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宇油鹽不進,崔世勳有心拂袖而去,但是他知道此刻能夠救自己的只有劉宇,所以他只好耐心地坐著,想著說服劉宇的辦法。
“如果是你,此事你如何處理?”崔世勳問道。
劉宇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是我,我會提高運輸的效率,例如,之前我們走一趟晉江城需要五天的時間,現在提高效率之後,只需要三天的時間,剩下來的各種開銷,就可以反映在糧食的價格上,糧食的價格就可以下降。”
“提高效率?”這個答案出乎崔世勳的意料,他仔細想了想,覺得劉宇所說的雖然不錯,但是如何能夠做到呢?很難!因爲想要提高效率,就需要更加強大的船隻,其中需要克服的難題甚至比戰勝米思凡等人還要更多。
“我擁有朝廷的旨意,減少他們的收入,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他們爲何就不理解呢?”崔世勳感覺有些不解。
“這是因爲他們要靠著收入養家餬口的,一旦收入銳減,家裡就難以生活。”劉宇說道。
崔世勳沉默不語,滿臉陰沉。
劉宇喝著茶看著崔世勳,心中暗暗盤算崔世勳的下場。
米思凡等人截斷了長江航道,使得上游的糧食無法運到下游,糧食的價格就會上升,一旦到了影響民生的程度,朝廷必然震怒,崔世勳的官就做到頭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崔世勳如何解決此事。
“我請求你幫助我。”崔世勳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收起怒容,表情溫和地向劉宇懇求著。
“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沒有這個實力,崔大人還是請回吧。”劉宇說道。
崔世勳無法,只好氣沖沖地站了起來,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大廳的後門之中走入了袁福天,袁福天對劉宇說道:“主公,此刻正是你展現自己的實力的時候,爲何不幫崔大人呢?”
劉宇微微點頭說道:“還不到時候,我們幫助崔世勳盤剝窮困的水手,必然會導致很多人家破人亡,這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過得更好,這纔是我們的目的。”
袁福天聞言說道:“主公仁慈。”
此時,在南通碼頭之外的江面上,有十幾艘船隻運著糧食順江而下,這些船隻都是米思凡這邊的,他們高價承運了這些糧食,然後販賣到下游去,賺取的利潤分給衆多的水手,維持他們的生活。
雖然錢財不多,但是至少也是一個幫補。
此時,崔世勳也知道了此事,但是他沒有派人阻止,崔世勳也不想這麼快就與米思凡等人談判,因爲他知道此時談判的結果必然不利於自己,但是他想了很多,都沒有想出好的辦法,無奈之下,崔世勳只能拜託天封城沙幫的舵主盧久秀居中協調。
盧久秀做的乃是海運的生意,與崔世勳沒有衝突,所以他很願意充當中間人,爲雙方談判創造條件。
盧久秀就帶著崔世勳的條件來到了南通碼頭之外,盧久秀在這裡見到了米思凡和呂松濤等人,雙方在一艘大船的船艙裡坐下,這裡比較擁擠,坐了七、八個人都顯得密密麻麻的。
坐下之後,盧久秀看了看米思凡,說道:“米舵主好本事,竟然能夠將崔世勳打得抱頭鼠竄,在下十分佩服。”
米思凡尷尬地一笑,說道:“多虧了好朋友們的幫忙。”
他口中的好朋友自然是呂松濤了。
盧久秀略微點頭,他從兜裡掏出一個菸斗,然後拿出菸絲,用火柴點燃了吸了起來,他噴出一口白煙,然後慢慢說道:“我帶來了崔世勳的條件,他答應一切恢復原樣。”
米思凡看了看身邊坐著的幾個首腦人物,暗暗盤算,然後說道:“我們不僅要恢復原樣,還要六七兩銀子的補償。”
一聽這話,盧久秀就知道談不攏了,崔世勳最大的讓步就是恢復原樣,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所以盧久秀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當盧久秀將米思凡等人的條件告訴崔世勳的時候,崔世勳大怒,當場打碎了幾個茶壺和茶杯。
崔世勳看到談判的嘗試也失敗了,心中十分憤怒,乾脆也不想著談判了,當起了縮頭烏龜,任由米思凡等人截斷了長江航運。
事情僵持起來,雙方都顯得很是痛苦,米思凡等人無法去做生意和買賣,就算是做也只是小批量地做,無法大規模地做買賣,所以賺到的銀子十分有限,分給水手們補貼家用之後就不剩下多少了。
而崔世勳的處境更加艱難,他面臨朝廷的震怒。
如此僵持的局面也是米思凡等人不願意看到的,但是呂松濤卻起了別的心思,他原本就是造反的亂賊,一心想要劫掠城鎮,所以呂松濤與米思凡等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當呂松濤獲得了一定的影響力之後,就時不時鼓動水手們去劫掠城鎮,只有如此才能夠更快地積累財富,獲得更多的利益。
水手們原本就對朝廷和官府不滿,現在聽了呂松濤的鼓動之後,心中也是蠢蠢欲動。
當然,他們也知道造反劫掠城鎮的後果,心中未必沒有害怕的情緒,所以一時間也不敢這樣做,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生活越發困難,不滿的情緒越來越濃,已經到了火山爆發的關鍵時刻。
米思凡等人對於水手們的情緒變化是瞭解的,但是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紓解,只好期待崔世勳等人能夠妥協,答應自己的條件。
幾天的時間,水手們的情緒經歷了一個很大的變化,原本老實本分的人也被生活逼迫得開始野心勃勃*起來,許多水手看著岸上人們安穩的生活,心中十分不平衡,憑什麼他們累死累活地幹活,卻養不活一家老小?
呂松濤不愧是造反專業戶,對於如何鼓動水手們造反很有經驗,在他的鼓動之下,許多水手心理開始失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