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案子處理完之后,我去了一趟清蓮觀,把阮靜的事情告訴薛楚凡。他聽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話:“怪不得,怪不得,當初我只是用一晚時間看師傅給我的經書,第二天就自作聰明地回公司擺風水陣,起始我還以為自己天賦異稟,誤打誤撞也能擺出一個招財進寶的風水陣。但跟師傅學道之后,我漸漸就發覺自己當時擺的風水陣紕漏百出,應該不會起任何作用,更不可能使我耗盡一生的運氣。
“這些年來我想來想去,就只想到我當時之所以會事事如意,應該是因為遇到了百合。百合擁有一副旺夫益子的面相,會給跟她有過夫妻之實的人帶來好運。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只是會讓她的男人運氣稍微好一點,絕不可能把一生的運氣都耗盡。所以,我想可能是當初我擺風水陣時犯了某些禁忌,才會導致后來的惡果。沒想到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現在你知道一切了,你會恨她嗎?畢竟是她毀掉你的一生。”我說這話時,特別注意了一下他的表情。
他稍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就舒展開,回復一貫笑瞇瞇的面容:“嗯,如果你早兩、三年前告訴我這些事,我一定恨她。但現在我就不會恨她了。你別看我現在這里靜修,只過著簡單而平淡的生活,跟以往的花天酒地無法相比,但我卻十分喜歡現在的生活。說起來,我還得感謝她呢?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成為師傅的徒弟,在這里專心學道。”
數年前的薛楚凡為了情欲與家人反目,為了金錢拿鋼管到表弟的公司興師問罪,但此時此刻他的言談舉止皆流露出與世無爭的灑脫,就像他的道號“忘恨”一樣,忘記了所有仇恨,拋開了一切的煩惱。
難道這就是道家的智慧嗎?一種能化解仇恨、解除煩惱的智慧,一種能使昔日放蕩不羈的浪子回歸簡樸生活的智慧。
或許,“大道無為”便是如此。
“竟然會有這樣的事!這個叫阮靜的能在床上把男人的精氣吸光?”梁廳長在聽過梁政的匯報后,目瞪口呆了好一會才說出這句話。
梁政似乎對身為自己上司的哥哥露出驚詫的表情感到很滿意,狡黠的笑著:“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親自試驗一下,我不會跟大嫂說的。”
廳長看著檔案上阮靜的照片,心里略有些許心動,還真的有一點牡丹花下死的沖動。但他終究是浸淫官場二十余載老狐貍,當然知道這是絕對不能做的事情,于是笑道說:“別開玩笑了,狡兔不吃窩邊草的道理是我教你的。還是說回這宗案子吧,你打算怎么樣處理這個女的?”
“這還不好辦嗎?她本來是香港人,又在香港犯了類似的兇案,把她引導回香港,讓香港的同胞操心好了。”梁政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這樣也好,她怎么說也是個香港人,不走法院的程序恐怕不行。而且要是她鬧起來,我們也不好辦……那就按你的意思,把她交給香港的警方處理吧!”廳長把檔案合上后,又從堆積如山的檔案中翻出其中一個,并將其遞給對方,表情從剛才的輕松突然變得非常嚴肅:“理南學院出了多宗命案,而且死者的死狀都非常詭異。”
梁政接過檔案,稍微翻閱后,陷在肉臉中的小眼猛然睜到最大,隨即更便露出愛恨交纏的笑容,“有意思,有意思,這宗案子一定會非常有意思!”他激動得雙手也略為抖顫,而讓他如此激動的原因就在于檔案上的一行字——死者皆被不知名利器刺死,且全身血液被抽干,如同干尸!
這宗案子與兩年前的古劍連環殺人案太相似了,或許是同一兇徒所為,梁政為等這個洗雪前恥的機會足足等了兩年。而且更重要的是,在這宗案子里,或許能發現與失蹤兩年之久的小相有關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