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至、劉文生二人,站在破落宅院前,看著院中的殘垣斷壁,心里都擔憂著,就這破落道觀地下,會有唐代娘娘的大墓?
道觀周圍山坡上,除了自己兩人外,沒有一絲活人聲息,使二人心中不由自主生發出滄桑之感。
山風吹來,破屋殘頂上的磚瓦,搖搖欲墜,一股極度蒼涼氣息,不斷從院落中傳來。柳夏至不覺有些感慨,走過門垛,二人進入了院落。
站在外面往里看時,滿眼都是破敗之相,進到院里才發現,這個道觀的原始規模還真不小,前后三進院子,院子的走勢由低到高,后院的地基和前院的屋頂等齊。
說是屋頂,其實屋頂早就不存在了,第一進院子的房間,還有四面墻存在,后兩進院子的房間,不僅四面墻沒有了,連地基都被掏空了。
這倒不像是被山洪沖走了,好像是被人拆走挖走相似。應該是道觀衰敗以后,沒有人管理了。有人在山上挖墳壘墓的時候,就地取材,把道觀逐漸的拆完了。
現在除了前堂還好些,后面的兩進院子,連地基都給挖開拆走了。柳夏至搖頭嘆息著,首先走進四面墻完好的前院大堂。
這間大堂是整個道觀保存最完好的一間房屋,雖然屋頂已經敗落不堪,站在屋里能夠舉頭望見天,好在屋頂滴滴掛掛的還有些殘瓦在上面遮些風霜。
大堂很大,足有一、二百平方米的樣子,大堂沖門處,有一個半人高長方大石。大石上浮灰很厚,但當中位置卻沒有一絲浮灰,顯得特別干凈。
二人一眼就看出來,這處干凈痕跡,和木雕老君底座非常吻合。看來,大石臺就是擺放老君像的香臺了。
柳夏至看了看四周,整個道觀也沒有隱藏之處,只有道觀后面的山上,即好隱藏,又便于居高臨下,觀看道觀里的動靜。
二人繞到后山,找到一條很隱蔽的石縫,又撇了一些樹枝將石縫遮擋住,二人鉆入石縫中,只等著尖嘴大哥三兄弟上山掘墓。
柳夏至背靠在石縫壁上閉目養神,琢磨著心思。
劉文生則打開背包,掏出里面一瓶燒雞罐頭,心里也感慨著,有錢好啊!自己家里兄弟姐妹七個,母親是家庭婦女,全家就依靠父親每個月七十多塊錢工資收入。
家庭生活比柳夏至家困難多了,自己又是老四排中間,家里有點好吃的,既搶不過哥哥姐姐,又要讓著弟弟妹妹,到自己嘴里面,不過是殘汁剩液了。
今天要是掏了娘娘墓,我今后想吃啥,就吃啥,想買啥就買啥,想和華芳芳。
唉!華芳芳,你真是我的心痛!看到和你體型相似的女孩子,都能使我流連忘返,哥哥我的一顆心,時刻惦記著你,何時才能讓哥哥牽住你的小手哦!
劉文生吃完燒雞罐頭,又吃了大袋真空包裝牛肉,撐得肚子圓鼓鼓地。柳夏至眼見他就這一會功夫,吃到肚里足有二斤多牛肉,有些吃驚。
心里明白,劉文生家里生活困難,平時吃不起肉啊!如果掏了這座娘娘墓,能把家里的貧困生活徹底改變。
二人等了好久,柳夏至昏昏欲睡,合上雙眼,小憩一會。忽然聽到山下道觀里發出響動聲,好像是人發出的動靜。
柳夏至急忙睜開雙眼,看到劉文生趴在石縫前,端著兒童望遠鏡,透過石縫前遮擋的樹枝,往山下看著,便問道:“三個盜墓賊出現了嗎?”
“不是那三個兄弟,是下午山門哪兒見到的喇叭褲女孩,還有那個白毛老頭,幾個壯漢,一共有七個人。在道觀里轉了半天了,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哦?”柳夏至彎腰爬過去,接過劉文生手里的望遠鏡,往下面道觀里仔細看過去。
見那個白毛老頭站在道觀里,指手畫腳的指點著什么,五個壯漢四散開,耳朵貼在地面上,用手里的小鐵錘四下敲打山體石面,好像是想聽地下有沒有空洞聲。
那個性感時髦女孩子坐在一摞磚頭上,端著一面小鏡子梳理自己的臉面,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樣。
柳夏至放下兒童望遠鏡,說道:“劉文生,這幾個人好像也是來盜娘娘大墓的?有些麻煩了。”
“我看著也像,這幾個人用錘子敲打地面,一定是想聽聽哪兒有空洞聲,我覺得這幾個人有些傻乎乎的,娘娘大墓,哪的挖多深?用小錘子要是能敲出空洞聲,那這個大墓也不能叫大墓了!”
“說的有理,大鼓之所以能敲出空洞巨響,是因為鼓皮薄,我看這幾個人用錘敲的方法也挺笨。劉文生,竟然又來一撥盜墓賊,看來我們發大財的夢要破碎了,唉!”
“柳夏至,財不發命窮人,算了,算了!不行咱就走吧!”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等著看情況再說”柳夏至話沒有說完,身后不遠處的山上,傳來老六說話的聲音:
“大哥,老奎怎么知道這兒有娘娘墓?這個老不死的,不在家坐吃等死,千里迢迢跑到這兒來虎口奪食。大哥!咱怎么辦?”
“哼哼!兄弟,咱弟兄已經被老奎盯上了!這個老鬼一輩子吃喝嫖賭,白活七十多歲,年齡挺大,但是道行卻不深。昨天搶走咱老君雕像的一定就是他,不會錯了!我饒不了他!”孫猴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大哥,這,昨天不是被臉放光芒的鬼,搶走地老君木雕嗎?怎么會是奎爺?大哥,這,咱別冤枉了奎爺”
“二虎,昨天我翻了一天的鬼書,也沒有找到有什么臉放光芒的鬼,這一定是有人用手電筒照射自己的面孔,就是人假扮的,你和老奎有點親戚勾連,如果你覺得不好做人,你就退出吧!我和大哥兩人把這活做了。到時候,兄弟我吃肉,也會想著給你碗肉湯喝的,呵呵呵呵”老六說到最后,話里有些不善的味道。
“老六,雖然我和奎爺有些親戚關系,但是,這個關系和咱弟兄們的關系比起來,那就差的太遠了!誰損毀咱弟兄們的關系,二虎我不管他是誰,我一定宰了他!”
“好!我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這件事就讓二虎兄弟辦了!老奎這條命,就交給二虎兄弟做了!老奎不死,娘娘墓無法下手,嘿嘿。哼!老奎道行淺,這個大墓讓他勘查,沒有三天五天,他難能找到墓道入口,看他現在所為,一定是想放炮把道觀整個掀上天,絕不能讓他放炮!驚動當地政府,連我們也會被牽累。老六、二虎,今晚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也扮鬼,天一黑就沖下去,二虎看定老奎,先把他做了,老六和我對付其他六個人。只要把老奎做了,剩下的人再多,也不過是烏合之眾,這件事必須成功!關系到咱弟兄們的聲譽,絕不能任由老奎放肆!”
柳夏至和劉文生躲在石縫中,將這三個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由都大吃一驚!聽尖嘴大哥的口氣,恐怕要殺人害命。
這三個人不僅僅是掘墳盜墓小毛賊,而且還是殺人害命的強盜,這和柳夏至心目中定位的形象,完全脫節了。
他始終認為,這三個是膽小如鼠的小毛賊,今天之所以敢和劉文生前來黑吃黑,主要的原因,就是把這三人定位太低了。
這與柳夏至社會經驗少有很大的關系,他沒有想想,這樣的盜墓賊,多數都是江湖老混混,賺錢不養家,花錢如流水,就是一些不計后果的亡命之徒。
柳夏至心驚之后,覺得和亡命徒相博,勝算太小,心中琢磨掂量一番之后,對劉文生說道:
“劉文生,咱不能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去,如果出了人命,咱兩人必然要被牽扯進去,天黑我們兩人就走,不走前山,從昨天抬木雕的草坡下山,繞路回家”
劉文生點點頭,雖然錢很好,但是,不僅要有命賺,還要有命花才行!二人一肚子心思坐在石縫中,靜等著夜晚來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