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蔚,可鄰居們更喜歡叫我靈位,因為那是死亡與陰暗的代名詞。
我爸媽都是盜墓者,聽說在我出生時,家里出現了一具尚有意識的醒尸,生死肉搏之后,我的媽媽中了尸毒,離開了人世,而我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因為爸爸的‘職業’關系,經常會往家里帶一些不干凈的東西,為了不打擾到鄰居,我們舉家搬到了偏僻荒野,我高中畢業的前一天,家里來了一位客人,不知道跟爸爸說了什么,從那天起,我就被爸爸強行鎖在了這棟別墅。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把我鎖在這兒,每日也不接地氣,在屋里悶了三個月后就生病了,他終于松了口,卻仍舊叮囑我只可以在這棟別墅附近活動,并且找了一位中年女人特別看管,起初我不依不撓,然而每次爸爸的態度越來越兇,久而久之,我再也不敢提這件事。
在這別墅里除了負責看管我的中年女人陳姨,剛剛過去的兩年里,家里再也沒有出現過其他人,我天生聽力靈敏,所以每當別墅外有車馬聲,我都會第一時間沖出去看看是不是爸爸回來了,然而他失蹤了這么久,始終沒有音訊。
“滴滴……滴滴。”
是汽車的鳴笛聲,我放下手里的茶杯,跑了出去,只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我家前開了過去,我環視四周,始終不見爸爸的身影,倒是在柵欄外的草叢里,發現了一抹黑色的身影,我不知道他呆在我們家附近干嘛,我走了過去站在他前面遲遲未動,直到他發現了我的存在。
他衣服上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看起來很神秘,我看不清他的樣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他前面,試探著問了一句:“你是誰?”
他受傷了,手臂上都是紅紅的成對的小孔,上面還滲著黑色的血珠,“你中毒了?”
看樣子是被蛇咬的吧?難道是被嚇傻了?我剛要拖起他的手臂瞅個仔細,就被一只干枯的手給拍掉了,伴隨著一陣急躁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你別碰他!千萬不要碰他!快點離開他!”
這聲音不像是陳姨的聲音,我剛回頭想看個清楚,那放大的蒼白面孔比起恐怖片有過之而無不及,嚇了我一大跳,怎么突然冒出來一個老婆婆?我在這里這么多年,除了陳姨外,從未看見過這個人呀?再細看她的樣子,差點沒把我嚇哭,牙縫里艱難的擠出三個字,“老婆婆。”
那位婆婆身上有股怪味,大概一年都沒有洗澡了,全身邋遢的要命,特別突出的是她詭異的那張臉,臉上高高的顴骨十分明顯,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了,尤其是她那雙眼睛,居然是兩種顏色,一藍一黑,瞳孔中似乎藏著一把滴血的刀一樣,深深的向里凹了進去,四目相對,十分詭異,我實在沒有勇氣打量下去,嚇得趕緊拿起胳膊擋住了眼睛。
她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臂,那種力度按得我活生生的疼,我想掙扎,卻抵不過她的力氣,“他是黑面死神,他是黑面死神,只要是他身邊都人都會收到詛咒,不會有一個好下場,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婆婆,您在說什么呢?”這個男人看起來神秘,好歹也算是正常,再看那婆婆詭異的怪樣,我更相信這個婆婆是黑面死神。
她一把將我推到他身邊,我就好奇這婆婆那里來的這么大的力氣,按住我的頭說:“你聞,他身上有死人的味道,他是一架活死人!!!”
我的頭被她按得不能動彈,只好依照她的意思嗅了嗅,“我聞不出來啊?老婆婆您弄疼我了,能不能先放開我!婆婆?”
老婆婆死死的盯著我,幽幽的說:“他身上沒有溫度,不信你摸一下!“
那人陰著一張臉,冷到了極致,很明顯將人拒之千里之外,讓我摸那個冰塊,還如讓我去摸我們家的藏獒呢!
看到我一時猶豫著,老婆婆很快沒有了耐心,狠狠的甩開了我的手,“你還不聽我的!我要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著她逃命似得拄著拐杖準備離開。
黑衣男突然抓住了那婆婆的手臂,“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離我遠點就行!離我遠點!!!!”她的聲音越來越兇,越來越響,給我的感覺就是撞了鬼似得,這句話一直不停的在樹林中回蕩,震得我的耳朵有點發昏……
我頓時被弄得暈頭轉向,這聲音仿佛有種蠱惑的力量,讓人沉沉欲睡,我去看黑衣男,發現他居然不為所動,一把扶住了我,低著頭只說了一個字:“滾!”
等我清醒時,老婆婆已經不見了,我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耳后,“簡直莫名其妙。”
我心想,這人的臉色本來就不好,被老婆婆這么一說,指不定他的臉會陰成什么樣子,出奇意料的是,他神色依然淡漠如水,仿佛剛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沖著我說:“你還不走。”
我慌忙擺擺手,“沒關系的,你不用介意,也不必聽近心里去,我也經常被人罵成克星,妖怪什么的,不用當真,凡事都有合理的解釋的,比如說我吧……”我還是沒有說下去,總不能跟人家說我爸爸是摸金校尉吧?
他仿佛事不關已一般,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心里去,反正我中途卡主了他也沒有追問,“天色這么晚了,你傷的很嚴重,要不你去我家涂點藥吧。”說著要摻起來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了,“我沒事。”
我當下就急了,兩年沒有見過生人,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還是這么不識好歹的,“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沒有惡意的,我家附近交通并不方便,而且晚上這片樹林這么黑,何況我又看見你了,怎么能不管你呢。”
我的自尊心徹底被他打擊了,因為我說了這么多,他根本就沒有在聽,而是對著后面一片墨綠的草叢說:“出來。”
難道那婆婆沒有走?我剛琢磨著這是怎么一回事,后面出來的人不是老婆婆,而是兩個男人,一胖一瘦,對比很明顯,胖子不好意的干笑了兩聲:“嘿嘿,真巧啊小冷,在這里都能碰上你。”
意識到他們彼此都認識,“你們是什么人?”我問道。
瘦子看起來很老實,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倒是胖子回了我一句,“我們這不是路過嗎,也不知道這附近荒郊野地的,走了一個小時,也走不到頭,這不是被剛才那老婆婆給嚇到了嗎,就躲起來了。”
黑衣男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終是沒有說話。
我看黑衣人不像是壞人,他們三個又認識,而且都受了重傷,“那你們到我家擦點藥吧。”
那兩個人聽到后,一溜煙的跑了過去,他終于向那棟別墅走去,估摸著去找那兩個人去了,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晚上我從不敢單獨出來的,“你們等等我!我怕黑!”
我從藥箱里刨出三瓶消毒水和棉簽,又找了一些止血用的云南白藥,“流了好多血,先消毒吧。”
燈光下,我才看清楚這三個人,那胖子約莫三十來歲的模樣,接過藥瓶,“誒!小姑娘,謝了啊!”
“不客氣。”
那個瘦子相比就比較紳士,點頭相視一笑,拿起消毒水,在胳膊上擦了起來。
陳姨走過來,低聲道:“小姐,他們都是什么人?”
“好像是被壞人劫持了,才逃到這里的。”
陳姨冷冷道:“不要多管閑事,以免惹禍上身。”又打量了三個人一眼,終于上樓休息了。
胖子一拍腦門,“丫頭,忘了給你介紹了,我叫何胖子,你叫我胖叔就行。”
我點頭,笑了笑沒有接話。
他接著說:“這個長得跟韓國小白臉似得,叫韓曄,那個黑衣服的……你問他吧,”
“你才小白臉呢!”
“……”
我剛要問他叫什么名字,黑衣男沒有搭理我們的談話,突然站了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這里有死尸。”
胖叔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我說,小冷,我這一個月都不想聽到有關粽子的字眼,這么大個別墅,你可不要嚇我!”
我也很詫異,今天聽到這沒譜的話也不止一兩句了,“死尸?”
他自顧自道:“死了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