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道:“娘娘高看他們了,不過平常。”
甘棠笑道:“誰又是天生有才的,要歷練。安親王的爵位也要他們襲了,才是正禮。聽說那外室也有兒子的,不過到底還是夫人這邊才合禮法。”
王妃笑了,道:“娘娘過獎了。我代他們謝過娘娘了。”
甘棠道:“安親王痊愈了時候,還要早些出來為皇上解憂。”
王妃道:“本該的。我們老太太也這樣說呢。”
甘棠道:“前頭朝廷所議儲君之事,如今也該復議了。王妃回去好好勸勸安親王,為皇上解憂。”
王妃笑道:“娘娘放心,這事早該定了下來。”遂辭去。
抹云領了束楚進來,給甘棠磕頭。
甘棠柔聲道:“束楚身體愈了,想要到何處呢?說來我聽。”
不待束楚說話,抹云道:“娘娘就叫她過來這里,六皇子每每拉著藏梅不要她走,我一人睡也孤單。”
甘棠笑道:“我還沒有說話呢,你倒好,先把束楚的住處給安頓了。我再說不愿意,豈不讓你們惱了我?”
束楚給甘棠又磕了頭,便和抹云一同去了。
正月里頭,朝廷復議儲君,立六皇子。一路看
典禮罷,季廂來至翠微宮,對甘棠道:“皇上又起復了安親王,怕安充儀那邊生事。”
甘棠笑笑,道:“如今兵權四分,還有榮親王牽制,料他也無奈。人也老去,還哪有精力爭什么。他那兩個兒子,掛虛名,領俸祿就是了,論才干,實在擺不上來。妹妹放心。”
季廂道:“別的事上姐姐也要早籌劃。皇后虛位,多少人看著。”
甘棠笑笑,道:“姐姐也明白,早了早好。”過去多寶閣,拿了一瓷瓶下來,看了看,道:“還是江嬤嬤留下來的東西,妹妹看看。”
季廂看了,道:“恐留下后患。”
甘棠道:“我想也是。”
季廂看了看甘棠,道:“姐姐還繡花么?”
甘棠心一動,沒有說話。
過了一月,逢貴妃過來,甘棠道:“有一事想和貴妃商量,娘娘費心給我思量思量。”
貴妃道:“皇貴妃娘娘說重了。”
甘棠略頓頓,道:“安充儀不能出來,五皇子也沒有人照看,那樣聰明伶俐,總要有人隨時教導著。娘娘幫我想想,倒是給五皇子找個好住處。”
貴妃是個明白人,起身給甘棠跪下,道:“謝皇貴妃娘娘美意,我自當不虧了娘娘的好意。”
甘棠笑笑,道:“你這就回去布置,皇上那邊我去說。”
貴妃起身去了,隔日又領了五皇子來見。那五皇子倒是喜歡這個貴妃娘娘的,不像前頭那皇后性子急躁,偎在娘娘懷中很安穩。
到了天熱的時候,皇上去行宮避暑。甘棠犯了宿疾,沒有去。季廂也要陪伴著姐姐伺候。皇上遂帶了幾個妃嬪去了。不想就得了食疾。
好在宮中備有小丸藥,飛馬送去了。吃了幾天,好多了。只是又不知吃錯了什么,腹胃又不適起來。太醫醫治了多天,卻難見什么起色。
只好還是照吃著前頭的丸藥,慢慢調養。一雨夜,卻起了暴疾。晨曉,薨了。
六皇子登基。擇了幾位德隆者輔佐,幾位親王也都落了好兒。
這日,甘棠坐在窗前,看抹云和幾個宮女收拾東西。
抹云打開了好久不用的針囊,道:“怎么瞅著這里頭的金針,少了幾個?”
甘棠道:“拿過來我瞧瞧。”看了,道:“只剩下這幾個,也沒有什么用了。給金坊拿過去,化了戒指罷。什么也別嵌。戴這些也厭了。”
抹云笑道:“有好多素戒呢,我拿過來,太后娘娘選選?”
甘棠笑笑,道:“這幾個針是我母親留下的,打了戒指,戴在手上,也是念想。你叫個可*的,看他們做好了,拿回來。別另加了金子進去。”
抹云遂出去叫人去了。待她回來,甘棠叫了別的出去,對抹云道:“空林已在外邊住下了,還要想個主意,人不知地把你送了出去。”
抹云有些不舍,道:“只是想娘娘了,就不好進來。”
甘棠道:“過上個十年八載的,面目也就不一樣了。你就是我娘家的親戚。”
抹云給甘棠叩了頭。
季廂過來,看見甘棠手中拿著針囊出神,笑道:“姐姐要繡什么?”
甘棠道:“只是稀罕這個針囊,我是什么都不繡了。”
姐妹兩個默然無語。半晌,季廂道:“路過東宮,隱約聽見皇上讀書的聲兒。姐姐陪妹妹看看去?那教書的也忒嚴些。”
甘棠笑道:“也罷。陪你去一趟。”遂裝扮了,攜季廂坐了御輦,往東宮去了。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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