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卦老仙說武則天正在京師大學堂學習時,柳夏至心臟猛縮了一下,班長吳倩考上的正是京師大學。
再聽老仙所言,相知又相識,相識又不知。柳夏至已經呆如木雞了,這句話挑明了,我和武則天是相互認識的。
至于下面那句流水落花本無意,落花流水卻有情。柳夏至根本沒有聽到腦子里去。
此時,柳夏至已經心慌意亂、手足無措了。不過,柳夏至又轉而暗自猜測,這個老鬼是不是拿我開涮?
不會,柳夏至肯定天卦老仙不會拿自己開涮。
因為,老仙根本不認識我,更不可能知道我喜歡吳倩。所以,他這一番卦推應該是真實的,可信的!
也就是說,往世的武則天,正是今世的吳倩!
這也太巧合了吧?難道這都是無量天尊事先安排好了的嗎?在這一刻,柳夏至感受到那宿命的施舍,宿命的無奈,宿命的可怕。
“吳倩”
柳夏至迅速陷入郁悶中,這郁悶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強,仿佛就是一眨眼間,就導致柳夏至墮入到抑郁癥中。
單相思發生在什么時候具體什么時間?已經沒有概念了,總之應該是初一吧。那時我十四歲,她是別的班級的班長。
她身上總穿著一件列寧服上衣,在學校里,在女生中,是那么地活躍、潑辣、可愛,那般的出類拔萃。
無論在何時何地,只要她的倩影出現,我那一雙少年無邪的眼睛,都會被她吸引,目光總是伴隨在她左右。
真正愛上她,應該是在高中階段,她和我分到一個班級里。為此,我竟然興奮地一夜、兩夜、連著多少夜沒有睡著覺。
我故意晚交、不交作業,和組長吵架、發生糾紛,為的就是能讓她來調解,為的就是能和她交流幾句。
高中期間,和她之間所有地交流,僅限于吵架、糾紛時。平時,她總是正眼都不看向自己,那咄咄逼人、瞇縫藐視我的眼神,傷透了我的心。
但是,雖然她對我如此藐視,如此看不起我。但我依然喜歡她,依然愛她,目光依然不離不棄地追蹤著她的倩影。
我相信,如果有一天,她發生了重大危機。這危機需要我用生命為她排解時,我會毫不猶豫地為她赴湯蹈火。
柳夏至突然感到一陣心驚,哎呀不好!如果鬼印女童知道武則天就是吳倩,她會怎么做?
此時,柳夏至耳邊,仿佛又回響起鬼印女童所說的話。
“嘻嘻,本小姐保證吳倩會非常愛你,而且會愛你一輩子,因為她對你有一顆感恩之心。你只需把吳倩引到這兒來,本小姐保證為你做到此事,本小姐決不食言!”
這幾句話足以讓柳夏至膽戰心驚,她說的全是反話。所謂非常愛我,是非常恨我。所謂感恩之心,是怨恨之心。只有決不食言這句話,才不是反話。
不能,決不能!絕不能把吳倩引到她面前,她是會讀心術的,一眼就能讀出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子是誰,我寧愿不踏入冥界,我也不能傷害了吳倩的生命!
天卦老仙見柳夏至愣怔半晌,不知他想些什么?連著掐算了一番手指頭,心中也有些抑郁,難為這小子竟然是一個癡情漢。
壞了!這小子竟然是一個癡情漢,這怎么辦?千金難求癡情漢,癡情必為無情伴。
必須對這小子加強大道無情的教育,不然的話,一定會傷害他旺夫大妻紅印。如果傷害了紅印,必將對他今后踏入冥界,造成無法逾越的障礙。
他若是踏不上冥界,我今后怎么辦?天卦老仙想到這兒,將地下的銅錢點指收起,然后臉色一正,咳嗽了一聲,柔聲勸解道:
“子寒,大道無情啊!兒女癡情是小,大道無情是大。不掙脫兒女癡情,難免大道無成,一生碌碌只為情,萬事蹉跎皆成空啊!子寒。”
精神正在抑郁狀態的柳夏至,突然聽到天卦老仙說了這么一句,想起老鬼師父李淳風對自己的諄諄教導,那大道絕情的話語,似乎又在耳邊想起。
“屁的大道絕情,我的宿命已經被無量天尊安排好了,就此等候命運安排我踏入冥界,成為大神就可以了。”處于抑郁狀態下的柳夏至,說話比較沖,又回了天卦老仙一個屁答復。
天卦老仙對此屁答復,沒有任何著腦之意,反而語音更加柔和了。此事已經牽扯到他的未來,因此,不由他不耐心備至。
“子寒,不經過自己努力去爭取、去奮斗,宿命也會因此而改變。子寒,你既然已經得窺天機,知道自己宿命所在,更應該百折不撓、鍥而不舍、持之以恒、去努力奮斗。”
“哦?不經過努力奮斗,宿命也會因此而改變嗎?”柳夏至吃驚不小,既然已經宿命了,還能被改變?
“不錯!”天卦老仙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柳夏至心中掂量一下之后,暗下決心,只要我功法純熟,手持斬魂劍,晾那鬼印女童也傷害不了吳倩一根毫毛。
“嘰里咕嚕”連著一竄腸鳴,從柳夏至肚中發出,隨著這串腸鳴,一種因為饑餓而導致的心慌感覺,致使柳夏至身體哆嗦起來。
“哎呀!好餓!我餓的受不了了,意念搜遍這漫山遍野,也沒有搜索到一個充饑的野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要殺生填腹、宰獸充饑了!唉,山林中的走獸真是可愛,我哪有狠心宰殺它們?老仙,你不是說有逃離地牢的機會嗎?快告訴我,我要出去吃點飯。”
“子寒,這空氣中可以進食的陰氣好多哦,你看,我抓一把給你吃下去吧!”天卦老仙說罷這句話,單手一抓,竟然憑空抓到一個大饅頭。
柳夏至看到老仙手里突然出現的饅頭,咽了一下口水,驚奇萬分地說道:“哎?老仙,你從哪兒弄來的饅頭?這也太稀奇了,就算是變戲法,也得事先有饅頭才能變出來呀?”
“當然是事先就有饅頭了,子寒,這漫天都是白面饅頭,你看不到而已。”天卦老仙隨手又抓來一個大饅頭。
柳夏至急忙將兩個大饅頭搶到手里,幾口就吃下一個,噎得直翻白眼。
天卦老仙搖搖頭,單手一抓,又抓來一瓢水遞過去,同時心中暗想,我必須盡快教會這小子吸納陰氣的辟谷功夫。
不然的話,今后一餓了就來問我要吃食,我不就成了他的奶媽了嗎?
不知李淳風教授他的是什么功法?了解一下他的功法后,盡快教會這小子吸納陰氣,吃飯實在是一件麻煩至極的事情。
兩個大饅頭下到肚里,那心慌的感覺消失了。柳夏至雙手作揖,驚喜地問道:“老仙,你會隔空取物術?教教我吧!今后想吃啥,隔空取來就可以了。哎呀,會這個法術,今后再也不會為了吃喝發愁了!”
“呵呵,子寒,你想學這個法術?此乃小技,上不了大臺面,談不上教你,我們互相交流一下,你即可無師自通了。子寒,你修煉的什么功法?修煉一下與我看看,好不好?”天卦老仙對柳夏至態度大變,可以說有些低三下四、巴結諂媚的味道了。
哎呦?柳夏至突然感覺天卦老仙態度大好,對自己有些不對頭的感覺?為何感覺他對我有所求?他求我做什么?他問我修煉什么功法做什么?
看他那樣,一副有所求的巴結樣,難道是想學我功法?我功法如何能教給你這個殺人害命的老鬼?今后使用我教授給你的功法去殺人害命,不就等于是我間接殺人了嗎?
“老仙,想學我功法不是不可以。但是,首先必須拜我為師,服從為師我的管教,并且向為師保證,今后不再任意殺人害命。否則的話,就算你把頭磕破、睡地打滾、耍無賴一般的求我,我也不教你功法。”
聽完柳夏至這番傲慢無恥語言,天卦老仙臉色變了三變,心中萬丈怒火起,一雙鬼眼綠幽幽地閃出兇光。
雙手一伸露出鬼掐手,狠得只想用鬼掐手將他掐死當場。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將萬丈怒火壓了下去。
天卦老仙的忍氣功夫,非比尋常,一個在陰間依靠算卦謀取凈體露的孤魂野鬼,受不得氣,沒有忍耐功夫,早就魂飛魄散了,那還能存在到如今?
心中一番自我勸解,做你師父是不可能了,做你徒弟也不錯,最起碼和你搭上關系了。
只要你小子今后能助我踏入冥界,別說拜你為師,就是讓我喊你祖宗,我也愿意。
只要能踏入冥界,臉面算什么?我今天就不要臉了,不就是拜你為師嗎?
想到這兒,天卦老仙將鬼掐手一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師父在上,徒弟天有道磕頭了!”說罷這句話,連著在地下磕了三個碰地頭。
柳夏至見天卦老仙臉色突變,一雙鬼眼恨意十足,感覺他要對自己不利,手已經伸進懷里,要把別在腰帶上的斬魂劍玉匣取下來,防備他對自己不利。
突然見天卦老仙雙眼兇光一收,雙膝跪倒在地,對自己行起了拜師禮,心中一愣之下,把臉一板,說道:“天有道,拜我為師,能否服從為師我的管教?能否向為師做出保證,今后不任意殺人害命?”
天卦老仙一張鬼臉通紅,咬牙說道:“有道服從師父管教,保證今后不任意殺人害命。”
柳夏至見他把頭低的好似斗地主一般,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說道:“徒兒請起!”
然后,學著老鬼師父對待自己的樣子,上前一步,將雙手托在天卦老仙的肘部,將他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