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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春,古玩市場,琉璃齋。
我正坐在堂屋的紅木太師椅上和蕭瑟聊天,蕭瑟是我最好的朋友,剛和老公鬧離婚,又得了一種怪病,哦不,應該叫陰病,確實有夠倒血霉的。
“琉璃,你得幫幫我琉璃,你知道嗎,我都找私家偵探去查了,那賤蹄子就跟股風似的,什么也查不到……琉璃,你說我該怎么辦啊!”蕭瑟捂著臉哭的像個淚人兒,臉上的妝都花了。
看她哭的怪可憐的,我起身給她倒了杯茶,又拿了盒抽紙遞到她面前,“不是我說你,你也是真夠慫的,李易君這明顯都騎在你脖子上撒尿了,也只有你能忍他,要我早跟他離婚了。”
蕭瑟的老公叫李易君,倆人在上高中那會兒就狼狽為奸了。后來畢業之后兩人南下做生意,一開始窮的兜里比臉都干凈。
后來還是蕭瑟在外邊跑業務慢慢贊了錢,倆人才開始做點兒小本兒生意,慢慢生意做的大了,倆人開了公司,又把業務都牽到老家來,小日子過的也算順風順水,只是兩個月前,蕭瑟給李易君洗衣服,發現一條女人的絲巾,這才知道她老公在外邊有了外遇。
我和蕭瑟我們高中也認識了,李易君自然我也很熟,之前總覺得他是挺老實一個人,現如今有了點兒小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所以說,男人兜兒里壓根兒就不能有錢,一有了錢,外邊兒的誘惑也就嘩嘩的跟不要錢似的都來了。
“琉璃,你得幫幫我,不管怎么樣你可得幫幫我,你給易君打個電話,你就問他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還不行嗎,我以后肯定
好好在家,再也不出去逛街了,你讓他跟那個小妖精斷了來往,琉璃,行不行?”
蕭瑟情緒激動的握住我的手,這女人要是死了心,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透出個安慰的微笑來,揉了揉她的頭發,“我也真拿你沒辦法,你先別哭了,中午就在我這兒吃飯吧,等到了晚上我給他打電話。”
聽到我這么說,蕭瑟的情緒才算穩定下來。
在鋪子里吃完午飯,蕭瑟就先回去了,聽她說這幾天李易君都沒回去,她準備回去做點好吃的,兩個人晚上好好談談,我也沒說什么,送她出了鋪子門,就回鋪子里做事。
我的鋪子在古玩市場中心位置,眾所周知古玩這行當含水量相當高,我這鋪子里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唯一幾件兒像樣點的還是外婆留給我的,放在鋪子里漲漲門面,概不出售。
博古架擦到一半,門口的迎客鈴響了。
叮當——
我心里一動,尋思著有生意上門了,要么這個月還真的餓死了。只是轉頭一看,一個清秀的身影立在門口,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古玩這行水很深,不過倒是讓我摸出個規律來。天下三百六十行,有九分行業看顧客那都是看臉,看人,看打扮。
唯獨古玩這行,你要是開個鋪子,來了倆人打算出手點兒東西,一個穿的西裝革履的,指不定就沒什么好東西,可來個扎著頭巾,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指不定人家就有祖傳的好東西呢。
但是總歸來說,顧客還是上帝,而且我尋思的這種規律,也不見得次次
都是對的。
下來往太師椅上一坐,我把抹布往旁邊一放,喝了口茶,盡量露出個標準的微笑來,“先生,隨便看看,是打算出手,還是打算入手呢?”
“不出也不入,就是隨便看看。”那人挪動步子走進來,我這才看清他的容貌。
怎么說呢,挺俊的一個男人,斯斯文文的帶著個金邊兒的眼鏡,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的書卷氣息來。
“那您請自便。”一聽他是隨便看看的,我也沒了興趣,索性坐在一邊喝茶,也象征性的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拒客的意思很明顯,要是來賣來買我歡迎,不過要是閑逛的,對不起出門右拐,那里是大市場,地攤兒多的要命,逛一圈兒下來,光聽地攤兒上老板吹噓,你都能是高手了。
他倒是沒覺察我的意思,接過茶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展出個笑容來,“不錯,上好的龍井,今年的新茶。”
“嘴夠刁的。”我微微一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這么年輕就喜歡古玩的,很少了。”
他聳了聳肩,“喜歡談不上,就是覺得有意思。”
“那手里應該有不少好東西吧,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隨便逛逛的。”我伸手從柜子里取出一清代的手繪云紋的茶碗兒來,放在手里把玩著。
“不瞞你說,有個小玩意兒,入手不久,也不知道如何,要不勞您大駕,給看看?”
說著,他從口袋里取出一串菩提子,遞到我面前。
我不由一愣,看著那串手串良久回不過神來。
這串東西,我認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