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念你我相識一場,歷天地宇宙之劫難,成此真身實屬不易,你若此時悔改,我可以放你歸去,從此不問世間世事,做一絲自由自在的浮游之氣,何必要執念如此?”太子長琴道。
“榣山之子,論執念,你及你身邊的人執念之強比我過猶而不及,何來看見我的執念,卻未見你的執念。”浮游笑道。
子車南夫道:“此言差異。執念執而念,皆由今時今日的心而生,君不見念字由今與心而成麼?執念,由心而生由手而行,手合彈丸之器,卻想長久的擁用天地之間所有的事情,這可能麼,只可惜你修得萬萬千年之氣又將能如何?”
浮游笑而言之道:“人皆知天地,皆知有宇宙,皆知三界通道之環宇的天帝,世世代代相傳,何也?皆因人羨之,而不能忘,念之而能記,我所做,皆由此而來,天帝之世人記之,浮游亦然。”
太子長琴道:“若我能回得本身,離開三道通靈之界,你可乎?”
浮游道:“不可,你已知其中和奧妙,已享其樂趣,你不喜,可自去,我不知,當自取。”
太子長琴愀然道:“昔年,吾不慎現真身,投身爲天帝之子,由來已有四萬萬千年之久,或許更久遠,是時候回到我真身中去矣。”
風廣陌在一旁道:“長琴?”
“都說世間一切因角離而起,其實,皆因我而起,我若即時離開榣山,何來角離,何來焚寂,何來浮游,何來屠蘇,何來云溪,何來巽芳,何來蘭生,何來你,何來南榮,何來紫胤,何來現在這一切?都說因他人而起,實至今日,我方明白,一切皆因我而起,萬萬年之夢,今方醒,但願,爲時尚未晚。”太子長琴看著浮游長嘆一口氣道。
太子長琴閉起雙眼,張開雙臂,在旋宮陣中輕輕飛起,帶著撩人心魂的樂聲響徹九天之外的雲霄,看旋宮陣中冥靈呼吸已漸漸微弱,浮游之氣已將呼吸之道封閉,風廣陌漸漸的感到睏倦,慢慢的想要睡去,窮盡自己之力想要支撐,然則水化爲氣,氣爲浮游所吸,慢慢的耗盡水之靈力,氣之聲韻,南榮列也慢慢的捂著胸口倒下了,太子長琴亦回首陣中,見衆人皆不支,嘆道:“迴歸本身之日,只在今朝也。”
須臾,九曲盤龍之勢的一棵金剛之樹竟然蜿蜒破土而出,屹立在旋宮陣中,通天徹地之勢的盤成了一個螺旋狀環繞在旋宮陣中,擋住了浮游的萬氣沖天術,將氣全部吸入在此樹中,夜色降臨,沒有了陽光照射,植樹特有的呼吸之道將浮游之氣吸住,動彈不得,浮游的萬氣沖天術瞬間而破,浮游脫身不得,只能繞此金剛之身的大樹環繞,氣息越來越弱,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慢慢的全部進入金剛之軀,金剛之樹,從頂至根全部堅不可摧,只是在頂端展現出幾片嫩葉,向世人顯示著這樹的弦獨特之處。
衆人氣息稍緩,都緩過神來,五十絃琴依然轉動的彈奏不停,突然,青女的影子處,慢慢的在蠕動,一個身影凌空而出,脆聲對太子長琴道:“多謝太子長琴救我出浮屠之陣。”
“青女。”冥靈大叫道。
不錯,正是月宮之神青女,因月神的靈力不同於其他衆神靈力,爲防止得青女者啓陣破壞天界,長琴徵得青女同意後,將青女肉身封於浮屠之陣中,這是一個冒險的行爲, 一旦太子長琴消失或者不再記起,青女將一直長眠在此,直至長琴到來。
青女早在長琴啓動旋宮陣時就已甦醒,無奈,千年的封印恢復靈力需要時間,這一刻,青女等得太久了。
天狼這一刻你等得太久了,今日可曾後悔?太子長琴舞動著長袖飄然而至在天狼面前。
月和伯呵呵大笑道:“真是想不到,最後還是敗在你的手中,不過,不到最後,我絕不認輸。”
“這麼說,你準備捨棄你的女兒了?”長琴輕聲問。
月和聽得清楚,但不明白。
月和這個名字的深意不是平白而得的,你母親爲月宮嬋娟在人間的信使,但是千百年的時空錯位,讓你的母親失去了原有的記憶,但是靈力依舊在,她依然是月宮的嬋娟,雖然生來帶有月宮靈力,但在三界之中吸天地之靈氣,靈力已不單純是月宮靈力,這就是你母親爲何能入女媧天鏡的原因。
天地合和,得到你母親,便能有世間至陰至陽的靈力,只可惜你是個女子,若你是男子,天狼早就開啓天界封靈之陣,打入天庭了。
這或許是宇宙中冥冥註定而已。
你的靈力,只有在青女出現時纔會有用,且嬋娟在生你之時,已將所有靈力傳與你,你的靈力無人能敵,可你卻不自知,但你靈力有一部分來自你父親的天狼界,一旦你開啓靈力,天狼界的人便能隨你的靈力進入天界,而你的靈力將爲他們蠶食,直至消亡。而開啓你靈力的便是你腹部的圖案,將靈力注入此圖中,你的靈力就開啓了,天狼界的人將會收到靈力的消息,進入天界。
聽得太子長琴這般說完,月和的雙眼上瞧向父親,月和伯躲閃了一下月和的目光,月和什麼都明白了。
“既是父親想我如此這樣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做女兒的就做個天界的罪人吧。”月和說完便開啓了靈力圖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們天狼想得到也不過是盤古的力量,但是天界卻是宇宙的中心,盤古將鐵書放在天界自是有他的道理,你這樣不僅是毀了天狼界,天界還有宇宙諸界,而且還會引起諸界次序,環宇大亂,多少生靈荼炭,你們天狼界能獨善其身麼?
青女的七絃琴已經開始奏,不會再停下,驚鴻的驚鴻之舞已經開始,不會再回頭,旋宮陣已起,月和之靈已開,天狼界被打開,天界被毀的十五重門重現在天空,就如海市蜃樓一般,如夢如幻,藉著月和的靈力,天狼界的人開始向天界而去,一重門,二重門一直到十五重門恢復了原樣,天狼界的人被緊緊吸附在長琴的金剛之樹身上,難以動彈,月和的靈力一部分爲天界所吸,一部爲天狼界做引靈,一部分爲旋宮陣所牽制,天曲天啓了,聲音響徹九霄環宇三十三得界外之地,水鏡之地的沉睡的仙靈們紛紛被驚醒,穿過時空之門看個究竟,擾人清夢,實在讓人惱恨!
月和的身子漸漸不支,月和伯看得清楚,要盤古鐵書還是要女兒,月和伯陷入了兩難,現在看來,太子長琴是絲毫沒有顧忌了,這樣下去,月和要慢慢的消失在這裡了,從此後,想要見女兒,只能在夢中了。
一道赤練之光突現,斬斷了月和的靈力之光,天狼界的大門重新關閉了,月和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倒了旋宮陣中,旋宮陣中的聲音如雷貫耳了,震得月和伯鮮血不止,赤練之光將月和緊緊圍住,這是月和伯所有的靈力,只有這樣才能護住月和,終究,他是捨不得女兒的。
月和在赤練之光中淚流滿面,只見太子長琴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一揮長袖,將月和伯與月和甩入旋宮陣中的門內,月和伯的氣息漸漸平靜了下來,耳邊也沒有嘶鳴之聲了。
“爹。”月和扶起了月和伯。
“我以爲我要是權力是最高的靈力,沒想到最後,我只是希望你好。”月和伯緊緊的抓著失而復得女兒,泣不成聲。
“爹,這裡安靜的很。”月和輕輕地對月和伯說。
月和伯猛然發現,這陣竟然分陣外陣內,陣外陣內竟然差別如此之大,這陣內是活人之陣,陣外則是取人性命之陣,但是內陣外陣可以互換,瞬間就變化爲生死之間。想不到太子長琴經歷世間如此之苦,依然宅心仁厚,這世間的事情大抵莫不如此就爲上仙了。
“爹,你還能撐得住麼?”月和擔心的問。
“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這門的背後有人。”月和伯說。
“那爲何不推門看看。”月和問。
“好,我們一齊推門看看,生死就由天定吧。”月和伯與月和推開自己所在的門,門開了,當時,就驚呆了。
“嬋娟?”月和伯失聲叫道。
“娘。”月和驚喜道。
“想不到在這兒都能遇到你。”嬋娟冷笑一聲。
“娘,你原來在這兒。害我一直好找。”月和哭道。
“找我做何?我們已經沒有任何聯繫了。”嬋娟淡淡道。
“嬋娟,我從來沒忘記你,從來沒有害過你。你相信我。”月和伯喃喃的說。
“舊事如風,何必再提,你對我的好,我自是記得,但現在,我們已不是同路人了。”嬋娟說完推門而去。
“我現在知道,沒有什麼你們母女更重要的,我不回在天狼界了,我就留在這裡,從此經歷人界之生死,我還有機會麼?”月和伯對著門說道。
寂靜無聲,沒有回話。
“爹,爹,你莫要說胡話,你醒醒。”月和叫道。
“原來是一個夢,原來是一個夢。”月和伯低語道。
“爹,你的傷好了。”月和輕輕地說。
“月和,你是真的麼?”月和伯問。
“我,自然是真的,爹說我是真的,我便是真的,爹說我是假的,我便是假的。”月和笑著說。
“無論你是真假,我不在乎,只要我的月和在。”月和伯閉上了眼睛。
既便是夢,也是終須醒的,月和伯掐了一下自己,鼓足了勇氣,猛的一下子推開了門,門外空空什麼也沒有,安靜極了,只有小橋流水,芳草連天,回過頭,月和還在,他真怕,一回頭,月和已不在,空然夢一場,只增悲愁。
“爹。”月和笑著跑過來了。
“不,你不是月和,你是誰?”月和從來不這樣跑,從來不這樣跑,月和也從來不這樣笑,從來不。
“夢總是要醒的,不是麼。”面前站著的赫然是太子長琴,他的身邊,月和倒地不起。
月和伯悲從中來,天地一片灰暗,沒有顏色,只在悲傷的色彩卻說不出顏色,月和伯暈了過去,那種心痛,多少靈力也無法挽回。
“爹,你醒醒。”一陣猛烈的搖晃將月和伯晃醒,生疼的身子,血跡還未乾,眼前是活生生的月和,臉上雖笑卻帶著淚。
環顧四周,金剛之樹仍在眼前,沖天殺氣依然卷在天空中,天界之門正在修復,星雲陣正在升在天空,直到看不見的距離。
一道五彩光驅散了這世間所有的陰暗,天空復又晴朗,從幽都方向與天墉城方向的一顆顆亮閃閃的星辰一閃一閃的向天際飛去,如璀璨的煙花一般絢麗多彩,照亮了整個星空,世人都在觀看這奇觀,歐陽少恭在這裡靜等著,陪同他的是已經甦醒的方蘭生。
魔界之門已經被打開,金剛之體的樹擋住了魔界之門,使之無法關閉,雙生魔尊的真身只有在魔界中才能取得。
魔尊不能阻擋這勢如破竹的靈力,在天罡之氣的靈力的攻擊下,魔界的從生四處躲藏,他們知道這次天界的反擊,可能不會短時間內停止,衆魔界的魔靈們開始東躲西藏,魔尊的魔法之術已經爲長琴所禁錮,動彈不得,而沉睡的仙靈被吵醒後,都參與這場曠勢已久的天界之戰。仙靈們的靈力集中在一起,將魔尊的元神打出,魔尊的肉身盡毀,元神既出,渾然一個初生嬰兒,靈秀可愛至極。風廣陌等人在旋宮陣中看得仔細,著實吃了一驚道:“魔尊原來並不是一個魔靈,而是環宇宙中的一個極靈秀的嬰兒,總以爲魔界的人總是與衆不同,原來是隻名字不同,人卻是相似的,想必魔尊初時也是極靈秀清氣之人,歲月綿長,經歷的時空越多,所見到的東西越多,所增加的慾望就越多,魔尊也會走火入魔,爲七情六慾所困,即便是魔界,也原來是一樣的修靈之地,也有善惡之分。”
然而,長琴真身隨著衆仙聚靈一擊,元氣也受了重創,傾刻之間便從穿界之偉岸,變成了一顆小樹苗,雖然依然是金剛之軀,卻也嬌娕了許多,根基底部慢慢的退去了部分金剛之氣,損壞了許多,但卻好在,仍有一部金剛之軀。
魔界之門被關閉了,衆仙靈見大局已定,紛紛尋找樂土四散飄去,天界的被損的十五重門在衆仙的努力下修復完畢,盤古鐵書依然在原位高高掛起,上面卻多了濃重一筆,記載了這次天界與天狼界魔界之戰。
隨著長琴真身的損壞,旋宮陣也不戰自破。
風廣陌回到了幽都,在幽都宮終老。
南榮列踏上了尋找角離的路途。
子車南夫被葬在了大漠邊上,能看見青山綠水,也能看到廣漠的大漠,陪伴他的,是月和伯與月和,他們在大漠邊上建立了一個小小的屬地,取名就叫大漠。
月和伯沒有回到天狼界,沒有了靈力的他,守著女兒月和,生活的快樂自然,月和嫁給了大漠當地的一個小夥子,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過往,生兒育女,過著人間最平凡的生活,只是美中不足,沒有找到嬋娟。
驚鴻留在了人間,她還沒有找到嫦娥與嬋娟,從此後,人間便有了驚鴻一詞。她代表著美麗無法形容的。
而紫胤真人的仙魂在旋宮陣中與韓云溪相遇,他還走了韓云溪,一如當年有人帶走狼妖一樣。“云溪,云溪,執念之恨如此之深,卻將你我帶入如此深淵,皆因執念而起,倘若我當日隨你而去,你便已經輪迴千百世,何來今日如此之恨,你念由我起,就由我來結吧。”紫胤真人道。
韓云溪本來在旋宮陣中奄奄一息,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沒有魂飛魄散,是因爲太子長琴放了自己一條生路。在旋宮陣中,韓云溪看到了一切,當年過往的一切,還是榣山之子的太子長琴曾經是那麼自由自在,意氣英發,他看到太子長琴爲角離所獲,爲幽都所護,剝離的痛苦,感同身受心情,讓他爲當日烏蒙靈谷的慘劇重新回顧,他們看護著原本屬於別人的東西,做的事情有意義麼?
禍起蕭牆,說的大抵如此吧!若不是自己不聽孃的勸告,何至如此,千年的融合,自己早就是與太子長琴一體了,抽離之痛,他體會的比誰都深,當太子長琴從自己體內抽離出來時,他的筋骨俱裂,雖是魂魄,依然感到撕裂之痛,孤獨之苦,分離之心碎,想必當年太子長琴亦是如此。
旋宮陣中,他不敢動,他知道他一動就魂飛魄散了,那時候,他只想到娘,還有那個曾經很小很小的風晴雪。與他同體的百里屠蘇,只是他們都不在了。只有他在,可是他存在的目的是什麼?報仇麼?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動搖了。
紫胤真人的仙魂將他帶離了這旋宮陣,他知道,這是太子長琴默許的。
離開麼?太子長琴問他。
他點了點頭。
“想要找我報仇,還來得及。”太子長琴飄然在他面前。
“勝之不武的報仇我不要。”韓云溪漲紅了臉,他要靠自己的力量來報仇,可是,太子長琴找誰報仇呢,找娘麼?還是找自己?還是找烏蒙靈谷世代的守望人,還是找角離?韓云溪一時沒有理由,時光太久遠,久遠的足夠讓人回想起舊時光中的許許多多,語噎!
“長琴,我們就此別過,從此後,天地相望不知何日是歸程?”紫胤真人領著韓云溪走時說。
“不必相見,相見必亂。”太子長琴輕聲說道。
從此天地兩依依,聚散總無期。
長琴隨著真身退回到榣山之底。許多年許多年不曾出現,直到有一天,天帝想起了那個曾經得自己寵愛的兒子太子長琴。
榣山!
已是萬重山水不相識,前度天帝今又來,春風不改舊時波,天下無人識真君!
天鏡之下,事無鉅細。
昔年,榣山之子已經又過了六萬八千歲了!時間真快啊,枝椏又變也了金色,上面結滿了果子,一隻小狐貍臥在他的下面的樹洞裡休息著。不時的調皮的抖動著身上的落葉,跳上樹身摘取樹上的果子,聽見有人的腳步聲走來,吱溜一聲跑回了洞穴中,又好奇的露出圓滴滴的眼睛瞅著外面,看得出,這是狐貍中的帥哥!
兩個少女手牽著手走到了樹下,哇,好漂亮的樹啊!我們就在這裡建個屋子好不好!兩個少女是從遙遠的京城搬來的,定居到這兒,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這個大樹。
“小姐們說好,那自然好,我們就在這兒建村子了。”隨著兩個少女而來的家僕們說著。
“可要小心點,千萬別傷著這樹,離他的根遠一些,我們喜歡這棵大樹,他太偉岸漂亮了,世間少有,難不成是天上補謫落的仙樹?”兩個少女對家僕們說著。
“小姐們放心好了,咱們把這樹圈了院子裡,就是咱們的了。”家僕們開心的說。
“不好,不好,想必這樹在這裡已經萬年之久了,或者更久了,想必他定是喜歡自由自在的,我們離他不遠不近就好。”兩個少女輕笑著說。
“喲,晴兒,芳兒,你們們兩個莫要亂跑。”一個老婆婆急急的跟在兩個少女身後叫道。
"娘,我們選的地方可好。“晴兒和芳兒問道。
“好好,你們這對雙生姐妹,選什麼都是一樣一樣的。”三個俊美的男子齊聲說道。
“哥哥,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晴兒芳兒開心的叫道。
“爹的辭官歸隱,我們自然也回來了,有道是父母在不遠游嘛。”哥哥們齊聲說。
“南兒,煊兒,離兒,你們回來就好,爲父就怕你們貪戀權勢,不能及早抽身。”一個老年男子出現在大家身後。
“老爺,我們這幾百人到達這與世隔絕的榣山,想必再也沒有人追來了。”老婆婆開心的說道。
“我們給自己的地方取個名字吧。”家僕突然說。
“落英繽紛,自由自在,桃花深處,有人家,就叫桃花源吧。”晴兒和芳兒齊聲說。
“好,好一個桃花源。”老年男子拍手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