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陌兮感覺渾身難受,呼吸不暢,她偏開頭,臉卻被一隻手緊緊地固定著,什麼東西從口腔裡滑出,卻又很快深入佔據(jù),她開始推拒著身上的重物,很快手又被死死地按住。
這種感覺很熟悉,也讓她本能地拒絕著這可怕的熟悉感,可是她又感覺很累很困,不想睜開眼睛。
雖然陌兮剛開始有些掙扎,但是俞佐琰不慌不亂,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樣子,還是該怎麼胡來就怎麼來,漸漸地,你一聲呢喃,溫順下來……
陌兮夢到自己一直被一隻野貓追趕,它總是爬到她身上,舔她的臉,舔她的手,讓她甩也甩不掉。她以爲自己臉上和手上沾了什麼東西,才吸引了這隻野貓,所以她不停地洗臉和洗手,然而她一躺下想好好睡一覺的時候,那隻貓又開始蹭到自己的臉上,弄得她的臉一陣*。她感覺已經(jīng)非常困了,可就是擺脫不了這隻野貓,最後,她也就懶得管了……
清晨,一隻鳥兒從樹梢上撲騰著翅膀,飛到窗臺上,在上面彷彿在走著貓步,突然被房間裡傳出的聲音給驚飛了。
“走開!”陌兮揮出手臂,重重地打在旁邊熟睡著的男人的臉上。
俞佐琰的鼻子上傳來一陣疼痛,他皺著眉頭醒了過來,以爲旁邊的女人又要因爲昨晚的事情跟他鬧了,想不到她緊閉著雙眼,呼吸平緩,尚未醒過來——原來還在做夢!
然而,他的鼻子卻開始往外流出滾燙的液體,他用手摸了一下,竟然是血,他立馬伸手從牀頭櫃上抽了幾張衛(wèi)生紙堵住了鼻子。
這女人下手還真重,弄傷他的次數(shù)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背上直到現(xiàn)在都還有痕跡。
陌兮突然睜開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天花板發(fā)呆,半餉後,她才扭頭看旁邊的男人,想不到剛好和他對上了眼,他說:“你剛纔扇了我一巴掌,殺人還要償命,你無緣無故打了我,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說法?”
陌兮腦袋一片空白,她是記得自己好像突然揮了一下手,身體震了一下,不過她不知道是不是真打他臉上了。
俞佐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這就是證據(jù)。”
陌兮皺眉,“你上火了吧?”
俞佐琰一臉壞笑,說:“昨晚是上火了來著,後來泄火了!”
陌兮剛睡醒,腦袋瓜還不夠靈光,所以懶得去想俞佐琰話裡的意思,收回視線,掀開被子準備起來。
不過她馬上又把被子蓋回到自己身上,問:“我的衣服呢?”爲什麼她又是什麼也沒穿?
“你忘記你昨晚喝醉酒了?你一進屋就開始自己脫衣服,說要洗澡,是你自己脫的啊!”
陌兮皺眉,又落到這個男人手裡了!關於她這個進屋脫衣服要洗澡的情形,小瑩也跟她反應過,還建議她最好醉得再徹底一點,醉得沒力氣折騰,倒牀就睡,那樣就省事多了。
陌兮氣憤道:“所以你就又開始對我動手動腳了?”
俞佐琰一臉不以爲然地說:“我是個正常男人,又不是柳下惠,你在我面前這樣引誘我,我都能把持住,那也太不識趣了!”
面對無賴一般的男人,陌兮也沒話好說,你是無法跟他說“君子坦蕩蕩”、“光明正大”之類的道理的,如果真能按照常理來的那個人就不是他俞佐琰了,更何況他簡直就是禽獸!
陌兮這次是陰溝裡翻船,自認倒黴了!她防了他那麼長時間,這次被他親自給逮回來,還不趁機用他的方式教訓她?
“你要是覺得自己吃虧,那你以後就別喝那麼多酒!不然我逮著一次,折磨你一次!”俞佐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陌兮剜了俞佐琰一眼,她已經(jīng)吃虧了,她也懶得跟他計較,扯過薄被往身上一裹,去壁櫥找睡衣。
俞佐琰身上一涼,皺了皺眉也下了牀,他比陌兮要大方多了,他直接大咧咧地走過來,拿了套睡衣先她一步去了浴室,她只能去外面洗。
陌兮跑步回來,當一家三口都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時候,俞佐琰突然很嚴肅地說:“以後不要喝太多酒了,對你的身體不好,你的手術日期將近,注意調整好自己的身體。”
陌兮默不作聲地喝著碗裡的粥,也許這是一番關心的話,但她有意忽略掉裡面關心的成份,因爲由這個男人說出這種話,讓她非常不適應。
俞佐琰見陌兮不以爲意的樣子,對是岸說:“我兒子,你覺得媽媽總是出去喝酒的行爲對嗎?你以後也向媽媽學習好不好?”
是岸突然被點名,看著媽媽愣了幾秒,搖搖頭說:“這是不對的,媽媽,你以後不要喝那麼多酒了,爸爸說的對,這樣對身體不好。”
俞佐琰挑眉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教壞我的兒子,你的一言一行對我兒子都起到引導作用,你不會這點都不懂吧?爲了兒子的健康成長,你對自己就這點約束能力也沒有嗎?”
陌兮心裡一聲冷哼,想不到一個私生活混亂不堪的男人,還好意思義正言辭地來給她說教,要說各種不良風氣,他俞佐琰哪樣沒有佔到?可在兒子面前她又不好揭穿他,她也只能在兒子面前一臉歉意地說:“兒子,媽媽錯了,媽媽以後改進。”
看到俞佐琰一臉得逞的樣子,陌兮心裡只想給他一萬個白眼。
陌兮送走了是岸回來,俞佐琰才從樓上下來,經(jīng)過她旁邊的時候,他說:“距離手術還有一個星期,你身體太弱了,營養(yǎng)師給你做什麼,你就給我乖乖的吃,否則我會親自回來灌給你!”
“爲什麼要給我治病?”陌兮問。
俞佐琰換鞋的動作頓了頓,說:“讓別人知道我有一個缺胳膊少腿的老婆,會讓我很沒面子。”
“好,既然是爲了你的面子,我會盡量配合。”陌兮說,“因爲我不想欠你,我們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就很明確,做一對陌路夫妻,沒必要牽扯過多其它感情。”
俞佐琰臉色一沉,沒有多停留,走出玄關。
車子行駛在路上,俞佐琰回想陌兮的一番話,冷哼道:從始至終,她倒是分得很清楚!
……
這天下午,因爲俞佐琰公司某個項目出現(xiàn)了問題,直到晚上,他還和各部門在討論對策和應對方法,直到空中響起一聲巨雷,他纔想起今天天氣預報有雨,他突然拿起外套就離開了。
市場部經(jīng)理看到總裁就這樣走了,遲疑道:“總裁,這次事情事關重大,大家還等著您拿主意呢?”
俞佐琰銳利的雙目看著衆(zhòng)人,說:“什麼事都要我操心,我出那麼多錢叫你們來做什麼?明天早上,希望你們能給我整合出一個完整可行的解決方案。”
俞佐琰認爲,也許大家對他的依賴性真的太強了,都覺得他腦子好用,面對事情對策多,但什麼事都要事必躬親,那不得把他操勞死!
一變天,陌兮的手臂就開始疼,今天一整天,她都感覺手臂在隱隱作痛,直到晚上,這種疼痛越來越加重,甚至到了疼痛難忍的地步。
陌兮怕影響到大家,當她感覺難以忍受的時候,她就回到臥室,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躺在牀上打滾,這種時候,躺著總比坐著要舒服一些。
俞佐琰一到家就問管家:“夫人呢?”
管家說:“夫人早早地就回房間休息了。”
俞佐琰一到臥室門口,就聽見裡面?zhèn)鞒鲆魂囈魳仿暎乙袅窟€不小,不過推開門,意料之中,她正蜷縮在那裡,一個人忍受著疼痛,他知道她正在呻吟,只是被音樂聲掩蓋掉了。
說實在的,這種事情,別人也幫不了她,都得一個人熬過來,她更不希望讓是岸知道她的痛苦。
俞佐琰在陌兮的旁邊躺下,一言不發(fā)地將她摟在懷裡,說:“疼你就叫出來吧!你也可以咬住我的手臂,也許這樣你會舒服一點。”
陌兮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她連推開俞佐琰的力氣都沒有,她全身上下都在冒冷汗,而身體卻是熱的。她將頭埋在他懷裡忍耐了一會兒後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她之所以這麼痛苦,都是他害的,她也要讓他感受一下來自手臂的疼痛!
陌兮的左手一直覆在右手臂上當初中彈的位置,所有的疼痛基本都由那裡擴散,俞佐琰的手就包裹著她的手,彷彿這樣就能幫她分擔一絲疼痛似的。
他有時候觸碰到她當初中彈受傷的位置,都能明顯地感覺那裡凹進去一大塊,因爲當初傷口感染得厲害,挖掉了很多壞死的肌肉,差點就得截肢了。
想象著她的錐骨之痛,即使她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排排的牙印,他都感覺沒那麼疼了。他吻在她的額頭上,彷彿覺得這樣就能幫她減緩痛苦。
“再熬幾天,很快就不會疼痛了,再堅持幾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在她耳邊低聲安慰她。
這個時候,陌兮大腦裡也想不了那麼多,只是一味地縮在面前這個有溫度的懷抱裡,心裡甚至有些依賴,雖然對減緩疼痛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起到分散注意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