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韓去準(zhǔn)備一些開壇的東西,因為這個時間隱調(diào)局的人基本都休息了,而且大家本來就不怎么待見他,所以基本上沒要到什么東西,開壇做法不得不一切從簡。
他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一個木牌,在上面用刀刻了一大串我看不懂的字,“這是什么???”我好奇的問道。
神棍韓沒抬頭,說:“這是梵語,一種通靈咒,此咒來源于西域,所以要用梵語書寫?!蔽尹c點頭,覺得這韓老頭其實也不是一無是處,看吧,我都已經(jīng)開始叫他韓老頭而不是神棍韓了。
韓老頭刻完之后,將木牌立在桌子上,這所謂的桌子還是用兩個木箱子搭的,看著韓老頭忙前忙后的,我頓時聯(lián)想到了杉杉,她眼睛受傷以后,我跟秦淮基本是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一直沒有功夫去看她,這個韓老頭與自己師傅通靈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當(dāng)時的情況吧。后來秦淮才告訴我,杉杉的父親其實也死于沉沙墓,杉杉一直想知道沉沙墓的秘密所在,救出自己的父親,哪怕只是尸骨也好,所以那天才明知有危險,也會如此。
我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韓老頭已經(jīng)將通靈所用的東西差不多全備齊了,他掐了手指像模像樣的算了算,突然皺起眉頭,“怎么了?”我轉(zhuǎn)頭問道。
韓老頭嘆了一口氣,“也許是老朽太久沒有施展靈術(shù)了,剛才只覺得炁力異變……”
我立馬翻了個白眼,打斷他的話,“?!f人話,我能聽明白的——”
韓老頭頓了頓,“如果這時候能有一株凝魂草就好了,不但可以聚炁凝力,凝魂草是長在通往冥界彼岸花周圍的一種草,并不是特別稀有,可以開辟出一條亡靈通往這里的路,因此我?guī)煾档耐鲮`可以借此而來,而不會被這里的陽氣所傷,再由我在一旁施法護(hù)航,定能確保成功無疑。”
“你說的容易,都這時候了,我上哪找去啊?”我皺著眉頭問道,“你總不是讓我去趟冥界,在路上拔一顆草回來吧?!?
韓老頭連連擺手,“這到不用,其實這就有,剛剛老朽從地牢里上來的時候,看見那姑娘的藥箱里就有一株,如果你能管她要來,今天施法可以事半功倍了?!?
韓老頭說的那姑娘應(yīng)該就是赫連雙,別說雙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休息了我不好意思去打擾她,就算醒著,她也未必肯把這草給我,她本來就對這神棍韓嗤之以鼻。
我正在郁悶,突然想起一個細(xì)節(jié),今天雙姐似乎一直在給秦淮配置草藥,她把藥箱仍在了配置室并沒有拿走,我腦子里開始腦補出一個自認(rèn)為不錯的主意,如果趁著她不再偷偷把凝魂草拿走,韓老頭也說了,這草并不是特別罕見之物,若是因此能知道了我身世,解開我與沉沙墓之間的關(guān)系,第二天就算秦淮回來了,想來應(yīng)該也不會生氣。
打定了這個注意,我撇了一眼韓老頭,說:“好吧,這
事我去辦,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必須成功,不然我也不好叫到。”
韓老頭一臉擔(dān)憂,“老朽時時不敢保證一定成功,這一切還是要看天命的……”然后他嘴里巴拉巴拉說的唾沫星子橫飛,我也沒聽,直接沖進(jìn)了配置室。
這里是專門讓雙姐配藥的地方,我曾聽秦淮說過,雙姐是家傳的薩滿巫醫(yī),經(jīng)常配置一些救急的靈丹妙藥給大家隨身帶著,秦淮身上經(jīng)常揣的那個紫色的葫蘆就是雙姐配的療傷圣藥。
根本韓老頭的描述,我在雙姐的藥箱里找到了那棵凝魂草,這草長的有些像松樹,枝葉是一根一根的針,但是針是火紅色,也許是因為它長在彼岸花旁邊的緣故吧,而且剛一拿到手上覺得絲絲涼意襲來,夏天要是人手一株這樣的草,還需要空調(diào)嗎?
沒時間多想,畢竟做賊心虛,萬一讓誰看見了都不太好,我拿起草趕緊從配置里出來,匆匆回到院子里,韓老頭一看到凝魂草眼睛都直了,說的夸張點,我覺得他幾乎要淌口水了。
韓老頭將凝魂草豎在香爐之上,嘴里開始嘰里咕嚕的念著咒語,這回我聽懂了,無非就是什么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的,這段咒語他念了好久,幾乎有二十分鐘,我站在一旁差點沒睡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韓老頭在念咒語的時候,不時的總往我這邊瞄。
念完前面一大串,他開始念我聽不懂的咒語,就應(yīng)該是他所說的梵文,我曾偶然聽過梵文的佛經(jīng),似乎不是這種發(fā)音,我也沒往心里去,不過讓我的覺的詭異的是,他最后一句咒語發(fā)出了嘶嘶嘶的聲音,猶如蛇吐信子一般,這正是古五國語,我頓時一愣,這老頭還會古五國語?
我納悶之際,他用手搖了一下手中的法鈴,這套設(shè)備還是我從秦淮那里借來的,伴著鈴聲,周圍開始陣陣起風(fēng),這種風(fēng)刮的人很不舒服,不覺得冷卻忍不住的打顫,漸漸的周圍的風(fēng)越來越大,老韓頭點燃了香爐里的凝魂草,頓時這股風(fēng)在祭臺上方刮成了一股旋風(fēng),明顯感覺周圍的溫度開始降低,那旋風(fēng)的中心是一個黑洞,從中間望去深不見底,我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另一個空間,難道這就是老韓頭所說的通往另一個世界的亡靈通道嗎?
老韓頭將手指咬破,讓自己的血滴入香爐之內(nèi),我還納悶,這血到底算秦淮的還是算老韓頭的,也沒多想,老韓頭又開始搖晃起法鈴,嘴里一直重復(fù)念著什么,此刻我能聽到風(fēng)聲在耳畔呼嘯的吹過,剎那間卻停止了,再定睛看那漩渦的黑洞之中隱隱的浮現(xiàn)了一張臉。
見此,老韓頭趕緊跪在地上,“弟子韓明德拜見師傅!”然而奇怪的是那張臉并沒有給予任何回應(yīng),老韓頭似乎也感覺出不太對,有重復(fù)了一遍,“弟子韓明德拜見師傅!”
仍然沒有任何回應(yīng),那張臉卻在黑洞之中越來越清晰,老韓頭抬頭看了看,突然大驚,“你
是誰?”我頓時咯噔一下,什么情況,難道召喚來的亡靈不是他師傅嗎?
老韓頭似乎感覺事情不太對,想馬上結(jié)束這場法事,趕忙上前要拔掉香爐里的凝魂草,突然間大吐了一口血,然后仰天大笑,我微微的聽到老韓頭在大笑之前,似乎弱聲的說了一句快跑,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我頓時蒙了,我剛想上前看看老韓頭怎么樣了,誰知他轉(zhuǎn)過頭,秦淮那張本來帥氣的臉扭曲到了極點,在他的臉上閃出一絲奸笑,秦淮的眼睛居然變成了猩紅色,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個人已經(jīng)不是韓老頭了,而且更不是秦淮!
“謀劃了這么久,就是為了等這么一天,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边@話從秦淮嘴里以一個諷刺的口吻說了出來。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雙姐他們所說的冥昱教的十二煞之一。
“你是誰?你們在謀劃什么?”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問了一句。
那人夸張的笑著聳聳肩,“我是冥昱教十二煞之一的靈煞,我才是靈門的嫡系傳人,這個毛頭小子算什么東西……”我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秦淮的法器韓老頭都會用,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他靈煞在做法。
這時候雷波突然從屋子里沖了出來,見此情景大驚,立馬朝著我大喊:“周曦,趕緊過來——我就知道這個韓老頭有問題——”
說完,雷波將手里的一道符朝著靈煞扔過去,還沒接觸到他,那道符就在空中燃盡了,此刻他笑的更加得意,“就憑你點本事,也想動老子?就算是秦淮那小子來了,也得規(guī)規(guī)矩矩得叫我一聲師叔——”
我頓時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得意的,你這個所謂的師叔我也沒看出哪里高明,還不是得接著別人的軀體活著?”
我這句話似乎戳中他的痛處,他頓時表情凝固,嘴里不停自言自語道,“我借著著別人的身體……這不可能……”
霎時,我發(fā)現(xiàn)靈煞的左眼似乎恢復(fù)的正常,右眼仍然是猩紅色,他似乎自己感覺出來了,微微一皺眉,看了一眼那黑洞中的人臉,朝著我一揮手,那人臉頓時化成一股黑氣朝著我襲來。
雷波臉色慘白,瞪大眼睛問我:“你的玉佩呢?”
我抬頭一看,剛剛因為做法,那玉佩此刻正在祭壇上,雷波立馬翻身要跑到祭壇上幫我去玉佩,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伴隨著靈煞的大笑聲,那股黑氣直直的涌入的我眼睛之中。
當(dāng)時只覺得全身冷的幾乎凍僵了,尤其是眼睛,似乎完全感覺不到雙目的存在,我腦海里出現(xiàn)了那個白衣女人的身影,她從沉沙墓中一點一點浮出來,往我面前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馬上要看到她的臉時,被一大片漆黑的濃霧擋住了。
我使勁的睜著眼睛,可是不論怎么努力,我什么都看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