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浩然在心中默唸時,卓曉正在家中忙著打掃,洗刷著馬桶,她覺得耳根有點燒,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更紅了。
沈度對卓曉的不忍,也只是他受到震驚後的產(chǎn)物,期限很短。時間過了一陣子,刺激平復(fù)了,他又完完全全的恢復(fù)了老樣子!
這會兒,他不耐煩地坐在沙發(fā)上等著,這個女人,還在亂什麼!都讓他等了老半天了!他是老早就聯(lián)繫了爸媽,說他們週末要回去的。
雖然兩人的相處緊張,畢竟沒解除那層法律上的關(guān)係,卓曉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待沈度的爸媽。週末也還會隨他去探望。
沈度想早些出發(fā),可曉曉想先打掃一下衛(wèi)生。想來這一去,回來就已經(jīng)是深夜了,大攤子的事情還不是得自己來做!所以最好清理乾淨再過去。
沈度又等了等,把電視機上的臺調(diào)來調(diào)去,也沒什麼入眼的,於是高聲催道:“幹什麼呀,還回不回去了,都什麼時候了!”
忙亂的聲音從衛(wèi)生間傳出:“馬上就好了,你先把需要帶回去的東西整理好,我這邊弄好就可以出發(fā)了。”
沈度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卓曉終於打掃好洗手間,滿頭大汗地出來,到飲水機那兒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仡^看到沈度和沈易奇兩人癡癡盯著電視,剛整理好的客廳堆滿了玩具和零食袋子,又是一片狼藉。
她讓沈度收拾帶到公公婆婆家的東西,連影子都見不著。
卓曉提高了聲音:“帶走的東西收好了嗎?”
沈度懶洋洋地起身,去收拾東西,嘴上還不客氣:“磨蹭那麼半天才出來,還那麼大聲音做什麼!”
卓曉生氣了:“你倒是舒舒服服看電視,我在打掃衛(wèi)生,不是在化妝!就讓你收個東西,還半天不動彈!”
沈度順手將手中遙控器往地下一摔,一邊毫不示弱地回嘴:“不就打掃個衛(wèi)生嗎,有多了不起!”說話間,遙控器的後蓋受力飛出,在空中劃了個弧線,擦過江易其的腦袋,小崽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兩人趕緊湊過去看小孩的受傷情況,傷口正在眉角,擦出了一道擦痕,還好沒流血。
卓曉倒吸一口冷氣,也就差那麼一釐米,就弄到眼睛了,她滿眼憤恨地看著沈度。
沈度自知理虧,沒等她聲討,趕緊抓起車鑰匙:“我先去開車?!闭f罷趕緊溜之大吉。留下卓曉收拾殘局。
遇到麻煩他這招金蟬脫殼運用得已經(jīng)很嫺熟了。他很篤定,反正卓曉會在後面收拾爛攤子。
卓曉胸口堵了一口氣,氣鼓鼓地和沈度回到了婆家。
照例還得出去買菜,回來後擇菜洗菜。
卓曉的婆婆,閒來無事,喜韓劇,欣賞韓劇中的婆婆,立志效仿。具體體現(xiàn)爲對卓曉的廚藝實時跟蹤,即時進行點評。
當然,點評之餘,她是不可能親自動手的。
卓曉可以忍受身體勞累,沒卻法讓精神隨時疲憊。她終於奮起反抗了一把,以退爲進,做出一副技不如人的樣子,退居鍋鏟外—一—概不做菜。所以她也就打打下手,收拾收拾。這樣,事情也做了,耳根也清淨了。
婆婆很不快,但也沒能怎樣。她也就玩玩嘴皮,最終做菜的差事還是落在了公公身上。
飯後卓曉一人在廚房收拾,等打掃好廚房,回到飯廳,飯桌上和地下亂七八糟,沒有一人幫忙,一羣人都在客廳裡休息,看著電視聊著天。她苦笑著想:“古代的童養(yǎng)媳怕也就這待遇吧,自己還比童養(yǎng)媳要悽慘點,一沒有彩禮,二還自帶工資?!?
五六月的天,孩子的臉,等卓曉收拾完,窗外已經(jīng)狂風大作,雨點嘩嘩地打下來。卓曉和江易其玩了一會兒,走到旁邊房間,沈度一人正躺在牀上休息,示意沈度走了。
沈度面無表情的說:“明天我們要去叔叔家,奇奇也一起去,今天我睡沙發(fā),不回去了?!?
她現(xiàn)在才知道他的打算,不知道是臨時起意,還是早就規(guī)劃好了。不過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他都睡沙發(fā),那也就是說沒留她的地方了。她根本沒在他的計劃內(nèi),卓曉也不想留下:“那好,你先送我回去?!?
沈度一動不動:“自己打出租車。”
卓曉不同意:“下雨天很難打車,你就送我一下吧?!?
沈度將車鑰匙丟了出來:“那你自己開車?!?
卓曉退縮了,她開車實在沒什麼經(jīng)驗,她還從來沒獨自一人開過,何況是雷雨交加的天氣,她,不敢。
她無聲地站在沈度身邊。
沈度擡起了頭,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了卓曉。卓曉頓時覺得全身冰冷徹骨。那是什麼樣的目光啊,夾雜著厭惡、冰冷、高高在上,甚至還有……恨。
卓曉拿了包,衝出了房門。屋內(nèi)正在逗笑江易其的人們,聽到關(guān)門聲,楞了下,又繼續(xù)笑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