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母親有了得力的護理人員,曉曉可以減輕一些負擔。可是,請來的人無論有多麼優秀,都沒法代替親人間的關懷,以及解決那些深入細節的事情。
一句話,沒法達到親情那潤物細無聲的狀態。
所以曉曉還不時地耗在父母那裡,帶著沈易奇,邊教奇奇做作業、或者做手工、或者教她一些詩啊歌啊之類的,一邊不時照應著母親。
沈度?曉曉閃過了一絲念頭,他可能是在享受一個人的孤獨,也可能在進行著一羣人的狂歡,甚至……反正自己也不在乎了。沈度,表現得比她還超脫,岳母受傷後,一直不聞不問,看來,這件意外事件,對他的生活更是激不起一絲絲的漣漪。
曉曉雖說不在乎,可心中的悲涼感,是沒法抹去的,在疲憊了,累了的時候,哪個女人,會不想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歇歇?
除非沒肩膀,除非那個肩膀不可靠……
她也沒悲涼多久,呂飛的電話來了:“曉曉姐,你是不是在伯父伯母這邊?公司發了些東西,我給你送過去?”
一根筋思路的曉曉,很高興:“好啊,好啊,我正在父母這邊呢,你過來吧!”
放下電話,後知後覺,頓悟,哪有送福利上門這等美事!公司財務爲了免去衆口難調,勞累半天,還不滿意者甚衆,老早改革了,不發東西,只發購物卡或錢了!
根據公司的戰略,業務要向周邊城市延伸。想想王逸和呂飛這陣子,經常跑鄉下出差,難不成,弄了什麼土特產?曉曉趕緊跑下樓,果然看到了呂飛大箱小箱地從車上往下搬東西。而且,王逸也在。他有點尷尬,本來想讓呂飛送上樓,自己就不露面了。結果還是被曉曉逮到了。
曉曉盯著他,眼睛裡有探尋之意。還沒開口問話,王逸就投降,訕訕地說:“嗯,這個是我們去的那個地方,一些原生態的水果、特產。給你爸媽嚐嚐。”
呂飛看著這個小嫂子的眼光,從詢問,慢慢變柔和,甚至,還漸漸包含了一點嬌嗔……
於是會心一笑,趕緊搬了東西往樓上送。
倒是王逸有點侷促,忽然有了一種被卡在半路的感覺,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
曉曉沒拒絕他送的東西,他的心裡有些高興。可是,身份尷尬,上去探視,不妥,不去看看,也有些說不過去。看起來,什麼難事都有解決方法的王總,終於有些爲難。
曉曉看出了他的想法,忽然想逗逗他,反正他不是挺喜歡逗人玩兒的嘛,也讓他嚐嚐被逗的滋味,沒什麼不好。
曉曉正色道:“王逸,我和爸媽說了,你上去吧,不要有什麼負擔。
王逸瞬時愣住,心裡一時也琢磨不透她這是什麼意思。不要有負擔意味著什麼?難道她把兩人的事,都說了?
可能嗎?有可能。不可能嗎?也有可能。
曉曉故弄玄虛地停頓良久,等他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看他在那不動聲色地內心掙扎,心裡更是竊笑。
然後,才接著繼續嚴肅地往下演:“我說了,我們領導體恤下屬,親自來探望家長。”
王逸盯著她,見她狡黠地笑,馬上明白,恨不得能伸手去揪她的臉蛋,以示懲罰。顯然不敢那麼放肆,於是只好壓低嗓門,咬牙:“再調皮,小心我收拾你!”
曉曉又笑,能把奸似鬼的王總騙倒,說是沒有成就感,那就是灰常灰常虛僞了……
老實說,憑王總的IQ+EQ,理論上是不應該著了這個小丫頭的道兒的,只能說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哪……
曉曉恨坦然地接受了王逸送來的東西。雖說一看,價值都不怎麼昂貴,但也可以看出一片心意。
曉曉翻出一箱幫助骨傷恢復的草藥,以及食療的藥膳包,那是王逸專程找了當地一個有名的骨科中醫,說明了癥狀,給開的一個療程的藥品。上面整整齊齊地寫好了藥品的使用方法,以及內服外用的注意事項。
曉曉被感動了,她在王逸身上,就那樣找到了面對丈夫的感覺。
現在,曉曉對公寓,日益熟絡。有時候王逸晚到,她也會看著電視自我消遣,耐心等著他。
那一天,他開的那個會,時間有點長,下班後好長時間,才結束。到了公寓,曉曉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一部電視劇。
王逸邊換鞋,邊叫:“老婆!”
曉曉翻翻眼睛,不理會,沒有任何理由和證據顯示是叫她。
王逸臉上有一絲不可察覺的笑容,繼續:“曉曉老婆?”
還是沒人搭理。
這個女人,越來越欠管教了!他板著臉近身,捏臉蛋:“沒聽到你老公叫你?”
曉曉臉紅紅的,理直氣壯地自衛反擊:“我又不是你老婆!”
恨之,又沒法繼續深入這個話題,只好繼續捏之:“你這個小東西!”
轉身走進廚房,空空蕩蕩,無可吃之物
拉鬆領帶,他問:“吃飯了沒,寶貝?”
曉曉搖頭。
王逸走出廚房,伸手刮刮她的鼻子:“幹嘛?減肥嗎,不吃飯?其實我喜歡你肉一點,摸起來手感好。增肥纔對,減肥就算了,好不?
曉曉白他一眼。
王逸收到,也不惱:“自己做來吃,還是叫餐?”
沙發上啃蘋果的曉曉:“什麼材料都沒有,吃什麼呀?“
那廝真是好脾氣:“那就叫來吃。你什麼時候給你老公做點好吃的?不知道天天陪你運動,消耗量很大?”
陪她運動?!哪跟哪啊!曉曉又給他發射了眼毒一枚。
繼續貧:“把你老公掏空了,咋辦?也不知道珍惜珍惜!”
王總又收到嗔怪的目光若干。
呵呵笑著打電話點餐。就是樓下的餐廳,很快飯送到了。
一個人吃飯太長時間了,忽然有人作陪,特別是這個惹禍精作陪,王逸這頓飯,吃得很溫馨。就算是送來的餐,他也吃得很香。曉曉看著這個男人,忽然心中軟了一下。自己總是那麼對他,可他怎麼做到那麼像海綿呢,吸收得悄無聲息,還那麼柔軟……
飯後曉曉繼續鑽研她的電視劇,對某個飽暖思*的傢伙幾次三番,伸過來的魔爪都扒拉開了。
王逸在和她的接觸過程中,也在她的薰陶下,不自覺地看過這部電視幾次,他掃了一下屏幕,順口詢問了一下劇情進展:“寶貝,男女主角在一起了嗎?”
曉曉不以爲然地回答他:“怎麼可能那麼快,日久才能生情的嘛。”
他邪笑:“寶貝,你對我有情麼?”
曉曉看看他的笑臉,前後估量,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採取了一個自以爲比較不容易中招的回答:“沒有!”
反正他和曉曉同學單獨呆在一起,基本上不能劃分到正經人的行列。這會兒他又笑著,挑了挑眉毛:“你確定?”
曉曉見他那樣子,一種被陰謀包圍的感覺,油然而生,成天和狐貍爲伍,混也混出點狡猾感了,於是,警惕地問:“什麼意思?”
王逸像是早等在獵物必經之路的獵手,還沒等她的話音落完,上前將她抱到懷裡,滿臉忍俊不禁的表情:“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日’得還不夠……”
曉曉滿臉通紅,無論自己回答有或者無,都是往王逸挖的坑裡跳。王總臉皮的薄厚程度,自己顯然不能和他同日而語。她就達不到那種境界,不止臉紅,說話語氣也哆嗦:“你…你…你這個流氓!”
王逸一把抱起她,往臥室運:“耍流氓羅!”
只聽得曉曉不甘心的聲音:“我的大結局……”
電視畫面上男女主角開始纏綿,臥室裡也是一片奇怪聲音。
只聽得男聲問:“寶貝,對我有情了麼?”
女聲恨之:“沒有!”
男的聽起來很挫敗:“哎,只能說我還不夠努力…”
半晌可疑聲響後又復問:“有情了麼?”
女聲有些虛脫:“不…知…道!”
彷彿都能看到男的振作的姿態:“寶貝,放心,我會加油的!”
……
他繼續喘息著追問:“有了麼?”
曉曉閉眼,被他折騰得快要散架,投降,氣哼哼地答:“有…!”
心中卻不甘心,張口咬在他的肩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