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里寂靜陰森,四周一片陰風吹來,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現在已經快接近午夜,這種黑暗仿佛是要吞噬一切,我不敢多想只期待著天趕快亮,但如果天真的亮了,那我找冷木頭可就真晚了!
一般人在恐懼時,總是先被自己的想象力嚇死,我盡量讓自己不要回頭,因為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其實真當你回頭了,你會發現背后真的什么都沒有,可是在這詭林里,我真的怕看出什么東西出來,所以只是目視前方,小心謹慎的往前走著,別說回頭,就是喘口氣后背上都是一層冷汗。
尤其我抬頭時,看到不遠處有幾個紅燈籠,雙腿一軟,差點沒沮喪哭了,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還是我殺了它們太多同類,連天都不想放過我,如張地圖所說,不是每次都能這么僥幸。
它們要是沖我爬過來還好,至少我分出個先后,給他們幾槍,可是它們就纏繞在遠處死死的盯著我一動不動,黑暗中,我又分不清它們的位置,萬一惹急了最前面那條食人蛇,我非被它活活咬死不可,往前走是不可能的了,向遠處繞,一旦繞暈了,別說找冷木頭,就連我自己都要搭進去迷路,我就在這里站著,故意擺出很多嘚瑟的姿勢,來激怒他們,可是回頭想想,蛇的視力好像很差,而且如果他們有腦子還能被冷木頭玩的這么狠?
我收回了自己的傻姿態,總不能干等著它們吧?
正在猶豫時。只覺得身后又些動靜,我條件反射的回頭,只見一頭和狗構造差不多的生物,眼睛卻像夜明珠一樣發亮,正兇神惡煞的盯著我,我被它看的有些發虛,畢竟是動物,不是你說幾句好話他就能放過你的,尤其是它那尖銳額牙縫里,還滴漏著攙著血色的口水。我就知道。他不是吃素的,我略微向后退了兩步,甚至腦子里已經想好他突然撲向我,幾口就把我咬死的畫面。這東西估計一槍打不死。惹急了他和食人蛇一樣。不顧三七二十一,逮住我那里咬那里,我就是跑也跑不過他。可真的就要死在野獸肚子里了。
就這樣,我們四目對視了良久,他略帶防范的盯著我,那模樣隨時都能準備撲過來,就在我憂郁打哪里可以一槍致命,還不驚動其他野獸時,空蕩的森林里飄過一陣排簫聲,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聽起來有些不太真實,眼前的野獸向逃命似得從我身邊竄了過去,直接消失在叢林之中。
風吹草動之后,我回頭時,發現遠處的幾個燈籠也不見了,那意味著食人蛇已經離開,我抬頭感激張地圖來的及時,有他幫我取走這些鳥獸,那么我只剩下找路就好,抬頭對著空中大喊了句:“謝了!”
由于剛才太過激動,潛意識里認為他已經把所有的野獸都趕走了,誰知這里還有一條人腿粗似得大蟒蛇,從樹上纏了一圈逐漸往下爬過來,我也不知道它是要離開,還是要咬我,手足無措時,誰知腳底下的土這么泥濘,我本來就有向后退的意思,誰知下面是個山坡,就在我準備向上跑時,一只腳已經滑了下去,接近著連趴帶滾的從山坡上滾了下去,幸好下面是個泥坑,不是一塊硬石頭,否則我不腰折也要腦震蕩了。
全身上下傳來一陣麻麻的酸痛,不知道在半山腰撞到了什么,我只覺的一股辛辣的刺激竄進了腦門,緊接著喉嚨和鼻子里涌出了一大片血,那股血腥嗆得我直咳嗽,像是被十多個人揍了一般難受,疼得我哭了出來。
縱然身子再痛,這地面我也不敢多呆,連爬帶跪的掙扎了良久才站了起來。
我抽噎了幾聲,這一喘氣,胸腔里殘余的血又咳了出來,疼得我干掉淚,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了,大腦嗡嗡了許久,終于反應了過來,我咬咬牙,見前方有路,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不知不覺在林中繞了好大一圈,其實也沒有多遠,實在是身子撐不住了,準備轉身時,前方突然浮出了一個黑影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心中咯噔一下,難道這次真的要橫死老林,喂野獸了?
不管是人是鬼,我仍舊抬起了頭,見是個人,拿著手電照了照,發現是冷木頭,我基本上絕望了,真正的冷木頭現在還被野獸包圍在骷髏洞,那這個肯定是假的,逃了半天還是沒有甩到他,現在我又摔出了內傷,就是跑了跑不了。
于是我們對視了良久,他眼中的驚訝簡直蓋過我的絕望,對著我冷冷問:“你怎么在這里。”
我聽聲音像是他的,拿著手電在他脖頸上照了照,果然看見了熟悉的吻痕,激動的我差點沒把手電給摔了,眼淚再也抑制不住,連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想笑還是哭了,“冷木頭,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的呼吸加重時,嗓子里的血一下子又噴了出來,我也顧不得擦下巴上的血,所有的委屈都變成了傻笑。
他的眼里淡淡的略過一抹我難以看懂的情緒,連他的呼吸也加重了,一把將我拽了過去,手停在半空中僵持了幾秒,直到我后背有涼風吹過,也沒見他抱住我,只是站在我前面木木的說:“我也在找你。”
“對了,你不是被好多野獸給包圍了嗎?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傷到?你放心,你要找的人,我已經找到了,他救了胖叔,大家都沒事了,你還好嗎?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傷到?”我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還好他把話都聽完了。
對于我說的這一切,他簡直難以置信,“他們人呢。”
我抽噎著說:“還在昏迷著,我不放心你,就去找你了。”
他的語氣里明顯有了怒意,“你一個人?!”
“我……。”
未等我說完,他突然抓著我的肩膀厲聲問:“你知不知道這里不是你可以呆的地方!既然已經安全了,為什么還要回來!”
面對他的質問,我一下子就心虛了,趕緊找了個理由擋住了,“我體內還有殘毒呢!你死了誰幫我解毒呀!再說,張地圖說你被野獸給包圍了,我心想著從他們牙齒縫里撿你幾塊骨頭回去,說不定吃了以后我尸毒就沒了呢!”
見他怒意未減,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生氣,這人可真難相處,你好心好意去幫他吧,他還不領情,“你干嘛這樣盯著我,又不是我讓野獸去包圍你的,你這么憤怒干脆咬我幾口算了!但請你不要這樣盯著我,心里怪發毛的,我這不是怕你被野獸給吃了嗎!你救我那么多次,我也該回報些,就算救不了你,但陪葬還是沒問題的,免得你一個人在這里孤魂野鬼的受寂寞……。”
話沒說完,他怒視著我呵斥道:“閉嘴!”
“我胸腔嗓子鼻子都可難受了,你以為我愿意和你說這么多話呀!”不過看他衣衫都有些破了,估計從野獸堆里逃出來也沒占多大便宜,比我強的是人家再怎么危險也沒沾血,哪像我,敵人還未攻擊,我先把自己給摔死了,我一時還是不太放心他,又問了句:“你的傷不嚴重吧?”
他要真出現個什么事,我該多難受?我本想去摸摸他的傷口,奈何自己一搖一晃直接趴在了他身上,他就這樣木木的站在我前面,扶住了我,任由我咳嗽出來的血噴在他胸前面,也沒有推開,我苦笑了幾聲卻哭了出來,“就知道你不會抱我,除了救我的時候,就沒見過你的手碰我一下,算了,我都和你沒關系了,也不奢望你一個安慰的擁抱,對了,還有你那個未婚妻啊……可慘了,肚子里還鉆了蛇,真夠倒霉的,既然別人無權享受你的溫柔,你未婚妻總可以吧,快回去看看她吧,還沒見過你是怎么疼人的,我這輩子擁有不到的,我有點好奇,我就看看還不行嗎。”
我的頭悶在他懷里,蹭著蹭著把臉上的血跡都給蹭干凈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我有這么稀罕他嗎?干嘛又粘著他?立刻推開了他,“當然,我不愛你啊!好奇歸好奇,反正我不喜歡你!”
還別說,沒了他這個支撐物,我身子略微晃了一下,他一把將我抱了起來,只是那雙手忽強忽弱,我總覺得不踏實,仿佛一下子別人抱起來又隨時扔到地上一樣,于是不安的問:“你到底想抱緊點還是抱松點?你可不可以穩定一些,要不我有些不踏實,害怕你不小心把我漏在地上。”
走了一會兒,我聽見遠處有動靜,心想不是野獸就是蟒蛇,拽了拽他的手臂,“哎,別往那里走了,肯定有野獸,太危險了。”
其實他最頗為意外的是我居然不恐懼黑暗了,午夜的深山老林又有那里不危險,冷木頭面無表情道:“知道危險還來!”
我嘴上不甘示弱的說:“古歆都守了一千年活寡了,這不是怕你死后,她不就真的守寡了嗎。”
“你是怕你……。”可能他也覺得下面的話有些不妥,干脆就沒說出來。
我接過他未說出口的話,“你放心,我守不了活寡,某些人不適合我,有些人適合我呀,何況我不都有人要了嗎。”
其實我還不是順著他的意思往下接的,他之前說我跟他不適合,我就說我有男朋友了,他意識到說錯話太尷尬,我就解圍強調自己有男朋友了,別管真假,至少他不知道是假的呀,誰知話音剛落,他突然停下了腳步,那眼神冷的要死,死死的盯著我,看的人心里發憷,仿佛我要再多說一句,他就把我扔下去一樣,剛從山坡上摔下去的我,再摔一次可就真的鬧出人命了,嚇得我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大氣也不敢喘,任由他抱著我靜靜的走在老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