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才不會喜歡上這個臭家伙。”景色一口否定了剛剛的那個帶著瘋狂的想法,使勁地搖頭,試著把夜非塵從腦里趕走。
可是任憑她怎么努力,夜非塵還是出現(xiàn)在她眼前。
為什么眼前總是浮現(xiàn)他的身影呢?景色百思不得其解。是因為他不顧一切救了她,讓她感動?還是因為體內(nèi)有著夜景色殘留的意識,讓她身不由己地注意到他?
景色花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一直到天空泛魚白,她都沒想明白。最后她不得不無奈地接受一個事實,如此一個男人這么張狂長時間占據(jù)在她的腦海里,那么她真的是有那么一點點喜歡上他了。
至于什么時候喜歡的,景色一臉茫然,說不清楚。
不過景色清楚地知道當(dāng)她看到夜非塵的絕筆書,當(dāng)她得知他為她犯險,再看到他奄奄一息,她的心不可遏制地疼痛起來。那時她真的怕夜非塵丟下她,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或許也就是那個時候,她的心不知不覺遺留在他的身上了。
唉!景色抱著腦袋痛苦地嘆息,那家伙時常折磨她,為難他,沒想到到頭她竟然還喜歡上他了。
“瘋了,真是瘋了。”景色躺在床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囈語。
同景色一樣,夜非塵也是一宿未睡,他站在窗前怔怔地看著夜空繁星點點,心頭思緒萬千。
他依然清晰地記得三歲那一年,是師父改變了他的命運,帶著他離開了那個令他傷心,令他難過,卻又無比留念的地方。
他不恨任何人。他只恨蒼天為何對他如此不公平,讓他將臨這個世上,卻偏偏給他一頭紫發(fā),讓他倍受折磨,被人當(dāng)作妖怪怪物一般看待。
世人看他的眼神都是畏懼的,害怕的,憤怒的,他們恨不得把他綁到火刑架上用熊熊燃燒的大火,焚燒他這個帶給國家災(zāi)難的異物。
他不敢出現(xiàn)在世人的面前,因為他怕看到世人眼中的目光,這比傷了他還讓他難過。
在他的記憶只有僅限的那么幾個人把他當(dāng)作正常人一般看。一個是娘親,只可惜娘親太軟弱,每當(dāng)他受到別人的欺負,除了抱著他哭便是深深的自責(zé)。
一個是瑞雅公主,他的同胞姐姐,不管在什么時候總是牽著他的手,給他黑白的童年增添了一點色彩。
一個是師父。師父對他如同再造之恩,把畢生所學(xué)一絲不漏悉數(shù)全教給了他,盡心盡力地培養(yǎng),讓他躍身成為絕世高手,一代神醫(yī)。
最后一個人就是景色了。景色兩歲左右的時候他就把他帶回神秘谷,那時仿佛如同養(yǎng)了一只寵物,在不經(jīng)意間她一點點長大。
也因為景色的到來,從此神秘谷因為她而熱鬧了許多,從此他也不再一個人孤獨的生活著。
他承認他對景色的關(guān)心不夠,甚至有時忽略了她。可是他喜歡聽她用軟軟的聲音叫爹爹,他喜歡她邁著小短腿跟在自己身后屁顛屁顛地奔跑,他喜歡被人重視的感覺。
每次看到景色熟睡的小臉,他就在想,等景色及笄以后,他就幫著她尋一門好婆家,找一個疼她愛她的好男人,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淡淡,兩人相濡以沫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只是現(xiàn)在,他的心驀然有些變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或許在那一次景色幫他試藥昏迷以后。景色忽然變了。她還是軟軟地叫著他爹爹,可是他卻聽出了她的不甘心與不情愿。
他看出她的隱忍,她的堅強,她的堅持,仿佛一夜之間她忽然長大了,有著與身體不對稱的成熟。有時她狡猾的如同一只狐貍,有時又如同一只小白兔楚楚可憐,讓他的心都軟了,每每會生出一絲不忍。
本來,他想借著學(xué)醫(yī)練武這個借口,自私地想讓景色在谷里多留幾年,可是如今這個愿望怕是實現(xiàn)不了了。
因為血蓮的關(guān)系,景色現(xiàn)在的體質(zhì)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記憶力也跟著增強,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境地。如今他就是想留也留不住。
“色色,難道我們父女的緣分就要結(jié)束了么?”夜非塵囁嚅,微微一聲嘆息。手不知不覺地撫在臉上,除了娘親和姐姐,景色是唯一一個親他的女人,他的心里充滿了不舍,惆悵萬千。
一整晚沒睡,景色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恍恍惚惚,她拿著醫(yī)書再一次來到夜非塵的房間。
想了一晚沒想出個頭緒,景色實在是也懶得再去想了。感情這事本來就莫名其妙,說不清,剪不斷,理還亂,自己沒必要為此徒增煩惱,一切都順其自然。
至于以后兩人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子,景色的心里沒底。不過有一點她能確定的是,自己曾經(jīng)對夜景色有過承諾,還發(fā)過毒誓,這輩子她是嫁定夜非塵了,窮其一生,上至碧落,下至黃泉,至死方休,哪怕只是一天的新娘,她都愿意。
“砰,砰”景色舉手在門上敲了兩下,輕輕地問道:“爹爹,你在嗎?”
“進來。”窗前,夜非塵身形未動,嘴里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爹爹,醫(yī)書我都背會了。”景色一邊推門而入嘴里一邊說道,當(dāng)她看到夜非塵站在窗前臉上明顯地微微一愣,趕緊走過去把窗戶關(guān)上。
“爹爹,你身上的傷口還沒好,身子骨還虛著呢!不能吹風(fēng)。”
夜非塵默默看了一眼景色,絕色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優(yōu)雅平靜地慢慢轉(zhuǎn)身。
“等等!”景色突然出聲叫住夜非塵。
夜非塵微微皺眉,側(cè)臉,似在為景色的大呼小叫有些不滿。
“爹爹,你一晚上都站在窗前嗎?”景色敏感地感覺夜非塵有些異常,小手輕輕摸在夜非塵如綢緞般光滑如絲的紫色長發(fā)上,觸手之處微微有些潮濕。
夜非塵對景色的置若罔聞,他的注意力被景色的手深深地吸引住了。
“頭發(fā)很漂亮,發(fā)質(zhì)很好,紫色也是我喜歡的。那個,我的手也是干凈的。”被夜非塵霜華無盡的瞳眸盯著有些不好意思,景色只得戀戀不舍地松開手,把雙掌攤在夜非塵的面前,證明她的手確實是干凈的。
“色色喜歡嗎?”夜非塵忽然開口,漫不經(jīng)心地問向景色,隨后便把臉轉(zhuǎn)了過去,留給了景色一個寂然的背影,他的心里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地等待著景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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