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笑說:“大哥呀,一直都不想手上沾染血跡,但有時候想除掉一個人,是不用自己親自動手的,而陳老大,非要逼著咱們做壞人,從此以后,也算是除掉了心頭大患,咱們還得繼續做咱們的正當生意。”
陳弘延晃著手里的酒杯,皺眉道:“你們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要不我帶著兄弟們跟你們混得了!”
小顧調侃道:“你的生意不是早就涉足各行各業了嗎?養你那幫兄弟綽綽有余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起勁,然而漸漸卻發現俞佐琰一句話也不說,坐在那里一個勁兒地抽煙,臉色陰沉無比。
陳弘延開玩笑說:“怎么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除了你那寶貝老婆,應該也沒人敢惹你生氣了!”
見俞佐琰皺了皺眉,答案不言而喻,陳弘延趁機揶揄道:“你不是腦子很好使嗎?不是腦子稍微一轉,就有數不盡的計謀嗎?連陳老大都能被你算計了,你還算計不了一個女人嗎?”
小顧嘿嘿笑說:“大哥是一遇到大嫂,智商被凍住了,就不得其法了!”
陳弘延認同地點點頭說:“你說的還真沒錯,他得到你們大嫂的手段可不怎么樣,直接上來就強取豪奪,你這輩子死活就是老子的人了!不過當初他勾搭你們大嫂的手段倒是挺高明,連我都被他騙了,還以為他愛你們大嫂愛得死去活來,想不到最后那一擊可就狠了!直接把人家的心給弄死了!”
小顧撓撓頭說:“聽起來好復雜的樣子,那到底是愛還是不愛啊?不愧是智商高的人,連愛情都玩得那么復雜!”
陳弘延嘆息道:“你們大哥啊,智商高我承認,可情商可不怎么樣,估計他現在自己都玩不轉了,他的套路套住了她于陌兮,同時也套住了他自己。”
小顧一臉求知欲,問:“那目前何解?”
“死結,無解!”陳弘延挑眉說。
俞佐琰突然拿眼瞪著陳弘延,這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每天都被他煩得要死,恨不得拿膠帶把他的嘴給封了!
阿峰笑說:“你們就不要拿大哥打趣了,我覺得吧,當務之急,咱們就該想想辦法,讓大哥和大嫂打開心結,和好如初!”
陳弘延贊同道:“恩,是該用點手段。”
俞佐琰被他們說得頭疼,拿起酒來就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阿峰攔住他說:“大哥,為了個女人,每天借酒消愁,把自己喝得爛醉不值當!”
俞佐琰冷冷地看著阿峰說:“誰說我喝酒是為了女人的,女人算什么,我喝酒是因為我高興!”
幾個兄弟面面相覷,也不再阻攔。
陌兮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俞佐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正熟睡,她沒吵醒他出去跑步去了。
俞佐琰醒來,問小倪:“夫人還沒起來嗎?”
小倪說:“夫人一大早就出去跑步了。”
俞佐琰淡淡一笑,看來她氣色好多了!
兩人一起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時候,俞佐琰看著陌兮仍舊紅腫著的半邊臉頰,心里就有些自責,看她還是不跟自己說話,他就知道她很介意那天晚上他對她做的事情。
俞佐琰知道,其實陌兮是一個非常記仇的女人,他對她的所有傷害她都記在心里呢!
這是他們吃過最安靜的早餐,直到早餐結束,俞佐琰出門,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陌兮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看著俞佐琰的車消失在視線里,才轉身去收拾出門用的東西。
俞佐琰出差去了,帶著郁結的心,這次出差,他沒有跟陌兮說。
然而當他幾天后回來,沒見到陌兮的蹤影,問起小倪,她卻說:“俞先生那天離開后,夫人就拉著一個行李箱離開了,她說要回娘家住幾天。”
俞佐琰暴怒道:“你當時怎么不打電話給我,你哪次看到她回娘家要拖個行李箱的?”
俞佐琰打陌兮的電話,卻一直關機,后來他找到小瑩那兒,卻只得到不知其蹤的結果,他開車去了東郊,連兒子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俞佐琰用手氣憤地砸在方向盤上,他心里竟莫名地發慌,這個女人突然一聲不響地就消失了,她就是在躲他,就是不想讓他找到她,它一定是記恨那天他打了她,還在床上肆無忌憚地羞辱了她。
第二天他就后悔傷了她,可是傷害已經造成,他甚至找不到給自己開脫的理由。
這一晚,俞佐琰在家里喝得爛醉,他承認,自己多少次喝醉酒,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就是因為她,沒什么可辯解的。
俞佐琰發現,他這輩子都放不開這個女人了。
電話放在一旁,響了很多遍,他才猛然驚醒,接了起來,金特助說:“夫人她應該是去了美國,她幾天前的購票記錄,是一張飛往美國的機票。”
俞佐琰緊緊地捏著酒杯,手在微微顫抖,幾秒鐘之后,酒杯突然飛了出去,砸在落地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原來這么長時間,她心里還想著那個男人,因為那個男人,他連碰她一下都不可以。他得到了她的身體,然而她卻把心給了那個男人。
這女人膽子可真是大,竟然偷偷地背著他漂洋過海去會自己的老情人,看來這段時間,自己是太寵著她了!讓她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第二天,金特助匯報完自己的工作,卻見俞佐琰正出神,仿佛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金特助說:“俞先生,要不要派人去把夫人抓回來?”
俞佐琰臉色陰沉,說:“不用,我等她自己回來!”
俞佐琰冷笑,據他所知,那個姓高的已經和他的前妻復婚了,他們兩個人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就當是讓她出去散散心吧!
……
夜幕降臨后的紐約城,處處展現了大都市的繁華,那種張揚的美,讓人迷戀。陌兮走在紐約的街頭,與一個個陌生人擦肩而過,看到一些亞洲人的面孔,便倍感親切。
多年前,徜徉在同樣的街頭,那個狂躁的少女,肆無忌憚地享受著屬于她的青春,如今故地重游,她卻滿目蒼夷,感受著自己的渺小。
登上紐約洛克菲勒大廈樓頂的觀景平臺,俯瞰曼哈頓的全景,妖嬈而迷離的夜景美得讓人炫目。
本來陌兮想在這座繁華的城市多待幾天的,不過她害怕錯過了花期,所以第二天就趕往高許瑞所說的小鎮。
高許瑞給陌兮的是一個診所的地址,診所聽名字是以一個女性的名字命名,然而當她找到診所的時候,門是關著的,旁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是用英文寫的營業時間。
看陌兮站在診所前徘徊,一個路人告訴她,今天是診所關門的日子,她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莎琳夫婦和她們的女兒在那邊的公園放風箏。
陌兮笑著道謝之后,便往公園去了,想到他們是在放風箏,那必定是在一片空曠的地方,遵循這點,陌兮很快便找到了她們。
陌兮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找了椅子坐下,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和諧美滿的畫面,她就不忍心過去打擾。對他們來說,她就是一個外來客,她不想驚擾到他們的寧靜。
莎琳必定是不想見到她的,畢竟這個女人當初那么努力才爭取到如今的幸福,而他們的女兒也很可愛,也不想她這個陌生的阿姨突然出現在他們的生活里。
高許瑞現在的生活何嘗不是安逸?她由衷地替他感到開心,他幸福了,她便能心安。
所以說,我們永遠不知道“永遠”有多遠,曾經許下的承諾,也會隨著時光,褪去了顏色,不過她不怪他,因為這才是他真正的歸宿。
小女孩咯咯笑著,一會兒撲到媽媽懷里,一會兒撲到爸爸懷里,她那么開心,因為她和兩個最愛的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陌兮拿出相機,為這幸福的一家三口拍下一張最美的照片。
太陽下山,天際鋪滿了晚霞,印在背對著她坐的一家三口身上,那畫面,美得不可方物,簡直就像一副完美的油畫。
陌兮作為畫外人,不忍驚擾畫中人,只能悄然退開,望這份美景永遠地保存下去。
陌兮在小鎮上找了處地方住下,第二天,經過詢問當地人,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她才找到高許瑞說的那片花海,正如他所說,花海很美,無邊無際,長滿了山坡。
每一朵花都生機勃勃,迎著日光,隨著風,搖曳著身姿,美麗動人。
陌兮按下快門,拍下一組組照片,留作紀念,也算不枉此行。
小鎮上空氣非常干凈,她沿著小道四處逛了一番,才回到旅館。
陌兮打算明天就離開這里,想看的美景已經看了,想看到的畫面也已經看到了,也算了卻了她最后一樁心愿。她最怕的就是,高許瑞因為她會變得不幸福,現在,看到他找到自己的歸屬,她也就安心了。所有對她好的的人,她都希望他們能幸福,她也希望傅明淵找到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