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們家東航沒福氣……
何田玉望了戰鷹一眼——那孩子乍一看,跟自己的兒子真有幾分相像,冷冷的面容,生人勿近的氣質,讓人看了就覺得要敬而遠之。
但是,再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孩子跟蕭東航的區別——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何田玉不得不說,這孩子比自家東兒長好看多了。
蕭東航面容冷峻,在軍人生涯中受過嚴苛的訓練,出過無數次生死任務,所以他的五官就算很好,也被那軍人生涯給磨礪得粗糙黝黑。
而且蕭東航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疤不下幾十處,尤其那雙手,更是傷疤無數。
可是反觀這孩子,渾身上下精緻光滑,絲毫沒有粗糲毛躁的感覺。
那雙手更是骨節分明,溫潤如玉,絲毫沒有拿槍的老繭,更沒有一絲傷疤——連何田玉身爲女人,都有些汗顏自己的手沒有這孩子精緻。
這樣的孩子,跟自己兒子實在不是一路人。
何田玉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分明是尹海澄想東航想瘋了,大街上找到一個像東航的男人便帶回家來說是他。
尹海澄瘋,她可不能陪著她一塊兒瘋!
何田玉打定主意,得讓此人儘快離開蕭家,離開尹海澄。
可不能讓一個陌生人隨隨便便上他們蕭家的大門,把海澄這好閨女都給騙了去。
戰鷹望著庭院裡的那株開花的樹,察覺到何田玉不善的目光,嘴角微微一笑,目色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的笑容讓何田玉更加戒備擔憂,她將尹海澄拉到一邊,不無擔憂地:“海澄,這孩子真不是我家東兒,你可別上當受騙。”
尹海澄無奈,她知道自己認定的事情在外人看來有些荒唐,但是她真的很確定:他就是東航!
“媽,有些時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要用心去感受……爸爸也認出他是東航,媽,你要相信我!”尹海澄認真而鄭重地說道。
說到蕭應欽,何田玉就更加擔憂了:“你爸爸得了老年癡呆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連我都認不出來了,你居然相信他的話?他那是思念東兒過度——唉,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認死理呢?”
尹海澄抿嘴輕笑:“媽,你相信我的直覺,不會錯噠。他就是你的寶貝兒子,只不過換了一張臉,還失去了記憶。沒關係,我會幫他把記憶找回來的。”
尹海澄信誓旦旦,自信滿滿。
何田玉笑出聲來,紓解掉眉宇間了一絲憂鬱。
她輕戳她的額頭:“你呀,真是個傻孩子,人家明明不是東兒,你非說人家是,他跟我家東兒是兩個人啦,你可別認錯了。”
尹海澄撒嬌:“媽,你就信我一次!真的!連嫣然見他一次,都喜歡他哦!”
何田玉驚訝:“嫣然也見過他?什麼時候的事?嫣然不是不愛跟陌生人說話嗎?”
一說起蕭嫣然,婆媳之間的話題自然多了起來。
戰鷹耳朵尖,聽到幾句話後,便想到機場上遇到的那位美麗小女孩——烏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信任地望著這個世界,小小的嘴巴總是緊緊地閉著,只有看到她母親時纔會露出開心的笑容。
是她的女兒吧?長得跟尹海澄很像。
但是跟女兒在一起的時候,居然會把女兒弄丟——這位母親實在太不稱職了。
戰鷹皺眉,準備找個機會好好說說那女人。
一個洪亮的大嗓門打斷了這裡的平靜:“東航,你怎麼躲在這裡?一個大男人怎麼老跟著女人在一起?沒出息,走,跟我去書房,我們爺兒倆好好聊聊。”
白鬍子的蕭應欽大喇喇地出現在庭院中,將戰鷹一把抓住,跟邊上兩個女人招呼都沒打一聲,便往外走去。
速度快得讓何田玉和尹海澄兩人出口阻止都不行。
尹海澄偷笑:“媽,你看,爸爸就認準他是東航了呢。”
何田玉朝她翻白眼:“他胡鬧,你也跟著瞎胡鬧。對了,你剛纔說真的?真要把嫣然也接過來?”
張山叼著菸捲,吊兒郎當地帶著兩個小弟在後面晃盪。
小弟在旁邊嘀咕:“老大,我們什麼時候去擺平那個女人?”
張山斜眼:“聽命令。”
另一小弟也嘀咕:“現在的有錢人真閒著沒事幹,泡個女人總要叫我們出場演反派人物——老大,你怎麼不告訴他們我們黑社會是有原則的!是很忙的!”
話音剛落,這小弟頭上就捱了一記拳頭。
張山一臉的怒其不爭:“一看你們這羣人就知道是不入流的混混!什麼叫原則?掙錢才叫原則!這次友情出演,那位老闆給了八萬塊——知道八萬塊什麼概念嗎?可以給你們嫂子買五平米的房子!出場半小時,勞務費這麼高,美差啊!況且在你們嫂子面前還可以說我們掙得是乾淨錢,是跑龍套的——這點你們嫂子最欣慰了。”
小弟捂著腦袋,慌不迭地點頭,同時心中抱怨:這個老大什麼都好,就是懼內了點。
“你是我的心呀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中四分之三……”
一首淋漓盡致表達出張三對老婆愛的爛大街歌曲這時響起,張三立刻接聽:“喂?白哥,現在就要動手了嗎?”
正向前走的黎瑞思聽到後面大喇喇的通話聲,心裡打了一個激靈,浮起一陣不妙的預感——動手?是對她嗎?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黎瑞思看看周圍,發現這條小巷裡居然沒什麼人?遭了!
她抓緊自己的提包,加快了行進的步伐。
“哎喲,那小妞走快了!”後面一小混混發覺了她的企圖。
張三拍了一下那小弟,斥責:“你聲音能不能小點?打草驚蛇了都!”
小弟苦臉:貌似最先打草驚蛇的是大哥你吧?
張三嗓門兒倍兒亮:“再等等?時機未到?我說白哥,你老這麼叫我們乾耗也不是個事兒啊,我們都跟了半個多小時了,這辛苦費可得多算點——兄弟們走得腿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