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雪凝講到這裡的時候,再一次停頓下來,看著月雪,眼神中充滿了哀怨,深深嘆了口氣才又說道:“她,應該說是你,寧肯選擇讓他幫你演那齣戲,也不肯跟我走。”語氣中有著深深的哀傷。
月雪笑了一下,自故事中回過頭來,笑著說道:“那是因爲她不想傷害你,所以你應該慶幸,雖然她不愛你,但是她仍舊是考慮到了你的感受,不忍心傷害你,你說,對麼?”月雪有些調皮的看著他。她現在才明白,爲何從開始她便對那個朝代那個地方向往不已了。
“然後呢?”她像是在欣賞別人的故事一樣,期待著沈雪凝往下講。沈雪凝喝了口茶水,恢復了以往的嬉皮笑臉:“我們都講了這麼久了,你也不給我點獎勵麼?”這些天,他一直住在宮中,只要是有時間就會過來給月雪講起前世的事情,一直講到現在,他終於傷心了,不再繼續。而後,又經不住月雪的軟磨硬泡,又接著講了下去。
李承乾的那句話讓香兒很是感動,香兒拉著他的手,懇切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我跟他說,過些日子我將給你做側妃。所以...所以...”
李承乾朗聲一笑:“我道是何事?原來如此。好,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保證讓你滿意就是了。”側妃,他想給她的可不是側妃那麼簡單,他想給她的是一個太子妃的位置,琴瑟相和,這纔是他最終的目的。
都說帝王之愛不能長久,可是他偏偏是個癡情的人兒呢!這些,誰又知道呢?
“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看著你的精神似乎不大好。”李承乾關切的看著香兒,她的清香讓他精神一振,卻也看到了她的萎靡。
“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那一句謝謝終究含在口中沒有說出來。
“香兒,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一聲,母孝在身,恐怕這段時間不成。我本想過一段時間去母親靈前陪伴一段時間。所以…….”李承乾看著即將出門的香兒,很是爲難的說道。他喜歡這個女子,從開始見面就喜歡,但是他卻不知道緣由,所以,他更想給她更好的,哪怕是她利用他也無妨。
“沒事,只是給他做做樣子罷了。”香兒回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那種美,是一種風華絕代的美。誰也不能替代的美。
“好!只要你不嫌棄,就行。”李承乾也朝著他笑了笑。
香兒擡步走出了屋子。她才知道正是前一段日子,長孫皇后剛剛去世不久,他確實不能大張旗鼓的娶她。這是她沒有考慮周全的地方。
對於長孫皇后,她自是也聽說過的。她對她,有著深深的敬佩。一個女人,如果能做到長孫皇后那般,便是無憾了吧?!只是,這個曠古爍今的女子,竟然不能長壽,也算是一種遺憾吧!
她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她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卻在這裡爲了別人傷春悲秋。
中午的時候,香兒收到了一個紙條,上面寫著:“今晚,不凡客會到東宮一探。”香兒看到這個紙條,嘴角只是揚了揚,那個黃衣女子,終究還是愛著她的不凡哥哥的,要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通知自己,晚上他回來的事情。既然這樣,總好過參加自己的婚禮。現在這種情況確實是不適合準備成婚的事宜。
她出門,想去找李承乾商量今天晚上的事情,卻被宮中侍奉她的侍女攔住:“太子殿下今天有事情,讓香兒姑娘等他晚上回來,切莫出宮。”她笑,宮中沒有了他,她什麼都不是。她還要出去幹什麼呢?
“太子殿下說,如果姑娘想在宮中走走,我可以帶著姑娘欣賞一下宮中的美景。”侍女小心翼翼的看著香兒說道,“只是,只是,姑娘得換個裝束纔好。”
香兒看了看天,出去走走也好。總勝過窩在這裡。也許,過了今天晚上她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再走之前總要看看這人人稱羨的大明宮啊!
“好,那你等等我,我換好了裝束來找你。”說罷,香兒轉身回宮,小侍女趕緊追了上來:“我來幫姑娘吧,好歹快一些。”
“你叫什麼名字?”香兒看著跟在身後亦步亦趨的侍女,問道。
“奴婢小桃。”侍女在她的後面福了福身。誰不知道,這個女子正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紅人,她生怕說錯了話惹怒了眼前這位女子,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尤其是,太子殿下說過,她臉上的刀疤是誰都不能提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雖然他們很好奇,但是沒有人敢上前問。
“你幹嗎躲在我的身後呢?跟我並肩而行吧!”香兒說著回身去拉小桃,卻被一個男聲喝止:“奴才怎麼能跟主子並肩同行呢?在這宮中,難道連尊卑都不分了麼?”香兒放眼看去,一個穿黑色滾金邊胖墩墩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正含笑看著他們主僕二人。
香兒求救一般回身看向了小桃,小桃擡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趕緊跪倒在地:“奴婢小桃,參見魏王殿下,魏王千歲千歲千千歲。”說話間,趕緊叩頭。香兒這才知道,眼前這位就是寵冠諸王的魏王李泰。這些日子,她呆在李承乾的身邊,自然也將眼前的形式和各個人物分析了一遍,首先就是這個魏王李泰。雖然和李承乾是同父同母,但是野心卻不小,總是想著將來能夠坐上他父皇的位子。
香兒也趕緊行禮,口呼魏王殿下。李泰瞇著眼,看著面前這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只露出了兩隻杏核般的大眼,似是含情。
“你是誰?以前怎麼沒有看到過你呢?你是哪個宮的?”李泰突然間好奇,這個女子他是從來沒有看到過,難道父皇最近竟然又找了女人不成?母后剛剛薨逝,他可是很悲傷,不可能有新的女人才是啊!
“魏王殿下,這是太子殿下的朋友,暫時住在東宮。”小桃趕緊接過話頭,看著李泰說道。李泰瞭然的一笑,“原來姑娘就是宮人們口中的女子,據說很的皇兄寵愛呢!”他越發的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然能讓他精明的皇兄在母后薨逝期間出這麼大的紕漏?
“叫什麼名字?”他負手而立。含笑似是春天裡的桃花一般。
“蘇香兒。”香兒看著他的模樣,竟然有點紈絝子弟的模樣,突然間有點厭惡。“要是魏王殿下無事,我要告退了。”香兒行了禮,想要帶著小桃離開。卻被李泰一把拉住:“姑娘,出來不是欣賞著宮中景色的麼?我可以給你做個嚮導的。”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魏王殿下了。”說罷,轉身飄然離開。李泰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間壞壞一笑,疾走幾步趕上了香兒,一把將她的面紗扯了下來,赫然看見了她白皙的臉頰上那觸目驚心的刀疤。原來竟然跟傳說中的一模一樣,不差分毫。那麼這個女子定然有她的奇特之處,要不然,他的皇兄怎麼會這般的寵愛她呢?
香兒寒下一張俏臉,冷冷的看著李泰:“魏王殿下,你,看夠了麼?”她索性將整個紗巾摘了下來,素面朝天的望著李泰,眼中全是不屑。
李泰訕訕的笑了兩聲:“我只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皇兄如此對待罷了。沒有想到,姑娘竟果然如傳言中的一般。只是本宮仍舊好奇,姑娘這國色天香的容貌怎麼會有這麼個敗筆?”
“哦?魏王殿下認爲它是敗筆,我可不這麼認爲呢!”說完,香兒轉身離去,只留下一縷芳香,讓立在當場的李泰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並用鼻子用力嗅了嗅那芬芳。
回到東宮的香兒一眼便看見了等在裡面的李承乾,她笑著走過去,冷哼一聲:“你的好兄弟還真是關心你。剛剛我和小桃出去一會兒,正好撞上他,竟然被他盤問半天。”
李承乾一天,似是來了興致,本來靠在榻上的他,坐直了身子,笑著問道:“都問你什麼了?你怎麼沒有帶上你的紗巾?”香兒這纔想起紗巾在剛剛已經被自己扔掉了,於是將遇見了李泰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跟李承乾說了一遍,李承乾笑著點了點頭:“呵呵,看來我的那個弟弟還是挺關心你的。現在他看到你果然如此心中定然好奇極了。你看著吧,過不了兩天,他就會來我東宮一訪究竟。”
“李承乾,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幫忙。”香兒看著李承乾點了點頭,艱難的開口:“今天晚上,不凡哥哥回來東宮一探究竟,所以我想你留在我這裡。我們只是演戲給他看。”她怕他當做是真的,趕緊說道。做完了這件事情,她也該好好想想怎麼去對付李恩澤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承乾自榻上站了起來,“放心,這個機會我求之不得,但是卻不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看著她,壞壞的笑,讓本來就臉紅的香兒更加的紅了臉頰。
他果然來了。
只是他來的時候,輕紗帳已經放下,裡面有兩個交纏的影子,間或有他香兒妹妹的聲音,穿透了他的耳膜,直接擊打到了他的心上。此時的他就站在了輕紗帳的外面。
他聽著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看著裡面兩個人的動作,本來還存有幻想的他,在那一刻徹底的呆住,直到香兒喊出:“什麼人?”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他乾脆扯住了輕紗,卻見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自輕紗中探出頭來:“我當是誰,竟然這麼有閒心偷看我們的閨房秘事?”李承乾輕笑著,看著已經青筋爆出的徐不凡。
香兒也自輕紗的縫隙中探出頭來,有些吃驚的看著徐不凡,用薄被掩住了自己的身體,但是赤裸的雙肩卻暴露了她:“不凡哥哥,你怎麼來了?”
李承乾自輕紗帳中站起身來,果然是全身赤、裸的,他竟然不知羞的站起了身,就這樣暴露在徐不凡的眼前。“原來是不凡哥哥,呵呵,想不到這個時候你竟然來著,真是招待不週。徐大哥還是到花廳中等候,讓香兒將衣服穿上吧!”
徐不凡看到這裡,整個人已經面紅耳赤,他雙目赤紅的看著香兒,一言不發。等李承乾說完,他轉身自窗戶中離開了,頭也沒有回。
李承乾看著徐不凡離開,轉身走了回來,躲進了被窩裡:“怎麼樣?我的演技還可以吧?”隨後朝著裡面喊道:“你可以走了。”一個赤、裸的女人自牀的裡面爬了出來,穿上了衣服離開這裡。
徐不凡根本不知道,香兒的那張牀很大,大到足夠三個人睡在上面還不擠。所以,他以爲他的香兒已經是太子的人了,其實卻是另有其人。香兒癡癡的看著他離開,有期期艾艾的躺了下來,也不在乎李承乾一絲不掛的躺在她的身邊。
也許,從這一刻開始,她已經沒有了牽掛。
也許,從這一刻開始,她的心再也不會打開。
那個人,終於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也許以後再也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