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雙手不停的在空氣中撲棱,蘇流年眼睜睜的看著凌天南把她摟進懷裡,頓時淚眼汪汪。
她不要被他抓到啊——!
被提溜著扔到了沙發上,蘇流年整個人被柔軟的沙發彈起來,趕緊抓住沙發的一邊往角落裡塞,整個人陷在柔軟的沙發中,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是眼睛的餘光卻能清晰的看到他裹在西裝裡修長的腿。
欲哭無淚,早知道他會追來這裡,她就不寫什麼離婚協議書了,現在肯定會死人的。
凌天南低下頭看著可憐兮兮的小女人,心裡忍不住的煩躁,扯了扯領帶開口:“不是想離婚嗎,現在說吧,你有什麼意見。”
蘇流年打了個哆嗦,“我不是真的想離婚的……”,聲音嗡嗡的,像只小蚊子一樣。
凌天南冷笑,她說的話他能聽不清楚,他就是不明白她爲什麼會突然離婚,“不是真想離婚?”,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裡淚水直打轉,悶聲說,“那兩份離婚協議書是怎麼回事?”。
他纔不會心軟,死女人,連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好了!
真是不可原諒!
被他陰陽怪氣的一問,蘇流年心裡頭一酸,眼圈紅了紅,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委屈源源不斷的涌了上來,她簌簌的落著淚期期艾艾的說:“還不都是因爲你!大壞蛋!”。
凌天南看她這樣子,心裡更加的慌亂,“怎麼就是因爲我,你說清楚!”,她把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讓他怎麼去猜,笨手笨腳的拿起衛生紙給她擦眼淚。
蘇流年一把打掉他的手,撇過臉默默地流淚,那樣的理由讓她怎麼說出口。
僵硬的收回手,凌天南抿著脣看她,心口一點一點的收緊,他真不明白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話不能收,手裡的紙巾被一點一點的收緊,他專注的目光讓蘇流年幾乎喘息不過來。
低著頭看沙發的紋理,任由眼裡的淚水肆意的橫流。
房間裡靜悄悄的幾乎能讓人窒息,很久之後凌天南纔開口,“你不想說我不逼你,我先去休息,你想好了再和我說。”
蘇流年面色一鬆,卻看到他擡腳走了兩步,回頭看她,注意到她的表情凌天南明顯的滑過失落的表情。
手指驟然攥緊身下的沙發,傻愣愣的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臥室,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他放下那麼大單的生意來找自己,可她的理由卻是那麼的說不出口。
呆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漸漸的變暗,客廳裡只剩下一個隱約的輪廓,她纔想起來他從下飛機到現在是多麼的累。
從沙發上走下來,腳下一軟,跪在了地上,手肘碰到了玻璃桌子,哐啷一聲發出巨大的響聲,頓時一陣鑽心的疼從手肘處傳來。
她甚至還沒來的及喊出聲,臥室的門哐噹一聲被大力的甩上,而後凌天南眨眼之間已經近在眼前,抓住她的胳膊,著急的問:“哪裡受傷了?”。
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卻只發現淚水不斷地涌出來,蘇流年心裡隱忍的那抹愧疚頃刻之間爆發,慘兮兮的看著凌天南低聲嗚咽:“對不起,對不起,天南,對不起,我是受不了你做太多才想和你離婚的,以後我再也不想著離婚了。”
驚慌失措之下,她哭喊著說出自己的愧疚,甚至沒有思考這樣的話對於一個男人的殺傷力。
凌天南的臉色在聽到她說出理由後,剎那間變成了五顏六色,他想過有人出軌,想過她厭惡了自己,卻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怪不得她每天晚上要藉口去陪恩恩來躲避自己,怪不得每天晚上他碰她的時候,她總有那麼多的藉口。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受不了了,腦子嗡的一下,不會思考了,看著哭的淅瀝嘩啦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件事情上到底是誰比較委屈,明明是他好不好?
就因爲這個提心吊膽了一個月多,還推掉了那麼多的生意。
手指撫摸在她不停顫抖的腦袋上,凌天南心裡一軟,“別哭了。”
蘇流年張著嘴繼續大哭,她沒臉見人了,這麼大的人搞出這樣烏龍的事情,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眼淚都抹了上去,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因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脣哆嗦了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嘆了一聲氣,凌天南無奈的把紙巾蓋在那張臉上,然後糊了一下把她的鼻涕眼淚全都擦乾淨,放緩了聲音,無奈的說:“你哭什麼,我又沒怪你,你不想做,以後咱們就節制一些。”,見她的眼淚又涌了出來,他擰了眉頭假裝惡狠狠的說,“再哭,信不信我告訴所有人你因爲這個原因和我鬧離婚。”
這一句威脅果然起了作用,蘇流年打了一個哭嗝,閉了嘴,只是胸口一起一伏的泄露了她的情緒。
“不哭了?不哭了就乖乖的起來,把傷處理一下吧,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凌天南把人提溜起來,寵溺而無奈的說。
自從生了恩恩之後,她就在家裡帶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孩子們相處久了,她的性子越來越像個孩子。
把人放在了沙發上,正要開口說什麼,蘇流年的肚子忽然發出一連串的響聲,他的話便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有些尷尬的捂住肚子,她一天沒吃飯,剛纔又哭了那麼久,纔會這樣的。
凌天南擰了眉頭,“又沒吃飯?”。
蘇流年低著頭小聲說:“我餓了。”
他手揚起來氣的想打人,每次都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高高的揚起落在她的肩膀上卻是輕輕的,“下次再不好好的吃飯,我就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牀。”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尷尬了,想起來這場鬧劇。
蘇流年臉色一紅,小心翼翼的勾住他的小拇指,見他沒甩開自己,就‘得寸進尺’的握住他整個手掌,抱住他的腰說:“天南,我又沒有說過我愛你。”
凌天南的面色一繃,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像是要把她嵌進身體裡一樣,許久之後,聲音微微的低沉:“說這個幹嘛。”,心裡隱隱的有一些期待,他說不出那些甜言蜜語,但卻期望著她能說出口。
至少不讓他每天提心吊膽的,總害怕她會離開自己。
他不說,她也知道,那雙黑亮的眼睛裡灼灼的目光望著她,幾乎能將她燃燒,她就知道只要她說這句話,無論犯了多大的錯去,他都會原諒自己的。
在心裡比劃了一個小小的‘v’字型手勢,蘇流年壓抑著自己心裡小小的高興,繼續說:“我餓了,想吃你做的飯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做給我吃,潛在的話她不說,他也應該明白了吧?
凌天南面色一沉,本來散發著灼灼光亮的眼睛一閃,“想吃我做的飯?”,良久後,他帶著笑意問。
蘇流年沒有察覺到他的笑意,把頭埋在他的腰側蹭了蹭,像只慵懶撒嬌的小貓咪一般:“嗯。”
“老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也愛你。”,凌天南沒接她的話,他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眸中的笑意彷彿要溢出來。
“嗯?!”,蘇流年不解的擡頭,不是應該乖乖的去給她做飯嗎?然而擡頭剛好撞入那雙飽含笑意的眼睛,心裡察覺著不對勁,想要撇開眼睛,卻被他牢牢地抱住了腦袋說:“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愛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重重的咬在了那個‘做’字上,凌天南眸中充滿了狡黠和拆穿她那點小心思的得意勁。
小樣,還真以爲他會掉進她那點小聰明裡,不和她算這一次的賬!
真當他會不記仇,安撫夠了,就該他來討債了。
“凌天南,你個大騙子!放開我!”,整個人瞬間被倒掛在他的肩上,蘇流年只覺得血氣一股腦的往頭上涌,雙手不停的拍打著他的後背,想要掙脫開。
這個混蛋,大騙子!她就知道不應該相信他!
真是相信男人的話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放開我!”
耳邊不停的響起憤怒的叫聲,凌天南不緊不慢的推開臥室的門,身後忽然有了阻力,回頭一看,有人正拽著門做出一副死也不鬆手的樣子呢,“鬆開。”
淡淡的說了一聲,凌天南絲毫沒把她現在的抗爭放在眼裡。
“不放,我死也不鬆手,凌天南你再敢折磨我,我真的和你離婚了!”,蘇流年哇哇亂叫,兩隻手艱難的抓住門口,生怕自己一鬆手就把自己送入了狼口。
“既然不放……”,聲音漸漸的壓低了下去,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忽然倒退把她整個人往前送了一下,眼看著她的手就要被門擠到了,她啊的一聲鬆開了手,兩隻手剎那間就離開門。
“讓你放,你就得放。”,凌天南得意的轉身把房門反鎖。
蘇流年氣的肺都快炸了,這個奸商!
她要把他拉出去凌遲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