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凌天南,她就是有氣也發不出來,只是凌天南顯然在不正常狀態下也不會放過她,伸手將她抱在懷里,討好的把腦袋湊到她脖頸上一直蹭蹭的,他身上濃烈的酒味讓蘇流年忍不住向后仰脖子,想躲開,卻被凌天南又湊了上來。
躲閃了幾次,只能無奈的妥協,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她不和腦子有問題的人計較,不計較。
將人牽到床邊,掀開被子,對凌天南說:“躺進去吧。”
凌天南懵懂的看了他一眼,乖乖的躺進了被子里,身上還穿著西裝褲就鉆了進去。
蘇流年再次嘆氣,她都不知道自己今晚嘆了多少聲氣了,凌天南這樣子,總讓她有種養兒子的錯覺。轉身想要拿吹風筒吹干頭發,誰知道才走了一步,手就被拉住了,回過頭對上凌天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蘇流年渾身都疼了。
“流年……”,低聲叫了一聲,仿佛一只小獸一樣可憐兮兮的害怕她離開。
對視了幾秒鐘,蘇流年說:“我去把燈關上,不會走的。”
凌天南遲疑了一下,從被子里鉆出來,仿佛在說你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無奈的關了燈,整個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中,蘇流年回頭就撞上凌天南,疼得嘶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嘀咕:“干嘛長得那么結實,撞下頭就這么痛。”
拉著人走到床邊,先把凌天南安置下,而后自己鉆進了被子里。頭發剛才已經擦干的差不多了,現在倒也沒覺得那么難受,只是她聞著空氣中漂浮的酒氣有些睡不著,在黑暗里瞪著一雙眼睛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凌天南,想到今天自己從醫院里跑出來,等了大半夜這人才回來,之前更有可能和別的女人一直在鬼混。
心里就涌出一股苦澀的味道,很苦很苦的感覺,那種從五臟六腑滲透出來的苦澀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過了一會兒身邊的傳來凌天南綿長而輕微的呼吸聲,蘇流年從被子里伸出手摸上那張臉,悄悄的擰了擰他的耳朵,暗夜里,只聽到她輕輕的說:“混蛋,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敢有別的女人,明天再和你算賬。”
而后嘀嘀咕咕的說了好一會兒,不知過了多久,眼皮沉重的讓她睜不開眼睛,下一秒鐘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境中,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頭一低搭在了凌天南頸窩處。
而就在她閉上眼睛沒多久,凌天南緊閉的眼睛緩緩地睜開,那雙眼睛在幽暗的房間里亮的讓人不敢直視,看著懷里熟睡的小女人,凌天南皺了下眉頭,而后調整了下姿勢,讓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夜,很長很長,這一刻的靜謐里兩個交頸而睡的兩個人在這一刻安靜的讓人不忍心去打擾。
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涼了,凌天南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蘇流年本來準備的措辭也用不上了,洗漱好下樓,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凌天南倒是有些意外。
每天早上凌天南先是開始鍛煉而后洗澡吃飯就去公司,今天不是周末,這么晚還能見到他,太陽難道打西邊出來了。
“早。”凌天南聽到動靜簡介而冷靜的朝她打了聲招呼。
蘇流年愣了一下,也對,這樣的凌天南才是正常的,她現在都懷疑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一場夢,如果不是凌天南額頭上那個明顯包扎過的傷口證明的話。
“咳,早啊。”有些心虛的慢慢的下了樓梯,坐到與凌天南距離最遠的沙發上,生怕他和自己算算打傷他的事情。依照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自己讓他額頭上多了那么大的一個傷口,他還不得把她給宰了,扔到黃浦江里喂魚去!
“嗯。”凌天南又只回答了她一個字,靜靜的翻看著手里的報紙,兩個人不說話,房間里只剩下了他翻動報紙發出的刷刷的聲音,每次他一動做,蘇流年心里就一緊,總覺得凌天南越是平靜,自己受到的報復就越是嚴厲。
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蘇流年伸手剛想拿電視機的遙控器,凌天南忽然就站起來,手一哆嗦,遙控器就掉落在地上,饒是有地毯也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涼涼的看了眼瞪著兩只眼睛驚恐的看著自己的蘇流年,凌天南嘴角緊了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就在她心里面快崩潰的時候,他忽然從沙發旁繞過去,徑直走到餐桌前。
只留下蘇流年一個人僵直的維持著拿東西的動作,收回了自己落空的手,蘇流年心里總覺得心里有些怪怪的,難道真的是自己做賊心虛才覺得凌天南做什么都是別有一番心思的?
剛才他站起來真的只是想去用餐,而不是在嚇唬……自己?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也沒能想出什么結果,皺了皺鼻子,蘇流年還是決定先填飽肚子,再接受他的懲罰吧。
王媽是凌家的老傭人,做飯菜雖然做的很可口,可是人年紀大了就口味就重了,每次做飯都做的齁咸齁咸的。凌天南吃習慣了倒是沒覺得什么,可憐她在蘇家吃飯習慣了清淡,每次吃飯都要喝很多白開水。
蘇流年本來按照習慣想倒一杯白開水的,沒想到剛坐下,凌天南就將他面前的一杯牛奶推到她跟前,說:“早上喝牛奶比較好。”她身體缺鈣,每次他做完到興致的地方,她就抽筋,害的他每次都得忍住給她拉伸腿。
再這么下去,他不陽痿早泄還真是奇跡。
蘇流年接過牛奶,猶豫了一下,眼睛在牛奶里溜了兩圈又聞了聞,沒什么奇怪的地方,才敢抿了一口。
凌天南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面色沉了沉,冷著一張臉對一旁的王媽說:“王媽,等下通知醫生過來,我的傷口恐怕有些難處理。”
“咳咳……”,王媽還沒說好,蘇流年已經驚天動地的咳了起來,剛才他忽然提到傷口的事情,她一不留神就被剛吞進的牛奶噎了一下,彎著腰拼命的想要把那口氣吞咽下去,王媽趕緊上前給她拍背順氣。
好不容易把牛奶咽下去,抬頭剛好撞入凌天南意味深長的眸子里,蘇流年擦了擦嘴,趕緊說:“我吃好了,學校里還有事情,先走了。”
王媽看她沒動多少飯菜,直嘆氣,吃這么少以后生孩子可怎么生的下來,這么瘦的身板,唉……
等蘇流年拿著包跑出來,王媽已經準備好了烘培好的餅干牛奶,硬是塞到蘇流年的背包里面。推拒不掉,只好收下,快跨出門的時候,凌天南忽然出聲叫了她一聲,蘇流年回頭看到他摸了摸額頭,心里一跳。
凌天南不緊不慢的說:“今天回來的早一點,晚點家里會來一個人,他會在家里住一段時間。”
她哪里會管來不來什么人,根本就沒聽清楚,只要不是說的他額頭上傷口的事情,她就放心了。胡亂的應了一聲,趕緊往外跑,好像后面跟著什么野獸似的。
王媽收拾了下蘇流年的碗筷,對靜坐在桌子上的凌天南說:“少爺,你以后要多勸勸蘇小姐了,吃的那么少可怎么行,現在的年輕人都只講究身體的苗條,連健康都不要了。”
“嗯,我知道了。”凌天南擦了擦嘴和手,站起來,而后套上了外套就出門了。
王媽一個人邊收拾邊在心里嘆氣,自家少爺長大了她也不好管了,雖然她不怎么喜歡蘇小姐的性子和她對自家少爺的態度,可是擋不住自家少爺喜歡。且不說她是第一個被少爺正式帶這里的女人,就是用餐的問題,少爺從接手公司以后就不怎么習慣用早餐,最近每次用早餐都是陪著蘇小姐一起用的,
就是今天早上,也是蘇小姐走了,少爺就不吃飯了。
唉,她不喜歡也要對蘇小姐好,把蘇小姐放在心上看護著,只有這樣才是對少爺最好的。
——
上了一節思修課后,蘇流年和張娟用過了早餐,被張娟猛戳了一頓,早上她起的晚了錯過了第一大節課大學英語,結果被新來的英語老師點明,張娟替她喊了到,自己卻被點了出來。
狠狠地夾起蘇流年碗里的排骨,撕扯了上面的一塊肉,把嘴里的肉咀嚼著當蘇流年的肉,“你不知道,今天的英語老師有多帥,都怪你,讓我在他面前丟臉,蘇流年我真是恨死你了。”
認真的吃著碗里的飯,蘇流年翻了一個白眼,“有多帥阿,你見過那么多男生,也該改改這花癡的毛病了。”
“什么叫毛病啊,真的很帥,一班、二班、三班的那群男生和他一比,簡直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一群青蛙,一個王子!”,張娟夸張的比劃著,絲毫沒有看到兩人旁邊的人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兩個人。
兩個人長得美,就算在a大美女如云的校園里也是數得上的美人,美人在哪里都有人喜歡看。可是,沒人嘴里叼著一塊排骨在那里唧唧喳喳的談論老師,就沒那么賞心悅目了。
蘇流年尷尬的扯了扯張娟,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從兩人的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哦?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如這位同學口里說的那么夸張?”。
啪嗒一聲,張娟嘴里的排骨掉在了餐桌上,以兩人為中心的三米的范圍,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