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南隨意懶散的斜倚在座椅上,狹長的眸子微微向上一挑,一雙眸子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看似懶散的樣子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白色的襯衫被他捲到了袖口,露出手腕的一段,靜默了半晌後他開口問:“事情調查出來了?”。
“對不起,凌總,線索只能調查到劉偉這裡,彷彿被什麼人刻意的截斷了,要調查出真正的幕後人,恐怕需要幾天的時間。”
他面前站著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自己的一個措辭惹惱了眼前的人。
修長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輕微的聲音在房間裡格外的清晰,那一聲一聲不緊不慢的折磨著人的神經,凌天南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在房間裡再次響起——
“幾天,具體是幾天?”。
“七……三天”,本來準備說出口的七天在觸及到男人驟冷的視線下,轉了個彎變成了三天,冷汗密密麻麻的從額頭上冒出。
凌天南微微的擡起了下巴,下顎的弧度在淡淡的陽光下帶著冷厲的感覺,凌天南瞥了他一眼將視線收回,看著手裡的企劃案說,“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沒有查到結果,你可以不用來見我了。”
“是。”沒有任何的質疑,男人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擦掉自己額頭上的汗水,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機,邊打邊急跑,剛好與來的女人擦肩而過,擡眼看了那女人一眼,男人並沒有多做停留。
蘇玲推開門,邁著優雅的貓步,視線鎖在他手上的香菸上,說:“怎麼了,不是不喜歡抽菸嗎?”。
撩了撩自己的頭髮,蘇玲剛坐在椅子上,就聽到凌天南凌厲的看著她,冷聲對她說:“誰讓你來的!”。
不是疑問,是肯定,他很不高興現在被打擾,蘇玲心裡猛地一跳,就知道自己惹毛了凌天南。從座椅上站起來,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問:“怎麼了,是不是方案有問題?”。
凌天南側頭看了她一眼,說:“在我趕你出去以前,滾。”
蘇玲有些心虛的閃過了一下,又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臉上,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凌天南的側臉線條一半明亮一半晦暗,順著光線將他的臉部線條立體的勾勒出來,俊美而冷毅,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忽然對自己這麼厭惡。
除了自己私心扣押下一個案子,她沒有做過任何損害他利益的事情,猶豫了一會兒,蘇玲開口問:“天南,這次是我不對,不應該扣下那件案子,可是這個案子就算扣下了也沒什麼影響吧。”
她不過是想多一些籌碼,讓他多看自己一眼而已,有什麼錯嗎。內心生出一股悲涼,蘇玲哀悽的拿起自己的包,而後站立起來。
凌天南叫她滾,是真的不想看到她,如果她還不識趣的在這耗著,或許以後都看不到他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很下賤,幾乎是低到塵埃裡祈求凌天南,可是如果不忍人所不能忍,她永遠不會走到凌太太那個位子上。
“我先走了,我會把那個案子的信息傳真給你。”
臨走前,蘇玲背對著他說道,而後出了門。
凌天南沒有看向門口,剛纔看到蘇玲的那一刻,他懷疑是不是蘇玲做的手腳,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女人並沒有這樣的頭腦,心裡忽然生出一股的煩躁,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
他忽然從座椅上站起來,一腳踹翻了身後的擺件,玻璃支撐的架子轟然倒塌,發出‘呯’的一聲碎裂聲,而後整塊玻璃炸裂開來。
聲音驚動了秘書室的幾位秘書,探頭出來的nacy看著一地的凌亂,再擡頭看看凌天南緊繃的臉,趕緊把腦袋縮回去。
“別去了,波ss在發脾氣。”
幾個秘書心有餘悸,最近波ss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差,時不時的空了重要的合約不說,最近發火的次數也迅速的飆升。
在心裡哎嘆了一聲,整個秘書室一上午都沒有人再敢進去看一眼。
手機鈴聲響起,凌天南擰眉接起電話,是周少華。
“喂,天南,來這邊一趟,shit!你這個瘋女人,再咬我我真不管你了!嘶——”,電話那邊亂成一團,就在凌天南不耐煩的想要掛斷電話,周少華終於抓著空檔開口了。
“我說,你家女人怎麼跑到大街上連看路都不看路,現在撞我車上了,我還沒怪她把我車撞壞了,她——”,就敢咬我,話還沒說出口,已經被凌天南厲聲打斷。
“你說她怎麼了?”,凌天南的手指驟然抓緊了手機,就算沒有面對面周少華也能從他聲音裡聽出異樣,壞笑了兩聲,那邊的周少華對他說,“天南,外灘那幾塊地……”。
“我給你準備好。”
回答的還真是乾脆利落,周少華拼命的止住瘋狂掙扎的蘇流年,心裡嘩嘩的直流口水,此刻的蘇流年在他眼裡無異於一塊大肥肉,只要拿著她和凌天南談條件,說不定還能要這一輩子的富貴榮華。
清了清嗓子,周少華吊兒郎當的說,“你說,我現在把蘇流年藏起來,你會不會拿淩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來交換?”。
那邊長久的靜默,就在他以爲凌天南不會答應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好。
手上的女人頓時就變得燙手起來,“靠!你丫丫的不是在開玩笑吧,你失去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還能做總裁嗎?看在好哥們的面子上我這次當作沒聽見,不然下次別讓我看到這個女人,我飛把她綁回去躲到你看也看不到的地方去!”
凌天南沉聲問:“現在你們在哪?”,如果不是瞭解周少華的品性,他也不會將自己的弱點讓他知道,篤定他不會拿蘇流年來威脅自己做什麼事情。
“唉,算我這輩子欠了你的,在迎賓大道這邊,別忘了回頭給我買臺新車,你女人把我的新車給撞毀了。”
他剛從歐洲定來的限量版的新車,全球也就只有那麼兩臺,要不是因爲這個瘋女人忽然從衝出來,他怎麼會撞到路邊的保護欄上。
爲了這個瘋女人差點車毀人亡,這一次怎麼著都要敲詐點東西來給自己補償。
“放開我——!”,沙啞而殘破的聲音從她的嘴裡喊出來,蘇流年空閒的一隻手拼命的在周少華的一隻手上撓,拳打腳踢,周少華一身西裝革履早被她扯得零零散散狼狽不堪,看著眼前的女人,心裡倒抽氣。
他最好的哥們,最完美的兄弟,怎麼就看上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潑婦啊!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他早就一拳頭把她砸暈了。
不過看現在的情況,估計他一拳揍下去,他哥們會毫不猶豫的給他兩肋插上刀。走神的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手腕上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嘶——鬆口,你個潑婦!天南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了!除了身材好一點,長得漂亮點,你還有哪裡配的上我兄弟!”,周少華連忙伸手去抓蘇流年的頭想扒拉開她,卻被蘇流年緊緊地咬住手腕,她是下了狠口,嘴裡很快就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慌亂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她現在不能見到凌天南,如果讓家裡人看到那些照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最起碼,在凌天南找到那個盯著她的人以前她絕對不能看到他!
“嘶——”,周少華直接倒抽氣了,下又不能下狠手,這樣拖著他的手非殘廢不可,讓他那隻母老虎看到這咬痕,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你鬆口,鬆口,有話好好說,君子,不,女子動口不動手,哇靠——!凌天南你他媽的再不來,我就忍不住打女人了!”。
兩個人在街道上拉拉扯扯的,很快就引來一羣人的圍觀,指著兩個人指指點點的。
掙扎了半天也沒掙脫,蘇流年鬆開自己麻木的嘴,周少華手上的血都把襯衫染溼了,鮮血淋淋的慘不忍睹。還以爲她咬累了,剛想放鬆一下,蘇流年甩開他的手就拼命的往人羣裡走。
追了幾步,周少華眼角瞥到從他側面急急忙忙的身影,止下腳步腳步,單手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後可憐兮兮的說:“親愛的,我今天不能去了,半路遇到了點意外……”。
解釋完,那邊兩個人已經抱成一團了,周少華看了眼自己慘遭毒嘴的手腕,擡腳走到兩個人的跟前,“凌天南,你看你女人把我手腕咬成什麼樣了,就是養條狗也不能對朋友下這麼狠的力道吧。”
“那是你欠咬!”,凌天南緊緊地摟著懷裡的女人,脣一掀,冷冷的說道。
周少華:“……”,有這麼說兄弟的嗎,好歹也是他看到這瘋女人的,不是他,這兩個人現在恐怕就天人永隔了!
靠,他現在總算明白,爲什麼那隻母老虎老說,什麼女人是冬天的衣服,兄弟是別人的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