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嘆了一口氣,現實已經是這樣,好歹我爸倒了十幾年的斗,身邊還有個蠱婆,而我卻什么本事也沒有,連自己都命在旦夕了,還有資格去擔心別人?
胖叔說得對,我還是先學會自保再論其它!
我浮在半空中對著他道:“那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里,再做其他打算吧。”
“恩。”
他環(huán)視四周似是在想辦法尋找出口,我也不能就這樣干巴巴的閑著,畢竟人還是要靠自己的,如果這次不是我僥幸遇見了他,只怕現在早就成了傀尸了。
我沒敢抬頭去看那些牛頭粽子,倒是騎著無頭石像的天馬引起了我的注意,這長生神殿里所有的東西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只有這些天馬有些散亂,隨意的浮在空中,并不受任何約束的樣子。
我剛想告訴他這個新發(fā)現,卻發(fā)現天馬上方多了一群烏泱泱的黑影,我抬頭一看,發(fā)現洞頂上漂浮的那圈牛頭粽子居然往下移動了三米多?。?!
天哪,照這樣的架勢,它們豈不是再過一會兒就要降落到地面,把我們包圍了!
我下意識的喊了一個人的名字,恐慌道:“冷木頭!你看那些牛頭粽子往下降了三米!”
他聞言往上看了看,發(fā)現棺槨和天馬的距離絲毫沒有變,唯有這些牛頭粽子往下降了三米多,在我看來,畢竟石頭是石頭,粽子是粽子。這點還是有區(qū)別的,只是不確認的是,是這些粽子蘇醒的緣故?還是那些石頭在作怪?
記得我爸曾經對我說過,民間傳說的十八種尸變里面,最兇狠的要數僵尸和血尸,怨氣最重的要數蔭尸和斗尸,要說到最善良的尸唯有肉尸和醒尸,只是不知道這些牛頭粽子屬于哪一種?
不過至少在這六中尸變里面,要數醒尸最厲害,如果他們都是醒尸的話。還好說話些。至少醒尸不會先攻擊別人,萬一是血尸或者斗尸,那這里至少有幾百個粽子,就我們兩個人??赡苷娴囊蓝?。
他見勢不好。拉著我走進那口棺槨前道:“你先躺進里面。”
我本來就忌憚這東西。畢竟這是死人才躺進去的地方,我不離它遠遠的就不錯了,現在居然讓我躺進去!我一把甩開他的手道:“你開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死人我用不著進棺材!”
“他們再降落三米后。我也保不了你?!闭f完他瞥向地上的碧玉長碑,那應該就是棺槨的蓋子了,我望著棺槨里面的鮮紅血印,再抬頭看看那些牛頭粽子,一咬牙,抬腳跳了進去。
想了想,又跳了出來,畢竟我與他才認識幾個時辰,他卻口口聲聲說這棺槨里面有我的血,現在又讓我躺進去,萬一他合上棺槨蓋子,就走人了,我自己可就再沒辦法出去了,難道真要活葬在這詭異的地方,跟幾百個牛頭粽子在一起?等著幾百年后有人來給我開棺?
我對著地上的面癱男認真的說:“我現在唯一相信的人只有你了,千萬不要把我丟下。”
他鄭重的點頭,“躺下?!?
反正這次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還是未知之數,我心一橫,豁出去了!大腦嗡的一顫,猛地躺了進去,面癱男也挺迅速的將棺槨封住了,我睜眼,棺槨里面一片黑暗,不知道我是心理原因還是這棺槨本身就是涼的,后背越來越冰冷,一股子寒意從后背襲來,我不僅打了個冷顫。
外面的動靜我聽不到也看不到,大概他是想著和牛頭粽子打架時,不希望我礙手礙腳吧?可是那么多粽子,雙拳難敵四腳,他打的過來嗎?
縱然他有那么厲害的逃跑功夫,就算是圍著整個長生神殿繞一百圈,只怕也甩不開幾百只粽子吧?
這棺槨非常的高,里面的空間也非常大,我下意識的從棺槨里坐了起來,準備凝神聽外面的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起來的力度大,還是棺槨下面有東西,下面咯吱一聲,動了一下。
我嚇得一身冷汗,這可是玉棺???怎么會發(fā)出這么奇怪的聲音,于是又躺了回去,格外注意棺槨里面的動靜,只覺得后背下的那塊地方像是有人敲了一下,嚇得我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對著棺槨壁一陣亂敲,而棺槨下面的動靜又大了幾分,仿佛我背后隨時會有粽子爬出來一樣。
想起棺槨壁上的那幾句咒語‘長生神殿,亡靈不散,天馬行空,吾必重生!’
那可是亡靈不散呀!他居然讓我躺倒了人家的地盤,我這不是找死嗎?棺槨底下越來越冷,甚至冰的我后背有些發(fā)癢,我這才注意到,這不是我心理作用,而是這棺槨下面真的有什么東西,而且還在動?。?!
“啊?。?!”我差點嚇得精神失控,拼命的對著棺槨壁一陣亂敲,很快頭頂上有了些許光線,我看見是面癱男,不管三七二十一,爬起來就抱住了他,“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他把我從里面抱了出來,我卻沒有要下來的意思,抽噎了好長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對著他道:“這棺槨下面一定還有東西!”
他狐疑的打量這口棺槨,確實比尋常棺槨高出了一米,如果不是有上下兩層,有正反兩面也說不定,不過這些好像不是他注意的地方,他反而對著棺槨的材料產生了興趣,騰出一只手把我放了下來,對著棺槨用力一撥,棺槨在空中旋轉了一圈,很快背面露了出來,他摸著棺材蓋上的碧玉思考了良久,我問:“這玉有什么不妥嗎?”。
他點頭,“這玉可以隔絕里面的尸氣?!?
“這么說,棺槨背面這一層真的有尸體了?”
“恩。”說著他一掌推開了棺材蓋子,所有的事物就在這一瞬間靜止了,包括那沉重的棺材蓋落地都沒有絲毫的聲音,要不是他一只手還在抱著我,只怕我現在已經瘋掉了,我對這棺槨里面的尸體拼命的搖頭,“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這樣!
就連面癱男也十分詫異的愣在那里,許久才反應過來有我的存在,“你冷靜些。”
我搖搖頭,歇斯底里的吼道:“我無法冷靜!事情都成這樣了,你讓我怎么冷靜!”
如果塵封了幾千年的棺槨里,出現了和你長得一幕一樣的粽子,你來告訴我,冷靜是什么意思?
我瞪大雙眼盯著棺槨里面的尸體,縱然有這么漫長的歲月過去,她的身體,五官,皮膚完全沒有腐爛,不難看出,她已經尸變了,只是一直悶在棺材里面,沒有空氣流動,膚色有些慘白發(fā)青,但并不影響我看到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甚至包括她左腿上的一顆黑痣,都和我長在同一個位置!
我這才注意到她沒穿褲子,而且上衣是我們現代人穿的衣服,盡管那件上衣有些老舊,像是二十年前的那種花襯衫,但至少不是古代人穿的衣服,還有她脖子上的護身符,我剛用手去碰,他拽住了我的胳膊,“不要碰她,她已經尸變了?!?
可是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那她會是誰?另一個我嗎?我淚流滿面的不斷摸索著自己的脖子,焦急道:“我的護身符呢?我的護身符呢!”
我神智已經失控了,喊得也非常急躁,可能他意識到護身符對我至關重要,竟然從身上掏出了一枚護身符,遞給了我。
當我接過這枚羊脂玉做成的護身符后,才意識到,我之前就把它交給冷木頭了,如果沒有遇到棺槨內的女尸,那么意識里,天底下就這么一塊,據我爸說,我出生時就有的,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包括串護身符的那條紅線還在,他怎么知道我說的是這枚,護身符又怎么在他手里?
我拽著他的胳膊問:“你怎么有這枚護身符的?你從那里弄來的?”
他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指了指棺槨里面的女尸,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尸,“先處理你自己的事吧。”
我堅持道:“不行!你今天必須和我說清楚,你究竟是誰?你是不是冷木頭!”
他就這樣頂著一張不是冷木頭的面孔,靜靜的看著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我都不確定我現在哭的是委屈,還是幸福,還是疑惑,“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呀?我就問你是不是冷木頭,是你就說出來呀!在我凌蔚蔚面前,你用得著這樣做嗎?。。∧阒恢牢矣卸嗝磽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你還要裝成別人出現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很想你嗎?你這么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哭得越來越厲害,甚至都忘了女尸的存在,而他卻依舊是那副面癱的表情,在那張面皮之下,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什么心情,只是指著棺槨對我靜靜的說出了幾個字,“她不見了?!?
短短的四個字如同晴天霹靂在我腦海里炸開了,我才意識到只顧和他吵架,忘了自己的正事了,對著棺槨瞅了瞅,再也看不到剛才的女尸,只能在棺槨底看到血淋淋的一個字‘蔚’。
看那血跡已經干了,大概已經過了許多年了,這棺材里的女尸該不會真的是另一個我吧?
我擦了擦眼淚,對著他焦急的問:“怎么辦?”
“這里的出口已經封死了,它不可能出去,我們再仔細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