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成立的項目組，把對周邊幾個城市辦學的環境，生源等各方面的調查形成報告，很快就放在了她的桌上。
曉曉很認真地在報告上圈圈點點，對於那些信息收集得不夠完整，對將來的預期不能確切的預估的部分，都做了標註。她從報告中選出了兩個評估下來前景比較好，而且各項指標均能適應學校的管理和人員水平的，重點提了出來，要求項目組再做更深層次的前期調研。
她召開了項目組的階段總結會。組織相關的人對項目前期工作進行了論證，提出了下一步項目組的進展方向，以及重點需要突出，加強哪方面工作的規劃。
聽著像是新聞術語，可是曉曉的確是那麼做的。
曉曉心裡清楚，現在新學校的建設和成立，那也只是個時間問題。她目前還得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新學校，怎麼說也得要比較可靠的人在那邊駐紮。
她知道，現在如果從本校這邊派人過去，那是最好。問題是本校的建設，跨度很大，發展速度很快。她一直還沒有機會和時間，進行著對店長或者相關人士的培訓和儲備。
可是總校的校長要選好，分校的校長，也不能馬虎。曉曉思前想後，將心目中的人選翻來覆去地想了一遍，基本確定了一個人，可是還得找人要……
沒辦法，誰讓她的生活一直都在這個人身邊打轉呢？何況她要的人，本來也是跟著她的……
沒錯，曉曉現在就是想把呂飛要過來，然後將他培養成分校的校長。
王逸聽到了她“要人”的電話後，哈哈大笑。寶貝，我都是你的了，所以不準東要西要地要別人，知道嗎？”
曉曉惱，好好的一句話，怎麼到了他的嘴裡，給變調變得，都曲不成聲了。。。。。。
可是她現在真的很迫切地需要，得到呂飛的援助，因爲她清楚，如果自己委任他人，撇開那人的管理才能是高是低不談，相互的信任和默契要培養起來的話，得花很多時間。
而呂飛，和自己共事的時間不短，憑著曉曉對他的瞭解，她清楚，呂飛應該能做得很好。
呂飛在曉曉再次搬家後，就沒有跟著她挪窩了，反而一直待在榮大的分公司中。考慮到他的女朋友也在那邊，曉曉當時善解人意地沒讓他跟著自己過來。
曉曉對王逸的嬉皮笑臉，已經習慣，基本上產生了抗體，她繞過枝葉，直奔主題：“陽光，我的新學校，實在很需要人的，你就把呂飛給我吧。”
這話說得，讓老王聽著有些彆扭。雖然他當初讓呂飛出國，直接目的就是幫著曉曉排憂解難來著。
他起了想逗逗她的小心思，板著臉，話筒裡官腔十足，拉長了聲調：“這個嘛，我好好考慮下……”
曉曉有些著急，答應就答應嘛，還考慮什麼，他這一考慮，自己真沒法確保，會把事情拖延到什麼時候。
王逸感到了她在辦學這件事情上的急功近利，一直想找個機會給她說說。現在，她開口向她要呂飛，王逸正好就著這個機會給她幾個小教育。
他慢悠悠地回話，彷彿很不願意同意呂飛去幫她似的。
曉曉一時沒法理解王逸的真實想法，很困惑：“陽光，難道你對呂飛還有其他安排？”
“沒有啊，寶貝，我把他留在那裡，就是爲了你生活上有什麼問題，好解決。現在這樣的情況，他與你距離太親近，那樣也不好。這是其一。”
曉曉在電話裡扯了扯嘴角，這個傢伙，這個理由真是聽起來醋意十足啊。。。。。。
他接著往下說：“呂飛沒有在學校行業的從業經驗，你非得他做這個校長的話，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哦。需要長時間的驗證。。。。。
呂飛在地產這塊，基本上已經上手了，你考慮過沒，他其實也很希望能有所建樹。可是你現在這樣將他要過去，對他來說，也是種冒險。”
王逸接著往下說：“寶貝，你的學校辦的很好，這事的確是不錯。可是親愛的，你看到沒，有很多有前景的產業，就是因爲擴張過快，稍有些風吹草動，資金鍊一斷，就出問題了。很多甚至把總店都連累進去了。最後一無所獲。”
曉曉心裡知道他說的都在理上。可是嘴上還是不服：“你這樣說是沒錯，可是還是有很多店是因爲不斷地擴張，相輔相成，才越來越好的呀？！”
王逸輕笑，這個傻丫頭，真是越來越有往女強人路上走的意思了，自己隨意一說，就趕緊出來辯解。他接著說服她：“寶貝，那些快速成型，不斷擴張，最後還成功的店面，他們的經營性質，和你的不一樣。
你開的學校，應該是越有積累，越有助於辦學。寶貝，我希望你先把手頭上的這個，給做精了，然後再考慮其他。”
曉曉同意：“你說的沒錯，陽光，我會考慮你的提議的。現在我也只是在做著前期的工作，這個過程估計或長或短，那得視情況來定。至於呂飛，我想一個好的校長，是需要培養的，我想提前些做好準備。”
話說得很委婉，可是還是很清楚地表達了她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立場。
本來王逸的言外之意，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希望她把這個學校搞好就就行了，權當業餘愛好也好，爲錢也罷，也足夠了。可是現在，看來她是有些上癮了……
看她現在的樣子，那種做事情的激情，讓一直習慣了她那楚楚可憐的王逸，還一時不適應。但是他又有著愛屋及烏的心，對她的改變還持著欣賞的心，也隨著她去了。
呂飛接到了王逸的電話，要他去幫幫曉曉。他對王逸的吩咐，想來都是言聽計從。何況曉曉和他一起共事生活了不短的時間，在他看來，曉曉對自己來說，像個姐姐般的親切。他知道了曉曉辦學的需要後，很快就過來了。
曉曉先把呂飛安排到了校長助理的位置上，然後，又招聘了一些教師和助理，跟著現在學校裡很有教學和協助經驗的班級，類似實習般地，安置其中。這樣一來，學校的班級大多跟著三位老師，增加了一位實習教師。
這種培訓模式，被曉曉一直延續了下來。事實證明，作爲新的辦學準備，這是畢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其實曉曉還有一個規劃，只是她還不敢和王逸和秦鑫說。而且那個也是她如果前面的在M國開分校的計劃順利實施的話，她下一步將採取的策略。那就是她打算回國內開英文語言學校。
她在心裡，已經將這件事情想了七七八八。而且她知道國內對英文的學習這塊，一直很有市場，國內的家長對家中的小孩的培養熱情，那恐怕是很多國家都望塵莫及的。這和國內的計劃生育政策有很大的關係，也和現在家長的素質漸漸提高相關。想想，就那麼一個孩子，家長肯定很捨得花大力氣培養。
雖說國內的語言學校五花八門，曉曉還是很有信心，她想照著自己的想法，怎麼說應該也會有一席之地。她打算不時地將國內國外的教師助理，互換位置，也就是將國外的教師助理，換到國內做教師，再給這位教師配助理。這樣不但可以讓學生可以直接和老師學習母語，還可以讓那些教師助理更加強化了第二語言。從學校的角度來說，不但可以很快解決了師資問題，還能從中節省了不少費用。
這個只是她的宏偉藍圖中的一個小小環節。當曉曉的創業思緒被打開了，加之她現在隨著學校的發展，她所站的高度已經不是當初可以相比。
高度不同，視覺也會不一樣。她現在越來越向著女強人靠攏，速度驚人。
她的創業速度驚人，世事發展的速度，也平緩不了。小王子也在長大，都已經會走路了。口中也能不時地冒出些話來，可愛又有趣，只是皮的不行。都說家中有男孩，連傢俱都要損壞一套，看來的確是不無道理。
奇奇在M國，彷彿漸漸忘掉了國內的那些經歷，她那開朗的性格，很適合國外。她很快和M國的同學打成一片，甚至於開始考慮問題和行事的風格，都帶了些M國味。
一切事情都在順利地發展著。曉曉彷彿是苦盡甘來，雖然說現在彷彿還是苦，不過已經是那種心甘情願的辛苦了，而不是原來那身心俱累的苦。
一切事情彷彿都恢復了平靜。
很可惜，才平靜了不了多久，當有一天小王子午睡，老西施趁著這個空擋，打開了M國有名的一張華語報紙，慢慢看的時候，她的眼光忽然被一個標題吸引住了。那個標題因爲與家中的某個人相關，她自然而然地看了下去，看著看著心裡一顫，毫無預兆地沉了下去。
她滿臉驚愕地看著，面部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憂，看完後她合攏報紙，趕緊拿起了電話，打給了曉曉。
曉曉受到了老西施的召喚，比平常回家的時間要早些。
小王子現在，對走路這項技術活兒，掌握得已經很不錯，走得已經很有自信了，勇往直前得很，雖然還有些踉踉蹌蹌。這讓老太太很緊張，不時跟在一旁。曉曉進了家門正好看到小王子興奮非常地咯咯笑著，不管不顧地往前奔，老太太被迫跟在一旁小跑，滿頭是汗。
曉曉對老太太非常過意不去，趕緊加快腳步，把那個搗蛋鬼撈到懷中抱著。小子發現是媽媽，也很歡欣，好歹止住了剛纔的地下活動。
曉曉抱著小王子，發現兒子身上的汗，也不會比老太太的少。她抽了紙巾，給兒子擦掉臉上的汗，手也伸到小王子的後背，那裡也是一片潮溼。得趕緊擦乾，不然一會兒涼風一吹，又容易受涼生病。
老太太趁著她料理小王子的空擋，趕緊拿了報紙，將那個版次找出來，攤在桌上，叫她過來看。
那是個聲明，字數很少，對相關人來說，卻是相當震撼。
是莫雪的聲明，內容大意就是她一心向佛，已於某年某月剃度出家，紅塵事均已了斷，請各位有緣之人不要掛念，云云。
曉曉當時就懵了。她事後纔想到，那麼小一則聲明，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看到的，何況老太太還是老花眼！其實，是她不知道老太太多年的習慣，那習慣就是看報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對廣告啓示都不會跳過。
否則，憑曉曉忙得腳不點地的樣子，看報基本是不可能的，實在要看了，也是看標題，以圖節省時間，估計十年半載都不會注意到那則聲明的。
曉曉抱著小王子，看著那則小小的聲明，簡潔、言簡意賅。卻壓得自己心頭沉極了，她忽然有了種想哭的感覺。而且眼眶也紅了。
莫雪來找自己的時候，應該是已經有備而來。曉曉眼前彷彿出現了她那微微笑著的樣子，很溫和地說：“曉曉，我想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小虎。”……
自己當時的感覺是託孤，實際上真的是！莫雪應該早就有這方面的打算了。可是，可是曉曉有著一種無力感，彷彿莫雪和自己離的好遠，她們是不同時空的人，她只能看著，卻不能做什麼。
從當初和莫雪的認識，到莫雪的寬容，和莫雪身上的種種優秀品質……她心裡非常難過。
彷彿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做出了這般選擇，心裡難以割捨和祝福相糾結，矛盾得不行。
老太太在一旁看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曉曉。心裡暗暗道：“孽緣哪孽緣！”可是她發現自己雖然痛惜兒媳婦這般。可是心中卻有著那麼一絲絲的鬆了口氣的感覺。
也許，這樣對誰都好。上次莫雪雲遊後，電話完全是關機狀態，根本不能聯繫上她。現在要找她，那是比登天還難。莫雪是獨生女，父母早亡，如果想從她的親戚關係上入手，來查找她的下落，那麼，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曉曉將小王子遞給老太太，走到電話旁，飛快地拿起，撥通了登聲明那家報社值班編輯的電話。
稍後她面色沉重地放下了電話，對方查過之後，果然不出所料地答覆她，這則啓事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預約好了。
本來她還抱著一線線希望，也許可以從中查出莫雪的下落，看來，從報社這條線，也查不出什麼了。
曉曉總覺得該做點什麼，可是，老想不起來。她抱著頭，垂頭，坐在沙發上，苦想。一條條，和莫雪相關的……
彷彿靈光閃過，對，小虎！
她忽地站起來，不遠處抱著小王子，觀察著她的動靜的老西施，嚇了一跳。
她有些著急地說：“阿姨，小虎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怎麼樣？要不，您過去看看？”
老西施被小王子成天攪得頭暈腦脹，的確沒想到自己的另外一個孫子，聽她這麼一說，恍然：“哦，對！我都沒想起來！我這就去！”
曉曉趕緊制止：“等等，吃過飯後，讓呂飛送您過去吧。”
老太太一下子想起小虎，想到小虎要是看到了這則聲明，不知道要痛苦成什麼樣，如坐鍼氈，一刻也不能等，飯也不吃，就要出發。
曉曉勸了半天，說呂飛過來也需要時間，讓老太太趁著這段時間趕緊先吃點，吃點東西纔有力氣去說服小虎讓他別難過啊，否則那去了也沒什麼作用啊。老太太聽聽有道理，
終於很勉強地坐下來，強迫自己吃飯。
呂飛被曉曉匆匆喊來，飯也來不及吃，聽說是小虎的事，也是毫不停留就要出發。和老太太一樣急切。
好說歹說，終於讓兩人都吃了點東西，送出門去。曉曉特地向老太太交代：“阿姨，這陣子，您就待在那麼，多開導下小虎吧，小王子有我帶著，還有菲傭幫忙，您不用擔心。”
老太太眼睛紅紅的，點頭。手心手背都是肉，現在也只能是誰最需要就幫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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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曉曉一樣，王逸也看到了本城的一份報紙上，莫雪的聲明。
那寥寥幾個字，給他的感覺，真的是太複雜了。
他知道莫雪的這個聲明，完全是爲了自己而發的。從她的角度，她根本不需要做這個事情。她是想向世人宣告，傳達兩個信息，一是出家是自己的選擇，二是說明她和自己已經沒有法律上的任何關係。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王逸的眼睛真的溼潤了。爲莫雪這麼多年跟著自己，最後也是完全站在爲自己考慮的角度…….
莫雪曾經說：“等小虎有了18歲…….”
王逸沒怎麼當真，可是其實她那個時候，已經有了打算了，只不過她等著將自己的最後一絲牽掛和責任，盡到。
現在，小虎剛在上個月滿了十八歲……
他和莫雪，在後期的婚姻中，雖說已經沒有了異性間的那種愛情。可是應該說他們不容置疑是有感情的。有著在這麼多年互相護持相伴的路上，一起積累起來培養起來的親情。
那種親人般的感情，以及莫雪爲自己做出的犧牲，是王逸沒法下定決心和她離婚的根本原因。他寧願一直委屈著曉曉和小王子，也一直在維護著。
王逸心裡清楚，如果莫雪不提離婚，曉曉又不逼婚，自己真的會這麼維持著現狀，走下去。
可他王逸是何其幸！遇上了莫雪和曉曉兩個退讓的女人！莫雪主動退出，曉曉也從來不會提及婚姻的任何問題。
王逸還在同一天的晚些時候，收到了莫雪的郵件。寄出地就是莫雪原來和小虎呆在一起的城市。可是王逸很清楚，其實郵件來自於當地，並不能說明什麼，她大可以委託別人來做這事。
他打開了快遞的袋子，幾乎不用看，他都能知道，裡面是什麼。
不出他的所料，是兩份離婚協議書，莫雪已經簽好了名。
內容很簡單，鑑於小虎已經成年，夫妻協議離婚。以結束多年爲孩子而維持的婚姻。然後具體落列了夫妻離婚的事項1、2、3……
內容和普通協議沒什麼兩樣。只是關於小孩和財產的分割，寫得很簡單。簡直是個框架性的。小虎請父親照顧。離婚中分割給莫雪的財產，委託王逸劃分爲兩部分，其中的一半，留給小虎，另外的一半，創立基金會，救助貧困兒童，然後再後面添加了一條，假期需要小虎每年到基金會裡做義工……
王逸看完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這是莫雪第二次給他的離婚協議，這次，他沒像上次一樣撕掉。反而是仔細地放到快件袋子裡，鎖進了保險櫃。
莫雪把事情做到了這種程度，已經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了。看來她自己也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這個婚的。否此，她不會如此決絕。
他摸了摸身上，找出香菸，叼在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莫雪就這樣跑去出家了，的確是讓他很難過，很震撼。他也知道，只要自己想找的話，一定能在某個地方，找到莫雪。
可是王逸心裡，幾乎沒有什麼鬥爭和糾葛，就做出了決定：不找莫雪了。莫雪的樣子，這麼些年過來，明顯是在隱忍地等待著小虎的長大。這些，王逸再清楚不過了。
只要她的選擇，能讓她覺得值得，讓她的心靈平靜和愉悅，那麼旁人有什麼理由去強制性地剝奪她的自由？那麼自己何苦要去反對？
王逸默默地抽了很多煙。雖然說他能放手莫雪去出家，可是那種分離時的蕭瑟感，那是怎麼也揮之不去，畢竟這是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女人！從今往後她要走那麼一條非尋常道。他心裡怎麼說都還是有些擔心，就像對自己的妹妹一樣。
也許出家的日子是清苦的，頻繁地每天做著機械地事情，不知道莫雪會不會感到不習慣？還有，如果生病了，在寺廟裡，能得很好的醫治和救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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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長串疑問，撕扯著王逸的心。他在那裡一直悶悶地抽著煙。就算莫雪真的從此就銷聲匿跡。她永遠都會是小虎的母親！何況她還曾經是自己的妻子！
不是所有婚姻，結束的時候，都是那麼讓人撕心裂肺。王逸的心情比較複雜，他和莫雪的婚姻，走向盡頭已經是不可避免。就像是搖動了很久的牙齒，自己脫落了……
可是莫雪的出家，倒是讓王逸心裡頭一陣陣的難受。從今往後，生活的都不是同一片天空了，她有她的永恆真理，小虎和父親卻是凡塵俗世中的活著。
王逸扔掉了煙，獨自一個人的家，空蕩蕩的。他忽然有了種無比的淒涼感。可是，心中，卻是如此地想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他起身，走到了家中吧檯裡，從酒架上取下了一瓶葡萄酒，高腳杯，緩緩地倒了一些，慢慢品著。
和他一樣，想享受一個人的孤獨的，還有遠在M國的曉曉。
老太太跑去照顧小虎去了，除了剛到地方的時候，給曉曉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後。就留下了。一直沒回來。
曉曉一個人帶著奇奇，帶著小王子，雖然還有菲傭幫忙，可是給兩個小孩分別洗澡，都累得夠嗆。她不得不佩服，老太太的能力，真的是不可小覷。心裡也涌上了些感謝，感謝老太太給自己分擔了那麼多…….
當然現在的情況，老太太不是重點。
曉曉先將小王子打整得睡著了。馬不停蹄地到另外一間房，給女兒講故事，奇奇現在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睡。她講啊講，直到女兒聽著聽著，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曉曉拖著沉重、疲累的步伐，終於可以回房間休息。
看著房間中小牀上小王子那恬靜的睡顏。曉曉心裡都感覺舒暢了很多。她輕輕給兒子掖了掖被子。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兒子，看了很久，轉開了眼睛。
她走近大牀，面朝下，直接撲倒在那張大牀上。將頭深埋。本來可以讓全身都舒暢的一個動作，曉曉做起來是哪裡都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爲什麼了，居然埋頭在牀上，哀哀地哭了起來。
她過去心中一直深埋的諸多情感，彷彿在這一瞬間，得到了釋放。
她邊哭邊想，當初，是生活給自己制定出了標準答案，由不得她的判斷。現在，也是生活，把那樣活生生的一個現實，擺在了她的面前。
完全有著一種無能爲力的悲哀，所以她想哭，她想發泄。
她知道，理智地看來，有的事情，真的是由不得自己的選擇。
遇到了今天這樣的事情。曉曉居然破天荒地沒想和王逸聯繫。而是自己做主。悄悄地承擔了下來。
王逸也沒將這件事情和她說。其實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心思，想著能自己扛就自己扛，不要對方也來承受那樣的壓力
當天夜晚，兩個不同的城市，至少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在那痛苦無奈中痛飲著黑暗的無邊。兩人都將自己的所作所爲仔細拿出來思量，各自都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