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超然寧靜的神情,叫葉智宸覺得,眼前的她仿佛并不存在,亦或者隨時都會消失,這叫他的心無端一緊。
楚維儀紅唇浮起嬌美的笑意,雪白俏麗的面龐,仿若陡然綻放的鈴蘭花,那般的柔韻天成,清媚幽雅。
“智宸,你為我定制的婚紗真是太漂亮了,一會我試給你看,好不好?”楚維儀揚起光潔的臉頰,明亮的眼眸里,寫滿欣喜與期待。
說完,眸光若有似無地落在蘇盛薇身上,炫耀般地勾唇微笑,儼然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蘇盛薇這才注意到,楚維儀手腕間的袋子,奢貴的寶藍色,袋子上甚至還鑲有絨面,靠上方的位置還印有英文店名。蘇盛薇知道,那是全宛城最有名的婚紗店,里面請的,全都是歐洲最有名的設計師。
站在這里,依稀也能夠看到里面放著的雪白婚紗,黑暗中正隱隱透出耀眼的輝茫,那是裹胸處鑲滿的鉆石,可以想見,當楚維儀穿上它的時候,是多么的圣潔動人。
蘇盛薇目光瞬間黯凝,面上依舊淡定漠然,輕裹身上的披肩,為自己驅掉肆意侵襲的寒意,轉過身,不愿再看面前兩人的幸福與甜蜜。
他冷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蘇盛薇,我勸你最好乖乖待在這里,否則,我不保證會有什么后果!”
蘇盛薇頓下腳步,轉過身去,看著他幽深冷酷的眼眸,冷冷一笑,“你以為你能困住我一輩子嗎?葉智宸,我們之間完了。”
不是威脅,也不是警告,只是平靜的陳述。
從他決定娶楚維儀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就已經死了。
葉智宸眸光一凝,震驚她那冷傲漠然的笑容,她本就穿著一件黑絨繡花旗袍,隔著一簇簇馥郁綻放的花海,只如一枝清傲神秘的黑玫瑰。
再次轉身,蘇盛薇聽到楚維儀的聲音,“智宸,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慌措而又柔弱的聲音,聽在耳里,卻猶如利刃。
剛剛將門闔上,憋在眼底的淚水,終于再也忍不住紛紛滑落,伸手一抹,滿手皆是冰冷的涼意。
何繼楠本來性格極沉著,今天不知為何,只是坐立不安,負著手在屋子里徘徊,走了好幾趟來回,又看看墻上掛著的鐘,心中煩躁。
這間大辦公室是葉智宸日常處理軍務的地方,墻上掛了好幾副軍事地圖,桌子上堆著小山一樣的軍報、電報、來往文書,另外還隔著好幾部電話。這種雜亂無章的擺設,更叫人心中添堵。
他坐了一會,起身又踱了幾步,聽著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心里越發燥悶,窗外是小小的一所跨院,天色已晚,那園子里小小的一個花園,園中花木葳蕤,再往前看去,門口的崗哨站在那里,隱約可以看見里面的巡邏侍衛走動。心下難耐間,剛剛拿起電話筒,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推開,楚溪繁灰頭土臉地走了進來。
見楚溪繁這副樣子,何繼楠雖然已經猜到了幾分,卻猶是問:“怎么樣,找到了嗎?”
楚溪繁卻看了看里面的辦公室,問何繼楠:“四少在里面嗎?”
何繼楠說:“今天一整天都在這里,為著搜捕江城默的事,已經問了我好幾次了。”
楚溪繁聽了這話,臉色不由變得更難看了,“我派人城內城外搜尋了兩天,最終仍是一無所獲,四少若是知道,定是要大發雷霆。”
果然,楚溪繁進去將情況報備后,葉智宸大為光火,急怒之下大罵楚溪繁無用,楚溪繁聽著他的訓斥,也只是垂頭不語。葉智宸雖是發了一頓脾氣,最后猶是下了鐵令,“楚溪繁,我不管你要動用多少兵力,也不管用什么辦法,限你三天內給我將人找出來,若是辦不到,我撤你的職!”
楚溪繁看著葉智宸額上跳動的青筋,一時間只是冷汗直冒,他知道四少向來說到做到,故而硬著頭皮道:“是,屬下一定竭盡所能!”
訓斥了楚溪繁一頓,葉智宸的一腔怒火,猶是沒有完全發泄,隨手抓起電話旁的煙灰缸,就往地上一摜。侍衛們見他大發雷霆,皆是屏息靜氣。
何繼楠雖在外面,卻將里面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挨訓的不是自己,他猶是心驚膽跳的,仿佛身臨了一次毀滅性的地震,待到楚溪繁一臉灰敗的走出來,他忍不住搖頭道:“看來四少這回是動了真格,楚兄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一下子,楚溪繁的表情更是比哭還難看了,長嘆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盡力而為了,怕只怕,江城默早已經離開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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