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華一點頭,手搭在秋十三肩上微微借力,身體頓時飄飛起來,就像是白色的仙鶴一樣優雅,同時袖子里一道白色的長綾飛了出來,另一手數枚銀針已經飛速的射了出去,正好是男人離去的方向。
銀針速度快,直接截住了男人的去路,他若是繼續往前一定會被銀針打到,但是稍慢一點的白綾就像是靈活的蛇,他只要微微一個遲疑就會被白綾卷走,后果一定是被拖回現場去。
這個人應該是身經百戰了,對敵經驗很是精湛,身子在空中不可思議的微微停滯住,向身側的方向平移幾尺,避開了銀針和白綾。
“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現眼!”不屑的嗤笑一聲,卻沒有發現那數枚銀針其中有三枚在空中不可思議的轉了個彎兒,從背后刺了過來。
針類細小,發出的聲音本來就小,等到他聽到細微的風聲暗道不好想要躲開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三枚銀針入體,身體頓時一陣麻痹,被隨后襲來的白綾捆了個結結實實,粽子一樣的被拖了回去。
“王家的無影針!你跟王家的人是什么關系?”直到被丟到了秋十三面前,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拿住了,眼前是一雙綴著珍珠的月白色繡鞋,開著大朵的百合花,白色的裙擺微微蕩漾著。
“我不知道什么王家。”沈重華收起白綾,面無表情,心下卻是一動,王娘子可不就是姓王的?這手針法難道是那個王家的獨門功夫不成?
“不可能,王家的無影針怎么會流落出來?”沒能成功逃脫。此人受刺激不小,身體被銀針打入的地方還能感覺到麻癢疼痛,好像有蟲子在啃噬。
“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就像你,你本來覺得沒有人可以阻止你離開的,可是現在你已經被打下來了。”秋十三坐在輪椅上,這個時候他要比地上狼狽萬分的人高得多。需要對方仰視他:“就算是七大家族。誰也不能說他們永遠都會置身神壇上,不會被拉下來,沈家。只是一個先例。”
他的話聽的地上的人大驚失色,努力的抬起頭來看著面如冰雪的男子,不敢置信:“身為秋家子弟,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厭惡七大家族,想要把他們徹底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拖下來!
瘋了。這個人一定是瘋了!七大家族不論哪一個單獨拎出來都是無比可怕的存在,更不用說是同氣連枝盤根錯節的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秋十三居然想要依靠微小的力量毀滅了這七大家族。簡直就無異于螳臂當車,癡人說夢!
“把他帶下去,關押起來。”秋十三雙手攏在身前。指尖接觸到碧玉佩涼涼的感覺:“你們不是想知道血影子的事情?問他就足夠了。不過能不能撬開他的嘴巴,可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江湖英豪們也看出來這個剛才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家伙現在好像沒什么反抗能力了。被丟在地上跟死狗一樣動彈不得,頓時剛才被欺壓無視的鳥氣全都冒了出來,摩拳擦掌的就像泄恨。
空氣里傳來刺耳的破空聲,沈重華瞳孔縮成針尖一般,一轉身趴在了秋十三身上,只感覺身體猛地一震,胸腔里面五臟六腑好像都隨之移位了,一張嘴,就控制不住的鮮血冒出來,落在秋十三潔白如雪的衣衫上,一點一點的綻開,妖嬈的耀眼。
“重華!”秋十三心弦巨震,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她撲倒在懷里的身體,本來射向他的重型弩箭已經跌落在地上,這樣力量恐怖的大兇器,按照常理應該是足夠把沈重華和秋十三一起射成糖葫蘆的,可是卻沒能穿透沈重華看似纖弱的身體。
大片大片的紅花在白色的衣衫上開遍,秋十三從來沒有感覺等到自己居然會如此的慌亂,雙手抹著沈重華嘴邊不住沁出的血:“秋奴,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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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在場的人一時都懵了,只感覺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沈家三小姐忽然撲上去撲在了秋十三身上上,然后兩個人連同輪椅都向后劃出了好長一段距離,攻城弩一樣的弩箭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沈重華嘴邊不住涌出的鮮血,白衣裳上面迅速開遍的大紅花……
被秋十三驚恐焦急的聲音驚醒,已經傻了的秋奴和湯圓迅速的沖上來,湯圓已經尖叫出聲:“小姐!小姐!”就想撲上來,卻被秋十三一個陰冷的眼神狠狠地瞪住了。
“不想她死就別亂動!快把她帶到最近的房間去,快!”秋十三一手捂著沈重華的嘴巴,迅速的冷靜下來:“必須馬上醫治!”
北堂彥迅速搶上來,直接把沈重華橫抱了起來,運起輕功閃電一般直接沖著最近的一間房間沖過去,也不管里面是不是住著人,直接一腳把門踹開,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啊?”巧的很,這個房間的主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耍脾氣沒有去參加沈重華生辰宴席的沈墨心,看到北堂彥忽然一陣風一樣的沖進來,嚇了她一跳,待到看清楚原來是傲劍山莊的少莊主,心里頓時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北堂公子怎么忽然過來了?難道是對她有意思……這個念頭才轉完,臉上才剛剛涌上一層紅暈,就發現北堂彥居然是抱著個人進來的,而且身后一路上滴著鮮紅的血。
“這是出什么事了?”沈墨心探出腦袋,一眼認出來那個不停嘔血的居然是沈重華,先是呆了一下,心里說不上來是個什么滋味兒,驚訝、恐懼,還有一點點的幸災樂禍和擔心:“重華怎么了?你什么意思?她受了傷卻送到我這里來,難道你想冤枉我嗎?”
話未說完,沈青楓和沈邵鴻已經合力帶著秋十三進來了,秋奴扛著輪椅隨后跟進來,一群人呼啦啦涌進來,誰也顧不上跟她說什么,注意力全放在沈重華身上。
“秋奴和湯圓留下打下手,其他人出去!”這么多人試圖進來看究竟,秋十三一張臉好像能刮下冰霜來,直接下了逐客令。
北堂彥伸出手來:“我留下!”
秋十三瞥了他一眼,后者立即申辯:“我是她的師兄,或許能幫得上忙。”
秋十三沒再多說什么,沈青楓和沈邵鴻想要留下來卻沒有那么好說話了,全都被秋奴無情的趕了出去,于是兄弟兩個就成了門神,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口,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同時也屏住了呼吸聽著里面的動靜。
“秋奴,備針!”秋十三毫不停頓的一手按上了沈重華的脈搏,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湯圓把參寶切下一塊來,切成薄片!”
兩個人立即開始動作,沈重華送給秋十三的參寶一直都是他自己貼身收著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湯圓立即接過來,打開一看,本來胖乎乎的參寶幾個月時間好像縮了水一樣,變得干癟了不少,但是紫色越發的濃郁了,她不敢耽擱,立即取了小銀刀把參寶切成一片一片的薄片。
北堂彥看著他:“我需要做什么?”
秋十三已經迅速的在沈重華頸后下了幾針,聞言頭也不抬:“你運功護住她的心脈,沖擊力量太大了,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北堂彥一張冰山臉散發著駭人的寒冰氣息,雙掌推出,內力緩慢地進入沈重華被破壞的亂七八糟的身體,生怕一個急躁叫她傷上加傷。
秋十三的銀針分為長短粗細軟硬中空實心眾多的類型,秋奴跟他配合得久了,不需要主人說話,就能極為恰當的時候遞上需要的銀針,很快的,沈重華露在外面的地方就被扎成了刺猬。
秋十三并不停手,一手扯開了沈重華的衣領,北堂彥怔了一下,立即閉上了眼睛,秋奴卻早就已經有所預料,識相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仍舊有條不紊的遞上銀針。
沈重華身上幸虧是穿著當初秋十三贈送的天絲甲,這才沒有被弩箭直接貫穿了,但是扯開衣裳透過輕薄透明的天絲甲可以清楚的看到,原本白皙細膩的皮膚上一大片紫紅色的淤痕觸目驚心。
他的手指嫻熟的解開了天絲甲,所謂天衣無縫,天絲甲是沒有紐扣之類的東西的,不熟悉這東西的人別想脫下來,但是對他而言,天絲甲就是一件普通的衣裳。
銀針再次扎滿了白皙的身體,湯圓已經端著參寶走到一邊候著,強忍著眼淚看著小姐身上嚇人的傷勢。
“湯圓,取一片參寶給重華含著。”秋十三忽然開口,湯圓哆嗦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取了一片參寶給沈重華含進嘴里。
參寶的生長過程里吸收了大量的靈氣,小小的一片含進嘴里,就有看不見的靈氣像是小蛇一樣的鉆進了沈重華的身體里面,開始圍繞著滿身上下的銀針大穴游走起來。
秋十三的額頭上冒出了一粒一粒的汗珠,手上動作不停,不同地方的銀針需要不同的手法,這里需要輕微移動一下,哪里需要不住的微捻,數不清多少根銀針,他的手指很快地就開始微微的痙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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