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下一戰,少帝劉辯重新爲自己證明,他是這個天下的主人,呂布和他的餘孽奮力反撲,終究沒有跨過少帝劉辨的防線,被合圍而來的馬、文聘、徐榮部徹底的包圍在晉陽城外,那場大戰廝殺了僅僅半日,就徹底的平息了。
呂布卻像人間蒸了一般,徹底的消失了。
高順雖然在最後的時刻阻攔呂布向前,但是他卻自刎以謝天下,這也算是對酒肆之外,報少帝劉辨之恩
張遼本是想死,卻被麴義生擒,麴義見張遼是個漢子,並沒有爲難他,收留在自己的將軍府邸,擔任參將之職。
陷陣營,卻一人生還。
即便當日曾誓誅盡陷陣的先登營,也紛紛上前,親自收斂他們的屍體,在幷州晉陽城樹立一塊無字碑。
他們曾是英雄,卻又是亂世的悲哀。
一生功過無法評價,少帝劉辯默許他們能葬身大漢的土地上,算是死後爲大漢戍邊。這樣也對得起軍人出身的他們。
打掃完晉陽戰場後,少帝劉辯停住腳步,沒有親自追擊窮途末路的袁紹,袁紹對他來說,只是垂死掙扎而已。只是命徐榮率軍繼續追擊,同文聘合圍袁紹。而他自己反倒是轉回頭南下鄴城。
接下來,他想對話曹操。
大漢丞相,如今的大司馬
剛剛抵達鄴城的少帝劉辯再次見到了魏延,多年的分別,讓魏延見到少帝劉辨後,竟然痛哭失聲。身旁的那些護衛卻沒有嘲笑魏延。
少帝劉辨安慰魏延後,便駐軍在鄴城。人生似乎消失了興趣一般,竟然都沒有做任何部署,所有的事情都放任給一南一北兩大軍神,徐榮、麴義去完成。
剩下的事情也卻是很簡單,雖然開創三國鼎立的三位霸主還在,可是他們卻已經沒有空間來展他們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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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丟了江東,投靠袁術,反而同袁術一起被圍在壽春。
劉備剛剛入主徐州,便受到了青州太史慈水軍的威逼。
只有曹操現在盤踞兗州、豫州等地,實力強壯。可是他並沒有在少帝劉辨征討天下的時候有任何動作,他反而幫助少帝劉辨解除了幾股後顧之憂。
兩人似乎就像是達成了默契一般。
圍困壽春的曹軍沒有退,但是曹操卻引虎豹騎北上了,直抵鄴城,原本還有一絲僥倖的心理,不過等他剛到東郡的時候,便聽到袁紹大敗,呂布不知所蹤,青州、冀州、幷州,三地先後告捷後,他知道一切的可能都沒有了。不過,這樣並沒有停止他的北上的腳步,他知道鄴城之上一定有個人還在等著自己,他要爲自己以後做個選擇。
鄴城。
寒風朔朔,漢旗迎風飄揚。
少帝劉辯負手站在鄴城之下,身後跟著許褚、典韋、馬、魏延四人。
對面,一股風煙捲起,馬蹄聲些許,幾十匹戰馬轉瞬出現在少帝劉辨的眼前。
是曹操。
少帝劉辨一眼便看了出來,曹操的樣子,他太熟悉了,他的模樣,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少帝劉辯伸手製止身後跟隨的典韋、許褚,腳步很穩的向前走去。
對面的曹操同樣制止身旁的跟隨,跳下馬來,趨步上前,卻沒有以往見面的那麼多虛禮,渾身上下的氣場一點都看不出他的激動,或者關於尊卑之禮。彷彿面前相見的二人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的確,現在他們交談用的就是老朋友的方式。
“陛下”
“孟德”
兩人各自輕呼一聲,然後神情肅穆的互視幾許,久久都未動。
時間,就在兩人的對視中,慢慢消失。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相望。
身後的典韋、許褚身子一顫,他們很緊張,不知道兩人會談的怎麼樣,畢竟兩人對自己二人都曾有恩,如果反目成仇,他們該何去何從,又該如何選擇,這樣的結果,自然不願見到。
足足有半個時辰。
所有的場景都像電影一般從兩個人的腦海中急的閃過,從相見到相隙,從立誓到默契,他們幾度瓦解他們的聯盟,卻又沒有徹底的撒手對立。
如今,天下諸侯十有九去。
只剩下曹操同劉辨,命運和事事威逼著他們要做出選擇,當然兩人也沒有選擇,除了曹操歸順劉辨,只剩下反目成仇。
曹操是雄心極大之人,這樣的矛盾該怎樣解決。
“哈哈哈哈”
兩人才同時出一聲大笑。
“孟德,朕這大漢丞相的位置可是給你留著呢”
少帝劉辨挽著曹操的手臂,放聲高呼道。
“陛下,臣也有件禮物要送陛下。”
曹操本就不是俗人,沒有那麼多虛情假意,渾然不在意自己同大漢天子如此,有違君臣之禮。
“哦,孟德兄可有什麼要送給朕?”
少帝劉辨一怔,不解。其實他此刻的心中怦怦跳個不停,他在想,曹操是不是要同自己決裂。
“給我拿過來。”
曹操衝後頭的虎豹騎喊道。
虎豹騎順勢跑過一人,手裡提領著一個包裹,上面血跡涔涔。
“是袁術?”
“不是,是孫策。”
曹操很淡定,點頭回應道。
“嗯。”劉辨有些悵然若失,然後點點頭,並未問孫策是怎麼死的,長嘆一聲道:“死了就死了,看其父的功勞,把他的頭和他的屍都葬在一起。也好有個全屍。”
“嗯。”提起孫堅,曹操彷彿想起那個人的身影。
“孟德,朕如今復辟爲帝,你我還會是朋友,戰友嗎?”
曹操微側的身子一顫,沒有回頭,怕自己看見劉辨的目光後,心軟。畢竟少帝劉辨並沒有說是君臣,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
能同樣有胸懷大志的朋友,何其幸哉
少帝劉辯的目光卻一直盯在曹操的身上,彷彿期待著自己想要的結果。
“可是……陛下”
少帝劉辯擡手打斷曹操的回話,低聲道:“孟德,你先不要說,你聽朕說。”
“嗯?”
兩人終於面對面相視,然後擡頭各自凝視。
“……”
“……”
“……”
“這個辦法,也許有些前,三年內,五年內都不可能實現,甚至十年都不可能實現,但是朕放心,朕把這一切都託付給你,就看你的能力了。”
少帝劉辨說完之後,彷彿輕鬆了許多。這樣把君主立憲制的資本方式說出實在是冒了很大的危險,且不談,大漢立國是以農業爲根基,抑制商業資本的,並且政治制度還沒有從三公九卿轉變爲三省六部,就要邁入議會制,這樣需要冒很大的風險,社會很多人都不瞭解,實在是太脫節了。
“陛下,臣雖聽得一知半解,可是也明白這是個好的創意,可是非五十年,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甚至……五十年都好短”
曹操老臉有些顫,聲音抖動的說著。
“嗯,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能治理好大漢,讓它的鐵蹄踏過的每一片土地,都以信仰他爲榮耀,自豪”
“每一片土地,榮耀,自豪?”
少帝劉辨這樣的壯志豪情,頓時激起曹操心中那壯志雄心,身子都有些顫抖,不知是被大風吹起,還是激動而起。
“不過陛下,可就休閒了?”
曹操聳了聳肩,緩解情緒,隨意調侃了一句。
“呵呵。治國不是朕的強項,朕只會把這個國家帶入永無止境的戰爭車輪,不短的征程,總有一日要徹底崩塌的。朕不想看到那一天,所以朕想提早安享晚年”
少帝劉辨擡頭看了看天空之中拂過的那寒風,點頭道。
“怎麼樣?”
少帝劉辯這三個字剛剛問完,從城北疾馳而來一匹探馬,疾馳到少帝劉辨的近前,然後跳下馬來,高喊道:“陛下,中山快報。”
劉辨、曹操的目光同時轉過。
“念”
“河北袁紹在真定被文聘、徐榮合圍,束手就擒,文將軍派屬下問該如何處置。”
“嗯。”出乎意料,劉辨沒有太大的高興只是點點頭,道:“回去,告訴文聘,袁紹是殺死皇弟的兇手,凌遲祭奠獻帝。”
“諾”
“孟德,你的老友又去一人,當初董卓入洛陽,如果沒有袁紹,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
“他畢竟代表著那些人的利益,真希望有一天能改變這樣的窘況。”
曹操知道少帝劉辯說的是什麼,董卓進京是袁紹他說動的,而且董卓入京後,極力拉攏士人,可是他們不願見卑鄙出身的董卓凌駕在自己之上,纔會演變成今天的種種
“只要你答應,你就有機會改變”
少帝劉辯轉回身,出乎所有人意料,恭敬的衝著曹操深施一禮。
君王給臣子施禮,何其罕見
寒風無語,天地安靜,所有的事物似乎都在等待著曹操能給他們一個答覆。
最後,曹操點點頭,道。
“好”
漢初平三年,十一月,袁紹兵敗,凌遲被斬。
漢初平四年,六月,丞相府兵曹曹仁破壽春,袁術死於亂軍之中。
漢初平四年,七月,徐州牧劉備率衆歸順大漢,封歸義候。
自此,三國還沒有開始,便重歸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