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急促的門鈴叫醒景玉沉睡的思緒.
僵硬地眨了眨眼,景玉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天已大明。
門鈴無休止地叫著,景玉像是沒有意識的木偶,盯著聲源發呆,過了片刻,她起身,習慣性地去開門。
經過餐桌時,景玉被椅子絆了一下,回憶如潮水般涌向腦海,讓她窒息!
提前兩天醃好的臘肉,從早上就開始熬製的雞湯,還有她特意從網上學來的雕刻,一樣一樣,都是她的心血,可現在,它們卻都原封不動地躺在這裡,成爲她恥辱的見證!
她,真的好自不量力,好自以爲是!
如果她什麼都沒說,是不是就不會出事?如果沒有出事,這些菜是不是也不會嘲笑自己?
想到此,景玉魔怔似地坐下,抓著飯菜不斷地往嘴裡塞,然後用力地吃,用力地咽,直到咽不下,伏在桌上大哭。
門鈴如一道道催命符,響得更勤!
“恆!”伊尹趴在門上聽著房內的動靜,心急如焚地看向仲恆,
仲恆也急,無奈,猶豫再猶豫,只能一腳將門踹開。
屋內的畫面讓破門而入的兩人看呆,安胥只告訴他們去看看景玉,誰料到會是這麼嚴重!
“景玉姐,你別吃了!”伊尹跑過去,打掉景玉手裡殘存的食物。
“呃,嘔……”景玉捂著嘴打了個嗝,纔剛下肚的食物便爭相涌了上來。
“嘔,嘔……”
“景玉姐!”伊尹心疼地拍著景玉的後背,希望能借此減少一些痛苦。
吐過之後,仲恆端來一杯溫水,景玉只喝了一口便被嗆到,鼻涕口水灑在桌上,沾到衣服上。
仲恆抽出紙巾,一邊替景玉擦拭,一邊吩咐伊尹:“去放水!”
伊尹點頭,飛快地跑向浴室。
對於仲恆的體貼,景玉並不領情,條件反射地推開仲恆,冷言吼道:“你別碰我!”
景玉的身體有點虛,沒有推動仲恆,反而把自己彈出去,直直地跌向地面。
“景玉!”仲恆手快地拉住景玉,將景玉鉗在懷裡,心塞難當地道:“景玉,你看清楚,我是仲恆,仲恆!”
“你走開!”景玉扭動身體,可仲恆的手臂像鉗子一樣,牢牢將她夾住。
“水好了!”伊尹匆匆跑回,看著失控的景玉不敢上前。
仲恆嘆氣,轉而握住景玉的手臂,心平氣和地道:“景玉,事情已經發生,逃避沒有用,你振作點兒!現在乖乖去洗澡,我給你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你不出來我們幫你洗,乖,聽話!”
說著,半哄半嚇地把景玉推進浴室。
轉身看向餐廳的一桌子好菜,仲恆招呼伊尹收拾屋子,早知道他們昨晚就來了!
收拾完外面,仲恆推開臥室的門,入目的是滿室狼藉,果然,昨晚有事發生!
仲恆挑起安胥留下的皮帶,眼尖地發現上面有乾涸的血跡,不禁苦澀地笑起來,原以爲月色的衝動已是極限,原來還有更厲害的,爲什麼偏偏是景玉?
。。。。。。
“恆,半個小時過了!”伊尹盯著浴室的門,不安地問。
仲恆站到伊尹旁邊,搖頭笑道:“沒事,再等等!”
兩分鐘後,景玉拉開門,看到兩人,一臉戒備。
“景玉姐!”伊伊興奮地叫道,想要上前,卻被仲恆攔腰抱下。
“去換件衣服,我們在外面等你!”仲恆毫不吝嗇地用了他最溫柔的笑容。
浴室裡只有睡衣,景玉需要換衣服,換做平時,她會感動於仲恆的細心,但是現在,她已麻木!
換過衣服,景玉來到客廳,她很清楚安胥和仲恆的脾氣,如果不是他們自願,她休想能請他們出去,所以除了面對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仲恆坐在沙發上,見景玉出來,往邊上挪了挪,笑容滿滿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笑道:“過來,擦藥!”
景玉低頭,僵持了幾分鐘,然後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伊尹拿過藥箱,蹲在景玉身前爲景玉擦藥。
仲恆坐在一旁打量了景玉,見景玉不再劍拔弩張,便試探著朝景玉挪了挪,笑呵呵開口:“喂,是安胥惹了你,我們是無辜的吧?”
景玉一秒由溫順小綿羊變身邪惡大灰狼,瞪著安胥言之鑿鑿地質問:“難道你不知道月色是陸氏的,不知道他故意不給我解藥?”說著,眼中浮現霧氣。
仲恆愣住,怪不得景玉對他如此疏離,原來是露餡了,可恨的安胥,竟然沒告訴他!
“你都知道啦!”仲恆也不掩飾,大大方方承認。
景玉歪過頭,不想和仲恆交流。
伊尹把纏在景玉手腕的繃帶固定好,坐回仲恆身邊。
仲恆揉了揉伊尹的腦袋,轉頭對景玉說:“我不清楚你知道多少,但既然最重要的你都知道了,我就再多說一些兒。沒錯,月色是陸氏的,安胥也確實趁人之危了,可是景玉,你知道安胥聽到你去月色,他有多緊張嗎?他在乎你喜歡你,伊伊都能看出來,我不相信你沒有感覺,有幾個男人能坐懷不亂,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人!”
“景玉,你是受害者,安胥就不是了嗎?喜歡一個人沒罪吧,爲了顧及你的感受,他把一切都憋在心裡,他圖什麼,還不是想讓你過的快樂?”
仲恆越說越激動,還好伊伊悄悄拉了他的衣角,纔不至於讓他說出更理所當然的話。
仲恆握住伊尹的手,然後又朝景玉湊了湊,好言勸道:“景玉,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對你們都好,只是睡了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
伊尹探出小腦袋,也勸道:“景玉姐,你就原諒安大哥吧,他對你真的很好!”
“就是因爲他對我好,我也信他,所以我寧願在月色和我發生關係的是別人,任何人都可以就他不行,爲什麼要告訴我,我寧願被騙!”景玉歇斯底里地吼道,眼淚簌簌落下。
景玉的話點醒仲恆,原來他們一直糾結在不同的問題裡,確實,站在景玉的角度,安胥就是背叛,被最好的朋友背叛,換成是他,恐怕也很難接受吧!
仲恆無顏再勸,拉著伊尹起身,無奈地道:“景玉,安胥不對,但是錯誤已經鑄成,指責已經無於事無補,門我已經修好了,你休息吧,我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