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cè)恢豢戳艘槐椋銓⒓埳系膬?nèi)容都記了下來。幾步走出府衙門口侍衛(wèi)的視線,揉成一團踩在腳下。再次邁步,突然轉(zhuǎn)身,目光掃視一圈,沒有任何可疑之人,難道是自己太過緊張?齊悅?cè)粨u頭,不會,剛剛明明有人盯著她。會是誰也不需要多想,她此時敵人不少。只是今晚的計劃……
霍連杰躲在一堵墻后,頑童得到糖果般一陣壞笑,她定然猜不出是誰做的。也絕對猜不出,那番說辭也是他教給那幾個前大內(nèi)侍衛(wèi)的。
看她那一臉氣悶的樣子,霍連杰心中笑意止都止不住。她定然不肯吃這個啞巴虧,那么誰會倒霉呢,拭目以待。
深夜,丑寅之交,一道黑色影子跳躍在鱗次櫛比的屋頂。黑影在津州城兜了半個圈子,在經(jīng)過一處府邸之時,手中火光隱現(xiàn),一團閃著光點的東西落了下去。
黑影遠去不久,只聽“噼里啪啦”鞭炮聲炸響,一間間屋子亮起了燭光,更有密集的腳步聲人喊聲響起,最后都變成怒罵!
就不曾見過這樣的賊,你偷東西就安安靜靜的偷,何必如此擾人清夢,簡直喪心病狂!
一刻鐘后,同樣的事發(fā)生在另一處府邸。這一家的老爺覺輕,猛地這么一響給驚著了,半夜就急急請了大夫入府。
這一夜,津州有些熱鬧。
次日津州府衙,府尹的大堂人滿為患。昨日來過的幾戶人家今日再聚首。本來都只是懷疑,及至見了面,還是昨日領(lǐng)人原班人馬,這下可好,不用想了,定然是她!
“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家老爺被驚著了,一直不痛快!”
“是啊,是啊,我家后半夜都沒睡著,一早臉色都青了!”
“天子腳下,這賊人實在張狂,我津州何時這般亂過!”
“是啊,大人,您也看到了,還是我們幾家,我懷疑,還是昨日闖進齊大人家中賊匪做的!我們家小爺壞了他的好事,他就把氣出在我們頭上!”
“對,齊大人得罪了人,我們不過好心幫一把卻遭受無妄之災(zāi),齊大人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責(zé)任推到齊悅?cè)簧砩希皇撬褪撬米锏娜耍凑o他們這些好心幫忙的人一個交代!而且他們家的少爺昨日“仗義出手”卻受傷,齊大人都沒有上門道謝,實在不講道理!
府尹頭都大了,這些人大都是府中管家之類,雖無官身卻大有來歷,他得罪不起。平日里又來往密切,此時該怎么做自然清楚。待他們把要說的話都說完,總算安靜片刻的時候趕忙說道:“諸位放心,本府自會給各位一個交代。萬不能讓無辜之人白白受牽連!”
這日齊悅?cè)粍偦氐郊遥憧吹绞睾蛟陂T口的衙役,沒進家門,直接轉(zhuǎn)道去了津州府衙。
府尹臉色可沒有昨日那般好看了,他在這個位子上時日不短了,分辨事情自有一套方法,他也認定,昨夜放炮嚇人的就是齊悅?cè)唬芊纤F(xiàn)在身份要對應(yīng)的局面。她不能把人殺了,啞巴虧又不能白吃,才想了這么一個惡心人的法子。
“齊大人,那幾位為你被打傷的公子,你可曾前去探望?”府尹先客氣道。
齊悅?cè)粷M含歉意道:“昨日本該馬上前去探望的,不過時間太晚了,連同今日,這個時間都不是探望的好時間。正想著過幾日與朱副統(tǒng)領(lǐng)調(diào)一下時間再去。大人再次請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那倒不是。聽聞齊大人武藝高強,那么昨夜城中鞭炮之聲四起,你可曾有察覺?”府尹看向齊悅?cè)坏难凵裼心敲匆稽c點探索,他九成肯定是這個人干的,也要再確認一番。
齊悅?cè)粨u頭又點頭:“我受傷之后,睡得也沒有那么警醒。似乎有聲響,但距離太遠,還以為是做了夢,所以沒有多想。”
“齊大人可不要怪本府不講道理,賊人原本是沖著大人你去的,現(xiàn)在無端牽連了旁人,于情于理,齊大人都該做點什么吧?”
“我?我的職責(zé)是護衛(wèi)皇宮,宮外之事也管的話,怕是城防大人會不高興吧?”齊悅?cè)恍χ!岸夷舱f了,賊人原本的目標是我,去其他幾位大人家也不過是丟了鞭炮,若真的要做什么,怕就不是鞭炮這么簡單了。八成只是警告一番不要再多管閑事。既然如此,我還是謹慎一些,暫時不要與任何人走的太近為好,免得賊人誤會了又去搗亂。他一次不得手定然還有后招,我靜靜等著守株待兔便是,若果真將他捉拿,定然交給府尹大人處置!”
府尹一噎,什么意思,這是連上門道歉都免了?“齊大人,捉拿人犯要緊,城防烏大人那里,本官可以出面周旋一番。大人來津州之前,智勇雙全之名便人盡皆知。相信烏大人也愿意多一個人幫他捉拿人犯,拱衛(wèi)京城!”城防烏大人向來親近陳氏,與津州府尹這等墻頭草不同。
齊悅?cè)灰呀?jīng)站了起來,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低聲道:“津州的局勢,您不必勉強,我都懂。您放心,只要賊人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定然將他捉拿送到府衙,不會交給烏大人。畢竟你我先打過交道,是吧。”還擠擠眼睛,很親近的模樣。
若不是她身著男式便裝,府尹簡直要以為她在對自己送秋波了!
說完不顧府尹挽留,齊悅?cè)灰粨u一擺走出津州府衙,她還“重傷在身”,不能走太快。出們之后,各種情緒一掃而空,那個夜闖自己宅院教訓(xùn)了那幾個家伙的人到底是誰?此時有沒有在等她回府?
今夜,不好再動手,一次教訓(xùn)就夠了。睡下之前,齊悅?cè)挥行┿皭潱瑳]有人上門找她,也就是說,這件事,不是她猜測的自己人做的。是誰?
模糊有一個猜測,可是,怎么可能呢?她笑了笑,坐在銅鏡前搖搖頭,不會是那個人,那個人那般張揚,可不像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還有,這府中守衛(wèi)實在不夠看,或許該調(diào)幾個熟人來。就算臨時的住處,也不該任由亂七八糟的人來去自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