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兩個人就被直接送進了救護室,周靜欣看到兒子變成了血人,兩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許飛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著杜輕輕不停地安慰凌母,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只是在聽到杜輕輕有些話的時候,忍不住動了動,他怎么覺得這女人在有意無意的替蘇流年拉仇恨值?
不過,他倒不想去阻止,一是阻止不了,現在上前剛好給了她一個蘇流年‘勾搭’男人的證據,二是,從兩人的談話中也知道那個智商為負數的中年女人是凌天南的母親,她越是討厭蘇流年,自己就越有希望了不是?
凌天南最先被搶救了出來,身上被毆打的斷了兩根肋骨,頭上也被重擊了兩次,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還不知道多少。
整個人推出來的時候,面色白的跟個紙人似的,凌母和杜輕輕兩個人撲到病床就嚎啕大哭起來。
護士無奈的將兩個人拉起來,說:“病人需要安靜,不要吵著病人了。”
見慣了生死,護士和醫生對這些家屬也沒什么同情心了,直接將人推進了加護病房。
蘇流年使用了催情的藥物再加上舌根被咬的太過嚴重,在急救室里整整手術了六個小時才得以被送出來。
許飛看到蘇流年,走上前問:“怎么樣了?”。
厲長生的面無表情的說:“還死不了,不過這一番折騰少不了大傷元氣,這幾天她不能吃東西只能吊營養液,這女人對自己還真狠得下心,一個好好的舌頭咬的不成形了。我說,許飛,你這次可是玩過了,逼良為娼逼到這個份上,也不怕你祖宗氣的從墳里爬出來。”
許飛一拳頭砸在厲長生的,怒罵:“去你的,本少爺會干這樣天理不容的事情!這次是英雄救美,你把人趕快調理好,這人說不定還成了許家的媳婦呢。”
厲長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許二少爺還會做好事,連連搖了搖頭,說:“沒十天半個月最好別讓她開口說話,不然我可不保證她這輩子還能不能開口說話。”
交代了一番,厲長生轉身去伺候別的病人,要不是和許飛認識他才不會接待自殘的病人,天生就討厭那些不自愛的人。
自己都不愛自己了,還能指望誰來愛你。
——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的自己被困在了一個透明的房間里,親眼看著姐姐和云清死在自己的面前,鮮紅的血浸染著雪……
夢境一晃……他又看到蘇流年毫無聲息的躺在自己的懷里,他拼命的想要把她們都叫醒,可是她們卻漸漸的都走遠了……將他一個人留在了雪地里……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身子很冷很冷卻遠遠的及不上心里的冰冷。
“天南,天南,你醒醒,是媽媽呀,你怎么可以這樣嚇媽媽。”
哭泣的聲音鉆入了耳朵里,時遠時近捕捉不到。
“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啊,這樣折磨我的孩子,蘇流年那個禍害,每次出現都沒有好事……”。
蘇流年……蘇流年……心臟忽然狂跳起來,這個該死的女人,怎么可以這么對自己,把自己傷害成那樣,沒有他的允許怎么可以!
他絕對不允許,也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幾秒鐘,凌天南沉重的眸子忽然睜開,周靜欣對上他的眸子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哭泣,趴在床鋪上傻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媽。”簡單低沉的聲音從凌天南嘴里吐出來。
驚醒了傻呆了的周靜欣,好像生銹的機器重新啟動一般,結結巴巴的說:“天、天南,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淚刷的落下來,她擔心了那么多天,兒子終于醒來了,甚至還能認出了她!
心里的欣喜夾雜著心疼,周靜欣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腳該怎么動了,手忙腳亂的將凌天南扶起來,小心翼翼的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說,我叫醫生過來檢查一下。”
凌天南面色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頭部劇烈的疼痛著,他對這段時間的事情模模糊糊的記得一些片段,只是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媽,蘇流年呢?她怎么樣了?”。
最后一刻,他只記得蘇流年渾身是血的模樣,自己怎么會和她變成了現在狼狽的模樣,他是一點點都不記得了,不過有這些已經足夠了。敢動他凌天南,真是嫌活的太滋潤了。
眸中閃過殺意,凌天南半晌沒等到答案,抬頭看了眼凌母。
凌母心里早就千回百轉了,這一次是蘇流年救回自己兒子的,之前兒子就能為了她不要命了,知道她為了救他連命差點都沒了,還不得為了蘇流年什么都不要了。心里這么想著,也就嘆了一聲氣說:“她被蘇家接回去了,兒子,你聽媽說,這女人要不得,她——”。
“媽,我知道你在說謊,她究竟在哪里?”,凌天南面色露出不高興,摸著頭越發的痛,從小到大母親每次撒謊都會忍不住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從來沒有改變過這個習慣。
“怎么了,是不是頭痛了?”,凌母著急了,趕緊起身想叫護士來,卻被凌天南制止了。
平緩了呼吸,對凌母說:“媽,你要是想讓我快點好起來,就說實話吧,她救了我的命,我都知道,她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我也都知道。”,雖然都是片段,可是也足夠讓他了解事情的經過了。
蘇流年,這一次看你還往里跑,上了我的床,就別想著再下去。
心里滑過一絲的迫不及待,越是想見到她,凌天南面上也就越發的冷,“媽,你不說,我自己去找。”
“好,好,我說,我說還不成,你現在都成這樣子了還亂跑什么。就不能讓我省一點心,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天南,你讓媽真傷心。”凌母趕緊將人按在床上,急的差點哭出來,“她還在加護病房,不過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這一次她是救了你,可是你看看你現在一身的傷,沒一塊好地方還不是因為她,兒子,你聽媽的話,那蘇流年就是個禍害——”。
凌天南面色一冷,掀開被子就要往下跳。
凌母趕緊收住口,“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她蘇流年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是最好的人總行了吧。”
凌天南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笑容,將被子拉回自己的身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沉默了一陣,繼續問凌母:“她真的沒事嗎?”,流了那么多的血,想到這個凌天南心里剛融化的那點冰又結成了冰山,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凌母嘆氣,有氣無力的說:“沒事,沒事。”
杜輕輕敲門走進來,看到凌天南,兩只眼睛一紅,裙擺在空氣中劃過了一個弧度,她剛才聽到兩個人的談話就知道天南已經清醒了。
不過害怕凌天南從虎哥那里知道這件事情是她吩咐做的,才遲遲不敢進來,萬幸的是,凌天南好像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
既然他已經清醒了,她只要牢牢地抓住他的心,等天南哥哥愛上她以后,就算這件事情被知道是她做的又怎樣?退一萬步說,那虎哥已經被就地擊斃了,誰能知道是她和虎哥聯手的?
“天南哥哥,你終于醒來了,我可擔心死了。”杜輕輕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兩只眼睛淚汪汪的看著凌天南,已經冬天了她身上還穿著裙子,真是楚楚可憐,美麗‘凍’人。
凌天南看了凌母一眼,問她這是誰?
接到信息的凌母瞪了他一眼,雖然說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可也不至于一點印象都沒有吧。不過她也不能讓輕輕難看,趕緊站起來拉著杜輕輕坐到了椅子上說:“天南,這是輕輕,你生病的這段時間,輕輕可為你擔心壞了,等你好了以后要好好的感謝輕輕。”
凌母越看輕輕越是喜歡,如果不是輕輕陪著她,她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凌天南聽了挑眉,如果他記憶沒出錯的話,他生病這段時間里,從來沒有一個叫輕輕的女人出現在腦海里。真的是為自己擔驚受怕,細心照顧嗎?
在心里冷笑了一聲,面上不動聲色的說:“哦?那多謝輕輕了。”,伸手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嘴里充斥著苦澀的藥味,他現在只想看看蘇流年那個不聽話的女人怎么樣了,至于眼前的兩個女人……能先打發就打發吧。
心里越發的不耐煩,不時的應上一句,只是眼前兩個女人一唱一和的倒是說的挺開心。
修長的手指不耐煩的敲打著白色的被子上,凌天南聽著母親把這個叫杜輕輕的女人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她那點心思他再不知道就白當了她那么多年的兒子了。
掀開唇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說:“媽,既然輕輕這么好,不如給大哥說一下,大哥已經單身了那么久了,你也該上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