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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行說這就是殷家的蠱毒,如果全身都滿了人就不行了。至于這東西具體是怎么存在,又為什么會存在人的皮下組織不導致人死亡,他也不清楚,必須到殷家才能知道。
“龍行,會死嗎?”我穿上衣服,緩緩說出一句話來,我是個凡人,對生死看的格外重要,即便到現在也依然無法坦然看待死亡。
想起自己背后滿是那種東西,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會不會哪天睡著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就剩下一副皮囊,里邊已經被蟲子吃空了。
“不會的。”龍行把鏡子放在旁邊,“別害怕,我和他們殷家的人也算有點交情,不會讓你出事的。”
我點了點頭,把衣服拉了上去,總覺得背后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爬一樣。
龍行說這是自然反映,那東西除了看著嚇人點之外,只要不蔓延全身,是沒什么大礙的,不過如果當初的尸毒沒解的話,兩者結合就不好說了。
“謝謝你,龍行。”我抬頭忘他,眼神之中滿是感激。
我知道謝謝這倆字說出來太輕,一生之中有一個人陪在你身邊,愿意為你赴湯蹈火,三番四次救你于危難,那種感覺真的非常微妙。
“琉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龍行臉有些紅,深邃的眸子看著我,讓人莫名的安心。
……
陰歷七月十四,宜祭祀,忌嫁娶。
因為前一天和叔公都商量好了,一大早村子里的男人們都在村口等著了,先生里除了龍行之外,之前的那個山羊胡也來了,龍行他們倆商量了一下遷墳前的準備,眾人就朝祖墳走去。
前邊有三四輛皮卡車,裝著紙馬、紙人、還有金銀元寶以及四季衣服。
婦女和孩子們都在家準備稍后就過去,村里有規矩,遷墳的時候婦女和孩子要晚一會兒去,說是地邪,孩子們靈性大,怕去了惹老祖宗安寧。
男人們走在前邊,我和叔公他們走在后邊,龍行和山羊胡也跟我們走在一起,一路上一邊走,山羊胡一邊跟叔公說遷墳的
位置。
這幾天天一直陰沉沉的,仿若隨時都會有一場雨水潑下來。
說什么什么來,還沒走到祖墳,雨就稀里嘩啦的下了起來,滿鼻子都是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好在下的也不算大,就是讓人厭煩。男人們跟車子的估計都已經到地方了,大老遠就聽見風吹紙扎人的聲響,嗖嗖嗖的。
“這天,真是不好。”山羊胡看了看天說道。
“怎么,這還有什么說法?”叔公問,他年紀大了,走在雨里后邊方容專門給撐傘,不停的咳嗽。
山羊胡也沒說什么,就是看著天,搖了搖頭。
“那些金銀元寶恐怕要濕了,得找東西蓋上才行。”龍行冒了一句,他的臉色也不大好。
也不知怎的,天越來越暗,到后面直接就是黑壓壓的一片。男人們都披麻戴孝的,到了地方就站在皮卡車前等著,按規矩,得道士先念祭文才能破土。
整個祖墳前頭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人,皮卡車上的金銀元寶都拿遮雨布遮住了,場面也浩大。
我和叔公我們這一行人到了之后,大家都排開了,山羊胡走到前頭去,看了看墳的方位讓后開始招呼人擺法壇準備作法。
“我去念祭文。”龍行從傘下走了出去,從方容手里拿了祭文才朝山羊胡那里走過去。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龍行看了看天,而后拿出手里的祭文開始念,旁邊眾人也是臉上盡是悲戚之色。
“嗚呼我祖,生于亂世,死于初華,一生坎坷,業績亦彰,今遷墳塋……今起七月十四,孫男嫡女,扶靈護柩。千載春秋,積淀沉思,因是為文,以為祭奠……”
龍行這邊念著祭文,山羊胡已經動了,手中的桃木劍嗖嗖的挽著劍花,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的緣故,長明燭和黃符紙卻怎么也不燃,連續點了三四次都是撲哧一聲滅了。
眾人皆是一副不好的樣子。
一看這種情況,叔公臉色也變了,頓時朝著旁邊的男人們吼道:“方大帶人去擋著
雨。”
“長明燭不燃,恐怕不太好啊。”那山羊胡臉色也凝重起來,忙招呼人趕緊擋雨,要是過了時辰動土,那可就不好了。
龍行此時的祭文也已經念完,這邊剛派人擋上了長明燭的雨,那邊龍行的祭文卻怎么也點不著,好幾次他放在衣衫里邊點,也還是點不著。
叔公急了,從傘下沖出來就要去幫忙,我忙拉住他,自己放下傘跑到龍行身邊。
雨有越下越大的勢頭,村子里的女人和孩子們也都先后到齊了,場面有些混亂起來。
那邊長明燭已經點了,作法也差不多快結束了,這祭文就是點不上。
“怎么回事,是不是濕了?”我問龍行。
雨下的大了,打的人眼睛都睜不開,龍行瞇著眼睛搖搖頭,“不是,恐怕不太好,換個人來點。”
我一聽當時就急了,忙朝方容招招手,方容立馬跑過來問怎么回事,我把事情跟他說了一下,他二話沒說直接從龍行手里接過祭文,拿出火機來點,可是一樣不燃。
這一下換了三四個人,叔公來點都沒用。
“要不你來試試?”龍行臉都白了,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手里的祭文邊角早就濕透了,但是如果祭文不燒,這土也動不得。
可是古往今來遷墳燒祭文,一般都是道士或者張房長孫,女人家在這個時候是不允許上臺面的。
不過當即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叔公也說:“琉璃,你試試。”
我想了想,都這個時候了,也顧不上什么規矩不規矩了,從龍行手里接過祭文來。
啪——
打火機燃了,手剛遞到祭文下面,就聽的頭上咔嚓一聲電閃雷鳴,嚇得我渾身一個激靈,那一道長長的閃電直接將祖墳最上面的一顆老樹給生生劈開了。
“著火了!”
也不知哪個女人喊了一句,就見那劈開的老桃樹已經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這個時候誰還管它著火不著火,打火機再次點燃,這次祭文終于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