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數(shù)年而過,烏龍縣里的初識,那個陽光爛的早晨;五洲酒店火場的奔逃,還有那長街上的一吻傾情;再往后,再往后仍舊是歷歷在目,平安小區(qū)里的溫柔鄉(xiāng)中耳鬢廝磨,再再往后,是那個案子的艱難繁復,就像倆人的關系一般慢慢由近而遠,直到蔣姐絕決地踏上飛機,那一刻的絕然,那一刻沒有多少留戀的絕然,讓萬念俱灰的簡凡落寞而走,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簡凡知道,無論倆人的愛有多深,永遠也沖不破現(xiàn)實的壁壘,情深愛濃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在某一刻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間,又過得好慢、好慢……
在回憶中徜徉的簡凡洗了碗、拖了地、擦了桌子,然后又把地拖了一遍,直到再沒有家務可干的時候,看看時間剛剛過去了一個小時。
對,家里,這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杏兒的家里,一晃數(shù)年,不知道記憶中是否花容依舊,可自己已經(jīng)是心已難再。如果把現(xiàn)在的生意向前推進數(shù)年、如果早一點有今天的覺悟、如果哪怕遲一點認識蔣迪佳,那或許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可現(xiàn)在……
現(xiàn)在恐怕是一切都為時晚矣。簡凡心里升騰起無限的留戀和懊喪,別說有杏兒的相親相愛,即便是沒有杏兒,恐怕自己也沒有機會再走一次回頭路,就像那次刻骨銘心的初戀,仍然脫不了伊人已嫁、新郎非我的結(jié)局。
忘不了,總是騙著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的一切,可不經(jīng)意的撩起,一怒一嗔的嬌靨、一顰一笑的月貌像刻在心里的烙印,總是那么清晰地反饋在眼前,讓簡凡在猶豫和彷徨中若有所失,也讓他在這種擔心和期待中煎熬,讓他在舊情和新歡之間權(quán)衡,干完了家務,又是長時間地坐在簡陋的書房里,半躺著,想著蔣姐、想著杏兒,甚至于還回憶著初戀的香香,更甚至于還想到了胡姐,在情與愛里迷亂過、沉淪過、放縱過,也哭過、也笑過,等到一切都經(jīng)過之后,留下的是如此地悵然若失,因為不管對于生命中哪一位愛過的女人,都懷著幾分歉疚。
哎……聲幽幽長嘆,在空蕩蕩的家里格外地清晰,嘆息了良久,仍然是嘆息……
…………
…………
十一時,迎西街上,當簡凡把車停好站到街邊時,依然從悵然若失的感覺里沒有自拔出來。就在眼前不遠的馨友茶樓里,早上和快中午告訴簡凡的都是曾楠,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聽到蔣迪佳的聲音,更不知道為什么還要選這么一個幽靜的地方邀約。
是生意?還是舊情?抑或是二者兼有,更或是兩者皆無,僅僅就是想再見一面而已?
說不清,即便是簡凡心思再靈巧也說不清,對于蔣姐簡凡從來都不愿以哪怕一點的陰暗心理來猜度,在他的心里,那是唯一一個真善美的化身。
說不清、道不明、堪不破,恐怕也就這情之一字了。
簡凡環(huán)視著四周,人如織、車如潮、多年過去了自己仍然是這蕓蕓眾生中不起眼的一員,和曾經(jīng)懵然四顧的站在大原相比,此時的心態(tài)只不過多了幾分從容而已,只是這份從容也剛剛被熾盛的思念打破了,又是懷著那么一種患得患失的心理踱步著,越近,心里那種情怯的感覺就越真切了。
幾步路程走了足有十分鐘,最后才咬牙走進了門廳,穿著唐裝的茶妹掀簾邀著,輕言細語地問著簡凡,一報座位,直領著簡凡上了二層。氤氳著茶香的走廊、古色古香的隔斷包廂、擺著各式名茶的柜臺、穿著古樸的服務生、拎著長嘴鐵壺的茶妹,霎時進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直領著標著枉凝眉的客廂,正要推門的服務員被簡凡攔住了,示意著自己進去,那服務員笑了笑,做了請勢悄然告退了。
環(huán)顧著,各包廂都是以詞牌、曲牌名命名的,雖然簡凡肚子墨水不足,可對于這個標著枉凝眉的三個字若有所想,這仨字,好像正符合自己的心態(tài)和境遇,不知道是不是蔣迪佳有意找到了這么個地方,沉吟了良久才輕叩著門,包廂里響起了一聲久違的聲音:請進!
簡凡稍稍遲疑了一下子,機械地推門,房間里臨窗的矮桌旁,正坐著數(shù)年思之難見的蔣姐,螓首低回,蛾眉微蹙,見到來人的時候,那張讓簡凡魂牽夢縈的嬌厴,終于綻開了如花如月的笑容,于是簡凡也笑了,霎時間心里的彷徨和焦慮在這一笑中煙消云散。
“你……還好么……”
倆個人,蔣迪佳發(fā)問在前,簡凡出聲在后,卻不料倆人幾乎是同時問著同樣的話,又是同時省悟到了這等陌生的尷尬,又是同時的相視一笑,都覺得這個問題本不該問。
簡凡眼里的蔣迪佳依然嫵媚動人,歲月似乎特別眷顧蔣姐一般,不忍在她的身上留下哪怕一丁一點痕跡,除了眉宇間淡淡的愁容,簡凡根本看不出和三年多前分別有什么明顯的變化。而蔣迪佳也知道哥哥不得已禮下于人求之,更或者從他已經(jīng)從容的笑容中、從瀟灑的步履中,已經(jīng)感覺到面前的簡凡也不可同日而語了。
于是都知道了,都還好。
“坐……我做主要的鐵觀音,秋茶,味道很醇,香重韻長,你喝得慣么?”
蔣迪佳輕聲地問著,擺著面前怪模怪樣的公道杯和小如酒盅的茶碗,只注意著蔣迪佳那雙修長、白皙雙手的簡凡又是弱弱地點點頭,等蔣迪佳起身時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放著的炭火小壺已經(jīng)咕嘟著冒著蒸汽,等客已久了。
茶韻簡凡倒不覺得,不過蔣姐依然輕盈如風、款步如柳、笑厴如春的風韻,霎時間讓簡凡如醉甘漿般未醉先醺,目光不離蔣迪佳左右,即便簡凡周身沒有審美細胞,也審視得出蔣姐那種讓人肅然起敬,讓人生不出淫邪之念的高雅之美。多少年了,仍然是那種感覺,站在蔣姐面前就有點形穢。
沒有說話,蔣迪佳輕捻著小壺,手輕揚著,白練似的水長長的揚進蓋碗,片刻的悶著又傾進公道杯,洗茶一遍浮沫已去,又是手腳麻利地幾揚壺口,悶茶,出水,進杯,分茶,動作輕盈熟練,煞是美觀,清綠郁郁的兩碗茶直放到了簡凡的面前,霎時間茶香逼人,直透進了心肺。
很香,簡凡閉著眼,端著茶碗,熱騰騰的茶水,濃郁郁的茶香,在鼻前長長地嗅了一氣,一揚而盡,咕嘟一口全下肚了,放下了茶碗,蔣迪佳的手伸著,又倒上了,笑著評價了句:“呵呵……喝鐵觀音要品啜,你這喝法是牛飲……”
簡凡憨憨地笑笑,看著蔣迪佳的喝法,兩手端著精致細小的茶碗、輕啟朱唇貝齒如編,手傾時眼已閉,像魚吻一樣吸吮著細細的茶碗,茶水消失了,那張精致的笑厴上顯出了淡淡的愜意。這是標準的品茶,不過注目著的簡凡并不是在學習喝法,而是在生怕有失地看著面前的蔣姐,眼閉時長長的睫毛閃著,翹翹的瑤鼻動著,滑膩的面龐上,依然白如凝脂吹彈得破,此時也才注意到和以前的蔣姐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在頭發(fā)不再像波浪般地傾瀉,而是在頭上高高挽了個髻,少了幾分俏皮和活潑、多了幾分莊重和貴氣。如果不是她身上咖啡色的絨線衣和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恐怕會讓觀者以為是從畫中款款走出來的古典仕女。
不過簡凡的腦子里缺乏高雅這根弦,看著蔣姐的時候就走神了,神思恍惚中似乎回到了陽光燦爛的烏龍初識,在撫著蔣姐的秀發(fā);似乎回到了晉安長街之外相擁著,在盡情地吻著;更似乎倆個人正坐在溫曖如春的小巢里呢喃,往事歷歷,俱在心里,美人如玉,就在眼前,連他此時也有點迷懵,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僅僅是在夢中、在臆想里發(fā)生過的一樣,也似乎自己此時身處的是夢里、是云里、是霧里,哪里都可能是,就是不是在現(xiàn)實里。
“又走神了!?”
蔣迪佳嗔怪了,抿著嘴,像是不悅,這個表情是簡凡最喜歡的嗔怪。愈發(fā)顯得蔣姐嫵媚了。
“哎……改不了了。”簡凡回過神來了,自嘲著:“我這輩子就這德性了,見了美女就不能自己。”
“呵呵……那樣挺好,沒有什么需要改變的。”蔣迪佳淺笑著,又斟上了一杯,簡凡也笑了,仍然喜歡這個樣子的蔣姐,總是那么寬容,總是一言能化去簡凡的自慚形穢,總能讓人有一種親和和如沐春風的感覺,品著不知道第幾杯茶,簡凡終于從初見的喜色中恢復到了正常狀態(tài),笑著問著:“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告訴我,還讓曾楠通知我。”
“我十一就回來了,不過聽說你又惹上了點什么事,就沒有打擾……很嚴重嗎?”蔣迪佳說著,有點征詢似地問道,簡凡一笑置之:“沒事,都過去了。”
“嗯……”蔣迪佳搖搖頭,幾分責怪的眼神,輕輕說著:“都不是警察了,為什么還要陷進和自己不相干的事里?哎……你總是讓人那么擔心,什么時候才能安定下來。”
“我……呵呵……”簡凡突然語結(jié)了,笑了笑掩飾著無話可辯,眼看著蔣姐又注視自己,卻是知道臉上那道疤和此時的氣氛確實有點沖突了,又是有點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半邊臉,這道讓簡凡引以為豪的傷疤現(xiàn)在成了污點一般有點不好意思現(xiàn)人的感覺了。
三遍過后,再出蓋碗的茶水就有點淡了,也像初見時驚喜,慢慢地化做熟稔,似乎在倆人間依然沒有什么隔閡,慢慢地開始談笑風生了,即便是心里有點戚戚,也被倆個人刻意地隱藏著,好似生怕破壞這數(shù)年來的第一次晤面似的。不知道是心里還有著那份牽掛,還是對于分手有著那么一份怨念,稍稍幾分熟稔之后蔣迪佳換水的功夫,突然間復雜地眼神盯著簡凡問了簡凡一個猝不及防的問題:“簡凡,分別三年多了,你想過我嗎?”
“想過。天天想夜夜想。”簡凡脫口而出,霎時逗得蔣迪佳撲哧一笑,手指一抬再指簡凡的時候,這是要揭破謊言的動作,簡凡嘿嘿笑著解釋著:“雖然沒那么嚴重,可肯定想過了。”
“那為什么你根本沒有打聽我的消息,沒有問我哥,沒有問過何秘書,也沒有問過曾楠,甚至于我前兩年有幾次問起曾楠,連她也不知道你在哪兒?……我一直覺得,你心里根本沒有我。”蔣迪佳撅撅嘴,似乎這份怨念還沒有消散。
女人或許都有這種小心思,即便是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即便是前夫舊友,也有點不可理喻地重視自己在對方心里的位置和看法,更何況原本就是喜歡過和愛過的人。只不過這么一問讓簡凡會錯意了,霎時懵了,愣眼看著蔣姐,可不知道這如嗔如怒的表情從何而來,依然像多年前受了委屈等著自己哄著她高興一般,可現(xiàn)在,咱不是沒法子摟懷里哄不是,有點手足無措,稍帶著幾分緊張說著:“姐,我怎么想的,你還不知道……要不是你媽插一扛子,現(xiàn)在咱倆沒準小孩都有了。那次失戀是我受到最重的打擊。比挨那槍還厲害,好幾年才返過勁來……”
“呵呵……哈哈……又胡說。”蔣迪佳被這幾句逗得花枝亂顫,幾次掩著嘴怕開懷笑得失態(tài),不經(jīng)意間還隔著桌子擂了簡凡一拳頭,笑了良久才看著簡凡,很正色地問著:“我聽曾楠說,你有女友而且快結(jié)婚了?”
“嗯。”簡凡點點頭。
“你很愛她嗎?”蔣迪佳問。
“嗯。”簡凡又點點頭,詫異地看著蔣姐,此時的蔣姐像媒人一般,手交叉著托著下巴,似乎在審視對方,眉眼里幾分笑意,幾分促狹,幾分調(diào)皮地問著:“你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所愛,又堅持要見我……有什么企圖!?”
“企圖!”簡凡一愣,笑了笑,恐怕自己的德性會讓蔣姐認為趁機要挾、想舊情復燃什么的也有可能,不置可否笑了笑:“其實就想見一面而已,如果有企圖,企圖已經(jīng)達到了。”
“就想見見?”蔣迪佳不太相信地問。
“嗯,就想見見。”簡凡點點頭。
“其實我沒有打算回來,不過那次別后總讓我心里也覺得不踏實,就像一直有件什么事牽著一樣,我也沒想到蔣家和你再次有了交集,既然見到了,有些話憋著我也難受,我選擇分手,其實不僅僅是我媽的原因,你懂嗎?”
“半懂不懂。還有什么?”
“還有,你做了一件讓我不能原諒的事。”
倆個人輕言細語說著,沒有怨、沒有忿,就像在說一件不相干的小事而已,蔣迪佳心平氣和地說著這些,簡凡看得出蔣姐已經(jīng)從那份感情中超脫出來了,也只有超脫了才能如此坦然地面對,一說到不能原諒,簡凡鼻子吸了吸幾分糗色,蔣迪佳側(cè)著頭問上了:“知道什么事嗎?”
“知道,把哥提溜進去那事唄。”簡凡說道,蔣迪佳的臉色微微變化,說到這里,簡凡長嘆著,欠著身子干脆直來直去了:“還有往你家放竊聽的事吧?”
蔣迪佳眼皮一跳,笑意盡失了,幾分氣結(jié)地看著簡凡如同搗蛋淘氣干了點小事的不屑口吻,悻然說著:“你比誰都明白,你和我哥差不多一個樣子,他是損人利己,你是損人不利己……能告訴我為什么那樣做嗎?我一直覺得我看懂你了,可現(xiàn)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你一無所知,要是你很愛我的話,為什么要讓我們家陷于這么尷尬和難堪境地?要是就為了積功升職的話,為什么后來又選擇離職?”
“其實我沒有那么復雜,我當時捕獲到了信息,洗錢和你哥有關,就想著憑這事給你家里示好,賣個人情,說不定能挽回你媽媽對我的看法……不過我錯了,她是從骨子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這個不值一錢的小警察,我當時除想讓她看看小覷別人的嚴重后果之外,沒有其他想法。”簡凡神情有幾分不自然地說著,幾次躲避著蔣迪佳的目光,那件事瞞不過蔣家,也就是那件事徹底埋葬了倆人之間的感情,簡凡豈能不知,停頓了片刻,簡凡又釋然地輕聲說著:“對不起,我一直想挽回,可沒有想到越想挽留干得越糟糕,從你踏上飛機那時候起,我心里后悔極了……其實想見你一面,就是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為你把我們家拖進泥潭的事?”蔣迪佳插了句,聲音里不怒不慍。
“不,我承認我有點卑鄙無恥,可你家給走私洗錢也高尚不了,這件事不需要道歉。”簡凡直了直身子,這句惹得蔣迪佳真有幾分不悅之色了,隨口問了句:“那為什么?”
“為了我們的感情給你造成了負擔,為了我的魯莽給你造成的傷害……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會好好愛你,好好呵護你;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的話,我一定會放下那不值錢的尊嚴不會頂撞你媽媽;如果再讓我從頭開始,我一定會和以前的我截然不同……可一切都來得那么突然,又走得那么迅速,一點點機會都沒有給我……”
簡凡幾分動情的說著,看著蔣姐,幾次無奈地移走的目光,又不忍地把目光再移回來,緩緩而來的話慢慢冰釋著蔣迪佳臉上的慍怒,簡凡說完了良久,蔣迪佳才從這份無奈、這份蒼涼、這份深情中省過來,再看著那張英俊的臉上,被一道疤痕橫亙,變得有幾分猙獰,有幾分落魄,有幾分滄桑的男人,下意識的伸著手,輕柔地、動情地,撫過那傷痕橫亙的臉,隆起的傷痕讓蔣迪佳的手有點抖、有點顫,簡凡被這瞬時的溫存搞得稍有不適,下意識躲避著,一躲,一閃,蔣迪佳也意識到了倆人的身份,觸電似地縮回了手。
微妙的變化,又讓彼此一愣,期待那么溫存,只不過溫存來時又下意識的抗拒,四目相接的時候又一次真切地看到了對方,都省悟到了曾經(jīng)的戀人在心態(tài)上已然是形同陌路,永遠再找不回那份親密無間了。
“都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良久,蔣迪佳手撫著額頭無聲無息地消滅了眼角既來的溫潤,掩飾似地回身提著小壺,又一次沖進了蓋碗,等水再出的時候,濃郁的綠色變得很淡很淡,輕輕地說著:“……還記得在我家喝茶嗎,我爸爸說茶有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我嘗過了;第二道甜似愛情,我也嘗過了……第三道是淡若輕風,今天也嘗過了……”
無盡的愁緒從話里細細流出,輕輕地茶碗放在簡凡面前,淡淡的茶色,再看蔣迪佳的時候,那長長的睫毛眨著,一瞬也不動地凝視著簡凡,像在勸茶,像在欣賞,像在找回曾經(jīng)的記憶,不過開口卻是說著預料中的那句話:“……雖然我一直也想見你,可這次是我哥非要讓我回來的,我不太懂生意上的事,不過我哥說你手里的秘方能挽救九鼎的頹勢,你不要有顧慮,我不是來請求你,也不是拿我們以前的感情要挾你,只是我覺得你現(xiàn)在同樣也需要九鼎這樣一位合作者支持和出資,這對于雙方都是雙贏的事,可我聽說你根本沒有給九鼎坐下來談的機會,為什么?是因為以前的恩怨么?還是記恨著我媽媽對你的態(tài)度?”
“什么都不是……走吧,這其實也是我的一個心結(jié),到解開的時候了。”
簡凡端著茶碗一飲而盡,起身邀著蔣迪佳,款款而起蔣姐帶著幾分詫異,倆人并肩出了茶室,偶而瞥眼看著款款步態(tài),輕盈地走在身側(cè)的蔣姐,突然間回味到了茶過三道之后那種味道,是一種香雖盡去,仍有韻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