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問題，能用淚水解決掉。卓曉深刻知道這一點。

她在黑暗中久久不能入睡，往事像電影般從心頭閃過，她試圖從中尋找一些挽留婚姻的理由，可想來想去。溫存的記憶太少，傷心的回憶太多。她的心中忽然想脫離開這個生活環境。怎麼脫離呢？離婚吧。

雖然這個念頭讓她自己也嚇了一跳，但是她感到無比的輕鬆和愜意。

她決定了：離婚。

第二天一早起牀，她雙眼浮腫，眼圈都是黑的。瘸著腿與沈度刷牙時打了照面，她平靜地對他說：“擬定離婚協議，我們離婚吧。”

沈度刷牙的手突然停住了，他仔細想了一下，沒有聽錯，啪的一聲把牙刷摔在地上，憤怒從滿嘴的泡沫中迸發出來：“你他媽瘋了！離婚？！我告訴你，這輩子，你想都別想！”

他的心中慌得很，這個女人！自己也不過在外面揮舞了幾下下彩旗，對主會場有些疏於打理，怎麼那桿大旗那麼脆弱，就轟然倒下了呢？

他在心中迅速排出了自己的離婚等式。離婚＝財產分割＋骨肉分離。更是覺得自己檢了芝麻，丟了西瓜。

卓曉冷冷地看著他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曾經這個男人是她的全部。她的最美好的時光和萬般柔情，她都獻給了他。可是，他珍惜過沒？

她還是用了平靜無波的音調，說道：“我想夫妻一場，我們最好協商解決，上法院這一步，實在太難看，能不走就別走吧。”

沈度的心瞬時空落落的。是啊，她在他身邊的時候，給他料理一切，他認爲是理所應當，他還那麼喜歡挑她得毛病，總覺得她做得不夠好。現在聽她這麼說，怎麼心也會抽緊，那麼難受呢？

他用憤怒掩蓋內心的慌亂，撿起地上的牙刷，重重的扔進了垃圾桶，收拾東西走了。

卓曉無力地靠在牆上，似乎在積蓄力量。

下午沈度早早下班，從幼兒園將沈易奇接回了家。在回家途中，父女倆進行了下面的對話。

“奇奇，想吃好東西不？”

“想。”

“那你記住，回家和媽媽說，希望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好不？”

沈易奇不愧是辯方律師沈度的女兒，本著懷疑一切的態度，問道：“爲什麼呢？”

沈度頓了頓，可真難回答啊，可是也得回答，他的婚姻成敗也許就在此一舉了！

“奇奇，你想離開媽媽嗎？”

“不想，奇奇最愛媽媽了。”

“奇奇，你說爸爸媽媽不在一起，你就會有新爸新媽媽，你願不願意？”

沈易奇睜大了眼睛，面露害怕的神情：“你是說後爸後媽？”

沈度給嚇了一跳，想不到自己女兒已經有這思想了。

沈易奇不屑之：“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有一個就有後媽，天天打他，我早知道了！”

看來，幼兒園教的，不僅僅是識字算術啊。

沈度一路給女兒洗腦，灌輸著自己的思想。

沈易奇到家後，親熱地偎依在卓曉懷中，親熱一番過後，就纏著媽媽給她講故事。

在沈度用美食的諸多暗示下，沈易奇終於想到了自己的歷史使命，趕緊湊過去，親了媽媽一口：“媽媽，奇奇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卓曉警惕地看了沈度一眼，明白了他將沈易奇接回家中的目的。沈度心虛地回過了頭，只當沒看到。

沈易奇估計也被嚇得不輕，接著說服自己的媽媽：“媽媽，我不喜歡後媽，小虎的後媽會打他，還不給飯吃。”接著拉著爸爸的袖子，帶著哭音說：“我喜歡爸爸，不要後爸。”

卓曉心的抽緊了，有點埋怨沈度讓這麼小的孩子面對這些問題。她沉默了。

沈易奇愛媽媽，聽說媽媽要離開她，她比誰都難受。她看著一聲不吭的媽媽，更著急了，把這幾天從幼兒園學來的作揖用上了。她就在卓曉面前眼淚汪汪地打著拱作著揖，卓曉心頭一顫，心臟被重重一擊，疼得難受，淚已是滿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