的尷尬,有些無措。“事實并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嚴一凌凜眉,輕輕道:“趙大人,其實楚月不需要和你說這么多。后宮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外臣干涉。可是楚月性子直爽,宅心仁厚。她怕你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太過困擾,才一五一十的相告。這原本就已經(jīng)是給足了你面子!”
楚月贊同的點頭:“皇貴妃說的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趙大人一看便知道是那種心胸狹隘之輩。我怕我若不相告真相,他早晚想破了頭鉆牛角尖。可惜啊,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說的這樣清楚,他還不信。看來是我枉做小人了。”
說完她朝身后的皇后微微欠身:“娘娘,皇上吩咐楚月要好好照顧皇貴妃。如今皇貴妃有孕有傷,便是怎么都不適宜在這烈日下曬著了。楚月就先扶皇貴妃回伊湄宮了。”
沈音苒唯有點頭:“請?zhí)t(yī)過來仔細瞧瞧。”
“是。”楚月溫和的點頭,目光掃過還跪在地上的臣子:“都是木頭樁子么?就不曉得讓開些路,以便皇貴妃娘娘回宮?”
聽她這么說,臣子們不得已讓開了些。
于是楚月扶著皇貴妃,舉止優(yōu)雅而去,直至上了玉輦。
“一群瘋子。”楚月皺著眉頭狠狠的瞪了這些人。“依我看,就是朝廷的俸祿給的太多了,讓他們吃飽了撐的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起駕。”汪泉后脊梁的冷汗還在往下淌。這一幕太過驚險了,以至于心到此時還有點慌。”
“都過去了。”嚴一凌滿面溫柔,雙手輕輕的撫摸自己的腹部。“幸虧他沒事。我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
不說這個還好,楚月隨著玉輦緩緩的走,只覺得腿軟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消失。“皇貴妃,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嚇著我了。那些人都是瘋子,萬一里面有不要命的,你可怎么辦?孩子怎么辦?即便是將來皇上會懲治他們,可是你自己的傷痛也無法挽回了。真不明白你為什么非要鋌而走險走這步棋。就算我們成日里躲在自己宮里都好,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你也太冒險了!”
“你說的沒錯,我可以畏首畏尾的不去冒這個險。可一旦百官激憤,這件事情的風波繼續(xù)擴大,那勢必會威脅到皇上。”嚴一凌不愿意鋌而走險。“其實那天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吳醒民的話雖然不中聽,可道理是真的。皇上已經(jīng)為我做了很多事,我不忍心他的心血都毀在我和孩子身上。再說,皇上真的有事,即便我們母子平安,最終也只有慘烈的下場。”
這些話,叫楚月想起了自己從前的心思。
如果是嚴鈺遇到危險,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
大抵再精明的女子都是犯傻的,在心里的那個人遇到危機的時候,她們的第一選擇,都是毫不猶豫的貢獻自己的一切去幫助他!
直到皇貴妃的玉輦消失在宮道上,沈音苒再不能看見,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看著宮門外跪著的這些臣子,她也只覺得哭笑不得。“皇上在外御駕親征,本宮不指望你們都能握著旌旗搖旗吶喊。但至少,你們不該這時候下絆子,拖住皇上的腿腳。朝廷,不
是本宮的,不是皇貴妃的,甚至可以說不是皇上一個人的。這片天下,說到底也不是皇上一個人能撐得起來的。還不都是多虧你們的輔佐。”
這番話,叫臣子們心里稍微舒適了一些。
然而沈音苒話鋒一轉(zhuǎn),了目光不禁又鋒利起來。“當然,你們也別因為如此,就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皇上用著你們,也可以不用你們。倘若因為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令皇上進退兩難。又或者在朝廷難的時候,你們非要趁火打劫,逼迫皇上去做一些不高興做的事情,那么來日翻臉,就別怪本宮今日沒提醒你們!”
皇后都把話說到這里了,臣子們再不懂事,也知道該退下了。
只是所有人都行過禮離開,陳子貴卻依然跪在原地,看著那把匕首發(fā)愣。
沈音苒瞟了他一眼,淡然道:“陳大人乃是兩朝元老,何必聽身旁的人唆使,就卷進這樣的洪流之中。這對你有何好處?”
陳子貴嘆了口氣:“老臣醒悟之時,已然太晚。可皇后娘娘,老臣說句犯忌諱的話,您真的就如此的相信皇貴妃是清白的么?”
當初,沈音苒冤枉過皇貴妃與肅親王有染,也想過嫁禍她勾結(jié)車遲。可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算是真的看明白了,皇貴妃是走進了皇帝心里的那個人。并非一般的妃嬪妾室,僅僅是給皇上帶來歡愉罷了。而是……她在皇上的心里扎了根,發(fā)了芽。非要把她從皇上心里拔掉,除非皇上心甘情愿,否則只會弄巧成拙。
牽連著皇上心疼的不能自已。
“本宮相信,皇貴妃是清白的。”
說完這話,沈音苒便轉(zhuǎn)身而去。
陳子貴撿起了地上的匕首,面如死灰的退了下去。
這盤棋,他是真的輸?shù)降琢恕?
依蘭還是不明白,皇后為什么要幫皇貴妃。
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她已經(jīng)反復的對皇后進言,只怕皇后心意已定,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母后。”奉翊奶聲奶氣的走過來,看見皇后撲棱棱的跑。
乳娘趕緊在身后跟著,雙手張開護著,生怕沒走好摔倒了。“小皇子,您慢點。”
“翊兒乖。”沈音苒俯身將孩子抱了起來:“早起有沒有用早膳?都吃什么好吃的了?”
奉翊笑瞇瞇的點頭:“我吃了水晶小包,軟軟的可好吃了。還喝了核桃糊糊。”
“乖。”沈音苒滿意的點頭:“翊兒要多吃一點才能趕緊長大知道么!”
“嗯!”奉翊想了想,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巴了半天,低低道:“母后,我想娘了。”
提到沈涼悅,她就不由得頭疼。“你娘這幾日身子還沒好利索,怕傳染翊兒,翊兒就要吃苦藥了。等你娘痊愈了,母后就帶你去看她好不好?”
“好。”翊兒乖巧的點頭。
這個孩子真的很乖巧,讓做什么就做什么,鮮少哭鬧。
依蘭笑著說:“小皇子多親皇后娘娘啊。”
“是啊。”沈音苒將孩子交給乳母:“翊兒怪怪跟著乳母去學字,母后去看看內(nèi)務局有什么好吃的,回頭給你帶回來。”
“謝
母后。”翊兒很乖的伏在乳母懷中,滿臉的笑意。
沈音苒想想,也是時候該好好去收拾收拾櫻妃了。“走吧。”
依蘭畢竟伺候皇后不短的日子,只憑一個眼神,她便知道皇后是要去哪里。
不多時,鳳輦就停在了櫻妃宮門外。
戍衛(wèi)見皇后進來,紛紛行禮。
看守櫻妃的嬤嬤也趕緊迎了出來。沈音苒凝眉問道:“櫻妃如何了?這幾天還安分么?”
“回皇后娘娘的話,櫻妃娘娘飲食驟減,幾乎不怎么說話。每日……只是癡愣愣的看著窗外。未免櫻妃從窗戶翻出去,奴婢叫人把窗扇都卸了下來,釘上了木條……如此也不耽誤通風。”
“嗯。”沈音苒走進去,果然見到窗子被釘著。這樣的感覺不是很舒服,總覺得這宮里更像是一座監(jiān)牢了。“去開門。”
門上的大鎖赫然掛著,嬤嬤手腳利落的將門敞開:“皇后娘娘您請。”
門被敞開的一瞬間,沈音苒腿還沒抬起來,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身影風一樣的往外撲。
“你干什么?”依蘭擋在了皇后身前:“櫻妃你……”
“放開我,讓開!”沈涼悅拼命拼命的掙扎:“放開我,讓我出去,你憑什么關著我,你憑什么。”
沈音苒挑眉,眉心里滿是冷意:“依蘭,放開她。”
“可是娘娘……”依蘭是怕櫻妃發(fā)瘋,沖撞了皇后。“無妨,你只管放開她!”
沈音苒絲毫不懼。
要是連個櫻妃都收拾不了,那她才是真的白活了。
依蘭沒辦法,只有松開了櫻妃。
“你們都出去吧。”沈音苒遞了個眼色,目的是叫她們都走遠一些。
人出去了,門關上了,沈涼悅一下子就慌了。“不,別鎖門,讓我走,我要出去,你憑什么關著我,你憑什么關著我,我要出去。”
沈音苒猛然一把,揪住了她凌亂的發(fā)絲,用力扥著:“怎么這一刻,你腦子里不想想要怎么才能替姑母報仇,要怎么才能取代本宮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要怎么才能扶持你的兒子登上皇位?除了一個根本就不在意你的男人,你腦子里還能不能想些別的?”
“你放開我,你憑什么教訓我!”沈涼悅不停的掙扎。
沈音苒也沒跟她客氣,揪著她的頭用力的往一旁的柱子上狠狠撞了幾下。
“唔!”沈涼悅頓時就疼得發(fā)不出聲音。皇后一松手,她便跌坐在地上。
“你扔下翊兒的那天,他還發(fā)著高燒。孩子那么危及,你卻能自己走了。不錯,本宮是沒有你那么好的福氣,不能養(yǎng)大是自己的孩子,甚至不能再生育,可是你有這樣的福氣,你真系了么?你配為母么?你這樣渾渾噩噩的不要緊,你不能拿翊兒的性命開玩笑。還有,他這一次因何病發(fā)?你敢說不是你為了見馮靖宇,故意讓他發(fā)熱?沈涼悅,你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憑什么管我!”沈涼悅哽咽的說:“我就是喜歡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怎么了,你不是巴不得我出宮,巴不得我走么?我現(xiàn)在成全你了,你為何不肯成全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