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為何有此異變出現,而張行健又是為何會被這黑衣人追蹤至此,還得提起當時寒玉洞內那驚天的紅芒。那貫穿日月的紅芒噗一與石壁接觸便是轟隆隆之聲不絕回蕩,同時落石紛紛而下,竟是比上次坍塌更為嚴重,獬豸驚恐的不停的躲避著滾滾落石,而這深深的驚恐卻不是對落石而發,而是張行健。
而張行健雖然法力頗為深厚,如在平時卻也發不出有如此威力的驚天真力,世間之事正如佛家之言,塵世種種,因果輪回皆有因果機緣,而張行健正是福緣深厚之人,而就在此時巧合機緣下竟然使體內駁雜散亂橫行無忌的暫時合縱為一,正好借著古今一劍大展神威,使出了這融合神州之上正邪之別的神通。
這種融合各家之長的神通在如今各大派因為門戶之別而漸漸疏遠的世間來說實在是驚天秘聞,且不說各家真力屬性不同各自為戰實難相互融合,就是想要將這數家之長在一個人出現也幾乎是不可能,雖然張行健體內并沒有修煉昆侖劍訣,但僅僅三派也足以傲視神州。
張行健也正在此時驀然蘇醒了過來,見此情景當然是大驚失色,此舉必定引起寒玉宮上上下下的注目,匆忙之下也顧不得獬豸了縱身而起向著外面傳去,想來獬豸乃上古神獸也不會有事。張行健身形如電,眨眼便已到了密林中的洞口,而背后的寒玉洞坍塌之聲依舊不絕,轟隆之聲不絕于耳。張行健也顧不得許多,假如遲疑片刻被寒玉宮門人糾纏住那就不妙,他可不敢面對卜慶艷長月等人。
這條甬道本來還算寬闊,可是自上次坍塌之后慢慢的縮小了不少,不過此時一人通過還是不成問題,就在張行健將穿過洞口出現在外面的一剎那一道強橫且純厚的劍氣突然自頭頂急斬而下。張行健頓時大驚失色,此時只顧得快些離開這里竟然忽略了其他,而且這人顯然已經早已等在了這里,正是蓄勢而發、守株待兔之勢,再加上宏厚的劍氣張行健不傷才怪。
雖然已到洞口可是空間也是越來越小,不然在這千年里寒玉宮也不會發現,此時真是避無可避,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可是此時他手中的騰蛇劍紅芒猶在,著急之下也別無選擇唯有倉促下將騰蛇劍掀起一陣罡風向著上方的劍氣而去。
只聽“叮”的一聲,正是兩把利器在如此近距離之下相撞到了一起,只見火花激射,真力劍氣更是翻轉不休,而令人詫異的是此人的劍在與世間獨一無二的騰蛇劍相撞之后竟然沒有斷裂,可見絕非一般俗物。
張行健手臂發顫,體內真力翻騰不休,不過幸好是他剛剛出現這種三道真氣合一的現象,此時巧合用上卻正好免去了這無與倫比的一劍,不過就是如此胸口也是疼痛不已,一口熱血就差點噴出。當然張行健也自這一劍內已然感覺到此人法力宏厚精純,絕對已有百年功力,自己倒也可以與他糾纏個一時半刻,但假如寒玉宮門人到來那就為時已晚,此時毫不戀戰正好借著反彈之力向著遠方電射而去。
再看那偷襲張行健之人,全身一襲黑色,完全將全身上下籠罩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只是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卻顯得此人心機至深,不知是害怕被寒玉宮門人發現還是著急追趕張行健,此人落地后毫不停留飛身而起向著張行健的方向追了過去,不過還是被最先到來的周曉涵發現了,以后的事情就是一直到張行健再次使出三派道法合一之真氣驚退此人雙雙落到地面。
而此人又為何見到張行健騰蛇劍射來的紅芒眼露驚恐將昆侖重寶使了出來,只因為他已發現就在寒玉洞口的時候張行健使的正是此劍氣,此劍氣看似頗為平淡只是猶如平時一樣,可是就在兩劍相撞的瞬間,此人驀然感覺到一道磅礴而不可抵御的真力竟然順著劍鋒直接透體而入,直欲破體而去,也幸虧此人道法高深勉力化解了。此人見張行健竟然使出此等世所罕有的劍氣,心中大驚,實在想不到張行健為何會有此種玄之又玄的劍氣。張行健這道劍氣的威力,如若貿然用手中的仙劍接下弄不好仙劍瞬間一斷為二,甚至還要被劍氣所傷,唯有恨下心來祭出了昆侖重寶那面普普通通的令牌,卻是心痛不已。
張行健當然不曉得那面令牌何以會輕而易舉的當下劍氣,見那面令牌也已破碎放下心來,他深知以自己此時狀況或許可以與此人糾纏一會兒,可是此人道行深厚法力精純宏厚,如若纏斗下去絕對討不到好處,所以唯有賭一把了,而且此時體內那威力龐大的真力竟然突然消失蕩然無存,只余下磅礴而雜亂的幾道真氣,心中亦是驚奇不已。而且張行健望著這人的雙眸竟然感覺到一絲絲的熟悉,可是此人絕對不是青云,因為青云的眸子就算是化為飛灰他也一定記得,而此人的眸子竟然讓他想起青云,心中一動,已然明了。
張行健已然率先道:“多日不見,師伯的功力更是精進不少,令我等晚輩真是望塵莫及。”張行健說出這句話其意自是為了讓對面這人記得剛才的兩道劍氣,從而忌憚張行健還能施展出此等威力的劍氣。
這人眼神陰沉,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毒自眼中一閃而過,轉而又露出深深的忌憚,顯然張行健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深深震撼了他,不過他也不甘示弱,道:“小小年紀就已身為魔教一堂堂主,天下何人能有此殊榮,更是身兼三家道法,這世間也唯有你張行健一人而已,老夫倒是很想看看你以后能發展到什么地步!”
這兩人雖然是僅僅兩句話,看似是在相互恭維稱頌,殊不知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細。
張行健笑了,確實笑了,是自嘲的笑,抬起手中的騰蛇劍望了幾眼,然后淡淡的道:“就算是身兼四家道法又能如何,還不是庸庸碌碌的一生,豈不聞朝聞道夕死矣,還不如青玉師伯你一樣,雖是身為一派之首卻有著不一樣的雄心,身為玄門正派卻隱藏在寒玉宮內做著偷雞摸狗之事其心如何天地自知,你說對不對?”
青玉冷哼一聲對張行健猜出他身份也不反駁,只是道:“我等玄門正派哪能像你這邪魔外道一樣,勾心斗角、自私自利、殺人奪寶,老夫此去寒玉宮自是為了剿滅你們這些邪魔妖人而共商大計,難道還要讓你知道?老夫倒是想知道你這邪魔潛藏在寒玉洞內卻又是為何,難道也是做那偷雞摸狗之事,還是舍不得那天姿國色臉如霜雪的周曉涵周仙子?哈哈!”說著竟不自禁的放聲大笑了起來,似乎對于眼前的張行健毫不顧忌。
張行健臉色一寒,這周曉涵本是他心中的一道坎兒,此時又被青玉如此得意而不屑的提了出來如何能不動怒,不過張行健此時早非昔日,雖不至于面不改色、寵辱不驚不過也已是不漏聲色、淡定自若了,只聽他道:“青玉師伯所言正是,在下這介妖人當然是為了大名鼎鼎的周曉涵周仙子而去了,難不成還是為了暗殺幾個正道領袖,在下可不認為有師伯您這等修為。”
張行健這話說出,青玉卻反而不信了,當然也正是張行健本意,他意在與周曉涵撇清關系,從此而后兩不相干互不相欠,她有她的陽關道,他有他的獨木橋。
青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還是不依不撓的道:“人人都說張行健重情重義,為了紅顏甘愿舍身墜崖,原來也不過如此,果然是魔教妖孽,六親不認滅絕人性,可憐那周仙子竟然還為了你投身血海,被人抹掉記憶,不過她現在應該看清楚了。”
當聽到周曉涵竟然被人抹掉記憶,張行健心內驀然一顫,原來當日……想起當日的一幕幕心中忽然一陣疼痛,怪不得,怪不得,可是眼下張行健卻絲毫不敢出來,僅僅只是微微一怔立刻恢復正常道:“我本是妖魔邪道又何來重情重義,難道青玉師伯剛剛才知曉?想青玉師伯應該早就應該知曉才對啊,想我們這種妖邪賊子都應該深有所感的對吧?”
張行健句句不離試圖揭露青玉的狼子野心,可是青玉也已活了百年有余,又豈能如此便表露自己的內心,不理他的話語,道:“據說不久之后你就要與魔教教主耶羅之女舉起大婚,真是可喜可賀!”他話雖如此然而卻一點也看不出恭喜的樣子。
“只是我想知道,你與耶羅之女的大婚是否就是一場陰謀,從而用來謀奪魔教教主之位,不過想你年紀輕輕有一點野心也不為過,只不過不要太過好高騖遠了,免得引火燒身。”青玉接著又頗有點陰陽怪氣的道。
張行健臉色忽然變得鄭重了起來,就好像青玉說道他心坎兒一般,但是他卻不正面回答反而道:“我想如果魔教內部四分五裂或者相互勾心斗角爭權奪利的時候對于玄門正派倒是一個不錯的良機,不過,呵呵,這個良機估計青玉師伯你是帶不出去了。”說著竟然陡然向前一步,手中的騰蛇劍隨之紅芒大盛與之剛才所見的紅芒一般無二,顯然是欲要動手,自然是要殺人滅口了,就憑著剛才兩次的劍氣,實在是個難得的良機。
青玉的腳根不禁向著后面微微挪動了一下,張行健本來雖是都在注意著青玉,見他竟然后退心中冷笑連連,同時騰蛇劍紅芒更盛也許眨眼間便將長嘯而出,嘴里卻道:“青玉師伯,我聽說這世間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你說對不對?”
這些年張行健早已適應了勾心斗角處心積慮,如今遇到了青玉這般老狐貍更加不敢有絲毫的松懈,真是想盡一切與之周旋。
青玉見張行健步步緊逼,顯然就要置自己于死地,本來張行健雖然道行有所精進卻不至于能夠讓青玉如此已在忍讓,可是前面的兩道劍氣給予青玉的震撼實在太大,此時也不敢托大,眼中的猶疑神色閃了兩閃身形已如流光般的倒拔而起向著后方而去,聲音遙遙而來:“老夫今日有要事,就不與你這小輩一般見識了。”
望著青玉的身形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張行健臉色瞬間大變,一直以來強制壓下去的一口熱血也再也忍不住的噴了出來。想張行健本來是初窺大道,卻倉促間兩次使用出來,而且體內周曉涵給予的傷害沒完全恢復過來,再加上體內真力激蕩不休,橫沖直撞,這才噴出了這口擠壓已久的鮮血。
張行健抹了一口嘴角的鮮血,臉色越來越寒,然后轉身向著后方急速離去,轉瞬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