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看著眼前這座高樓,柳夏至心里微微感覺有些抵觸,當年劉文生為了蕭淑妃把自己出賣了,造成自己現今活死人的結局,你倒是把小日子過大發了,過得挺滋潤、挺舒心。
就在這時,一連聲的驚呼聲從酒店大玻璃門內傳出來,緊接著,酒店玻璃大門內跑出一個梳著大背頭的高大胖子。
柳夏至搭眼一看,大背頭不是別人,正是劉文生。現在的劉文生,胖的幾乎變形了,不說別的,單說這高高挺起的孕婦肚,就足以使得柳夏至端詳半晌的了。
劉文生剛接到殷局長的電話,問他柳夏至到了沒有,劉文生吃了一驚,不及仔細詢問,殷局告訴他,說是放心不下小錢,年輕人做事不牢靠,請劉文生一定要把柳夏至的形象改變改變,別招惹麻煩。
劉文生放下電話就往向酒店大門跑去,想到酒店門口迎接柳夏至,邊跑邊打手里的大哥大,把這個消息告訴正在省城洽談業務的愛妻媛妹妹。
透過玻璃門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警車,警車前站著七妹、向前、高文平和一個破衣爛衫、蓬頭垢面的流浪漢。
劉文生和柳夏至太熟悉了,雖然柳夏至胡須遮了半張臉,但那體型沒有絲毫改變。雖然十年沒見,劉文生還是一眼就認出流浪漢正是柳夏至。
劉文生一腔興奮,激動的胖臉通紅,挺著大肚子咋咋呼呼從酒店內沖出來。兩個保鏢馮開宇和杜偉光見董事長這么興奮,急忙緊緊跟上去。
劉文生咋呼的聲音太響,鬧得動靜挺大,將大堂經理李愛蓮驚詫的有些發呆,董事長這是怎么了?好奇之下,也跟在后面去看熱鬧。
酒店前數級臺階被劉文生一步跳躍過來,顫抖著大肚子沖到柳夏至面前,一把將柳夏至抱到懷里,激動的帶著哭音咋呼著說道:“柳夏至,柳夏至,好兄弟,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
柳夏至被他抱在懷里,那久違了的友情,似乎又回到了身邊,嗓子眼也有些哽咽,但并沒有反抱回去,面對劉文生的擁抱非常淡然。
這種淡然是由心里那種抵觸生發的,柳夏至明白,自己對劉文生的友情已然不純真、不坦誠。
在柳夏至身心深處明確的知道,自己和劉文生的友情,再也難以回到以前那種單純,那種坦誠相待地程度了。
柳夏至直直的站子,壓抑住反抱回去的沖動,兩只眼睛越過劉文生的肩膀,吃驚的看向從酒店玻璃門內走出來的兩個女人。
兩個女人年齡大約都在二十多歲的樣子,一個身材中等,另一個身材高挑,穿著打扮都很大方,舉止沒有一絲輕佻之處。
柳夏至只感覺心臟顫抖一下,一雙眼睛不由盯住其中一個高個子女人,心中顫抖一下之后,不由得呆了。
只見她身材高挑,看年齡也就是二十三、四歲,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近視鏡,一身白色西裝褲褂,打著紅色領結,走路姿勢優雅而穩重,舉手抬足之間,透著一股文雅高貴氣質。
似乎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住自己,女人把眼睛瞇縫一下,沖著盯過來的眼睛藐視而去,不覺嚇了一跳。
盯向自己的眼睛,竟然綠幽幽、透著一股陰森寒氣,這寒氣和自己雙眼相撞之后,只感覺有股冰寒氣息,透過自己雙眼鉆入體內,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挺有意思,女人略微楞了一下之后,心中一動,頓時笑臉一展,抬腿走下臺階,淡淡地朝笑臉相迎的高文平點點頭,直接閃過他,向綠寒眼睛走去。
來到柳夏至近前,拍了一下劉文生的肩膀問道:“劉文生,你和他這么親熱,這位是誰?介紹一下嘛!”
劉文生急忙松開緊摟住柳夏至的雙臂,將淚眼一收,笑嘻嘻的沖女人說道:“不用介紹,都是老同學,這位可是對你暗戀了多年的柳夏至,你一定能想起來。吳倩,你不會沒有”
哦?不等劉文生介紹完,女人伸出一只白皙手掌,向臟兮兮、散發著刺鼻難聞氣息的柳夏至伸過去,嘴角一翹說道:“柳夏至,你剛從萬惡的舊社會返回來吧?”
她向我伸出了一只小手,我渴望多年想牽住的小手,她伸向了我,這不是幻覺吧?她怎么會把可愛的小手伸向我那?
劉文生一看,要了命了,眼前的柳夏至已經呆傻了,而且雙眼激動的發綠,直愣愣地看向吳倩,整個就是一色狼形象。
“柳夏至,柳夏至,嗨!柳夏至呵呵,吳倩,你看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他還是那樣癡心不改,見到你就發呆的癡情依然未變,你要原諒他哦!呵呵,吳倩,你出門上哪兒去?”劉文生急忙想把話岔開,場面太尷尬了。
“本來出門有事,見到柳夏至,再大的事也沒有老同學敘舊事大。劉文生,還不把柳夏至請進來?別愣著了,柳夏至,十多年沒有見面了,咱們老同學敘敘舊。劉文生你別和我搶哦,今天我來做東。”
吳倩那只伸出去的小手一直伸在身前,見柳夏至只顧呆呵呵地看著自己,竟然對自己伸出來的小手無動于衷,沒有和自己握手行禮,也不覺有些尷尬。
于是,把伸出去的小手抓向柳夏至的手腕,牽著他轉身向酒店內走去。
柳夏至心臟顫抖一下之后,毫不猶豫把吳倩那只小手緊緊握在手心里,好像擔心抓不住她會跑掉似的。
跟在吳倩身邊的另一個年輕女人好奇的看向吳倩,吳縣長今天怎么了?為什么對一個骯臟不堪的流浪漢這么客氣?這一身臭味都沖鼻子,難為吳縣長還能和她牽手同行?
劉文生剛才擁抱柳夏至的時候,也被他身上的怪味刺激的鼻子發堵,回頭看到李愛蓮,說道:“李經理,找會計支錢,回來我簽字,按照我兄弟的身材,到商場買十套八套內外衣服,等著要,不要耽擱了,快去吧!”
交代完之后,和吳倩一邊一個拉著柳夏至的手,眾人簇擁著柳夏至,向文苑大酒店涌去。
酒店里一陣小騷亂,董事長和吳縣長一邊一個相擁著走過來一個臟兮兮的流浪漢,這事太詭異,有些令人不可思議,不覺都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向柳夏至張望過來。
劉文生向保鏢馮開宇眼神示意一下,然后沖高文平和錢向前說道:“高隊,向前,開宇帶你們去客房休息,吃喝玩樂都由我來簽字。開宇,一定要陪高隊吃好、玩好啊!呵呵,高隊,我們老同學敘舊,不能陪你,見諒哦!”
高文平一路跟進酒店,原本是想和吳縣長套套近乎,現在看到流浪漢不僅是劉文生的貴客,還是吳縣長的高賓。自己摻乎里面太沒有意思,只好沖吳縣長連著賠了數個笑臉,和錢向前一起,跟隨馮開宇去桑拿泡澡去了。
劉文生支走了錢向前和高文平后,又對杜偉光說道:“偉光,你開我車把七妹送回家。七妹,回家把柳夏至回來的喜訊告訴柳叔柳嬸。到家不要一驚一乍的,別驚著了柳叔柳嬸,快去吧!”
柳夏至本想和七妹一起回家,心里的確想念父母大人,卻又舍不得丟下吳倩的小手。心想,反正回來了,早一會晚一會回家沒啥,聽向前也說了,父母過的挺好。
一番猶豫后,直到七妹消失在酒店玻璃門處,才收回心來不再多想,只顧體會手中緊握的吳倩那只小手,五指在小手上輕輕的揉搓著,體會著,
劉文生支使走了七妹等人后,腳不停步引著路,一直把柳夏至領到酒店頂層辦公室內。
進入董事長辦公室之后,柳夏至被震撼了一把,不說這間辦公室之大,足有幾百平方米的樣子。
而且裝潢的富麗堂皇,猶如進入皇宮一樣,到處都是金黃色的裝飾,黃的晃眼。
柳夏至暗自嘆息,這一定是蕭淑妃的意思,還想著做她的正宮娘娘那。
劉文生和吳倩簇擁著柳夏至坐到大沙發上,劉文生松開柳夏至的手,坐在他右側。吳倩也想把小手抽出來,無奈抓的太緊,便不抽出來,任由他緊緊握在手心里。
跟隨吳倩而來的那個年輕女人坐在側面單人沙發上,只顧好奇的看著柳夏至,一聲不吭。
門外走進一個漂亮姑娘,先是對劉文生微微一鞠躬,然后開始忙著沏茶倒水,分別給柳夏至等四人面前放了一盞茶水。
劉文生揮揮手說道:“小宋,不要你侍候了,你出去吧!”
“是”小宋微微一鞠躬,退出了董事長辦公室。
柳夏至有些吃驚,若不是小宋身著現代人的服飾,這舉止和倒退著退出辦公室的姿勢,活脫脫一副丫環摸樣。難道現代社會也時興使喚丫環了嗎?
吳倩坐在柳夏至側面,細細打量著臟兮兮、一身難聞怪味的柳夏至,心中暗自歡喜。
剛才收到信息,說一清道觀的鬼魅是一個眼冒綠光,一身破衣爛衫,蓬頭垢面,胡須垂到身上、流浪漢摸樣的男人。
吳倩可以肯定,眼前這個流浪漢摸樣的男人,就是吸去了杜曉鳳陽氣的鬼魅。
流浪漢雖然都是蓬頭垢面的摸樣,但是,長著一雙綠眼珠子的流浪漢,面前的這位,那就是唯一了。
雖然搞不清中學時代傻呆呆暗戀自己的柳夏至,為何成了吸食活人陽髓的鬼魅。
但是,吳倩對此毫不為意,只要你能幫我解決目前我所處的尷尬窘境,別說你是鬼魅,你就是閻王,我也會和你搞好關系,借刀殺人為我所用。
和馬永明部長做地下夫妻已經七年了,吳倩始終不甘心,一心想著扶正。無奈馬永明不能離婚,也不敢離婚。
一是影響馬永明的前程,要想在進一步,從省部級跨到國級行列,絕對不可以離婚。
二是馬夫人杜曉鳳家族龐大,如果和杜曉鳳離婚了,馬永明不僅失去重要的臂膀扶持,而且原本扶持的臂膀也將轉而為打回來的大棒。
馬永明和自己之間的偷情行為,已經被杜曉鳳有所覺察,自己被馬永明從京城打發到南威縣任縣長,就是為了避嫌。
吳倩暗自擔心不已,七年之癢,如果自己不在馬永明的近前,難免他偷腥再找別的女人。
一個月前得到消息,說杜曉鳳在須州大龍山一清道觀做夢得了癔癥。幸災樂禍下,派人前來打聽了一番,原來不是癔癥,而是被鬼魅吸去了陽氣。
阿彌陀佛,吳倩恨不得能向這個吸去杜曉鳳陽氣的鬼魅磕頭謝恩,沒想到這個鬼魅竟然是暗戀自己的老同學柳夏至。
柳夏至啊柳夏至,只要你能幫我除去杜曉鳳,讓我做了真正的馬夫人,別說讓你握住我的手,就算是陪你一刻、春風一度,我也愿意。
想到這兒,吳倩看向柳夏至的眼神里,滿是柔情蜜意,直把柳夏至暗戀多年、那刻骨銘心的舊情勾引出來。
若不是屋里還有一個女人,就算是劉文生在這兒,柳夏至也會把吳倩摟過來纏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