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心中也許靈兒僅僅是天生地長的一株靈物,碰到善心之人說不定會將其帶回家中細心的培養,如若碰到淫邪惡毒之人那就是永世不得超生的輪回之苦。可是張行健卻不是這兩中的任意一種,他的心思很單純,只是把靈兒當做妹妹一般,陪她歡樂。
也許這就是孤苦無依之人的可悲之處,辛苦之下覓得一處溫暖的時候才霍然發現這將是多么的珍貴!
可是,靈兒呢?
不在了!
這世間所有的人都當我是魔教的妖孽,只有你一直陪著,開心的陪著!
他含怒出手!
騰蛇劍猶如條血海孽龍般的向青玉直飛而去,沒有任何顧忌,也不會有任何的悲哀,有的只是心底突然而來的殺意,蔑視一切,嘯傲環宇的殺意!
靈兒,哥哥為你報仇!
呵呵,報仇?
夢靨般的恐懼轟然襲來,就好像折磨了多少年的心魔毫無聲息的突然襲來,撕心裂肺。報了多少的仇,可是究竟要找誰報仇,這仇又要找誰報!
是青玉還是魔教之人,還是那普天之下的蕓蕓眾生?
劍已出,頭難回!
“張行健”,一道驚雷似的聲音驀地在耳邊炸響。
“靈兒的事情我們自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如果你這時候動手了,那就是與所有的玄門正派為敵,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長月的聲音在背后斬釘截鐵的傳了過來。
“交代?呵呵。”他嗤極而笑,似乎正笑的是天底下最可笑的話語。
“誰能給我這個交代,你,還是你,還是這里所有的人?”他轉目四顧望著眾人,疾言厲色道。
眾人啞口無言,因為這是誰也給不了的,甚至是青玉也給不了的交代。
青玉眼見情勢急轉,眼珠一動道:“張行健我告訴你,就算沒有靈兒這回事,我們也會將你這個魔教妖人殺之后快,既然此刻你自己找死,那你來吧。我青玉一直看著長月師妹的面上不肯與你小輩動手,今天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也沒有什么顧忌了,只要殺了你這鬼胎暗藏的妖孽,我青玉也足矣。”
“青玉師兄,你……”長月急忙想要說些什么,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長月師妹你不要多說了,這等妖人到現在你還維護他嗎?他既能身懷兩派玄功卻還是要投入到寒玉宮已然可見其用心不良,這魔教賊子今天不除,他日必將后患無窮。”青玉義正言辭的話音剛落已然祭出昆侖仙劍一道黃芒向著張行健的脖頸處削斬而來。
昆侖劍訣一直已宏厚強勁為基,此時更是近在眼前,宏厚的法力更是迫的眾人獵獵生疼。張行健見一道黃芒瞬息既至,不敢大意,急忙身體后仰躲開了這一擊,不過那被法力吹起的長發卻悠悠飄落,落到了無邊的血海之中。
張行健剛避開這一擊,身形還有恢復過來一道更為強勁的法力急促的向胸口而來,此時此地想要避開談何容易,唯有舉起騰蛇劍運轉全身法力與之相撞。
“叮”的一聲法寶相交的聲音后接著就是光芒四射,直欲叫一旁的眾人睜不開眼睛,眾人這時才知道這兩人竟然都用上全部法力,真正是生死相搏了。長月雖然不忍心看張行健被青玉斬于劍下,可是此子魔性已深又經過這無妄血海的牽引,將來難保不會成為正派的心腹大患;可是此子一直以來都恭恭敬敬規規矩矩未曾有過絲毫的不良的企圖,如若就此葬身在這里豈能安心,更如何向奄奄一息的曉涵交代。長月一時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向著地上的周曉涵望了一眼,只見她額頭緊緊的皺起,似乎正在經歷著什么痛苦的掙扎,心內更加痛苦了。
兩劍相交,一道大力瞬間傳來,張行健雙手奇痛,體內氣息紊亂,呼吸頓時不暢,身形更是不由自主的向著后面退出,可是腳下已空,急忙剎住才免于再次落入血海之中。
青玉哪能放過此等機會飛身而起,手中仙劍更是幻化道道光芒向著張行健招架而來。張行健急忙躲開,也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全身上下瞬間爆發出三道光芒擋住了青玉的法力,之后竟與青玉纏斗了起來。只是這片空地實在太小,以至于兩人都不敢放開手腳免得傷了別人,唯有貼近彼此觀看著兩人的惡斗。
可是讓眾人越來越詫異的是這張行健竟然與青玉過了十幾招后還沒有落敗,這不得不讓在場諸人驚訝不已。想一個是昆侖得道多年的掌門,法力的高深自是不容置疑,出神入化也不為過;而另一個僅僅只是修道不久的雛兒,雖然身具三家的功法而且又經過血海的洗滌也不至于如此,實在讓人想不明白。
其實眾人不了解這血海的妙用,既然這血海為修煉魔功的絕佳場所,必然有其特異之處。一個可以修煉高深功法的場所,不是逆境就是順境。逆境則是磨練人的身體,然后激發深藏于體內的潛能然后化為己用,而順境則是吸收這個場所里面龐大的能量然后亦是化為己用。一個磨練身心,而另一個則是順其自然。
而這無妄血海則屬于后者,血海中本身就蘊含著龐大的亡靈魂體,而且正是生靈蘊含著無與倫比的魔力,正是這股魔力才是張行健能堅持至此。張行健雖然已經脫離了血海,但體內的魔力卻并沒有消耗的一干二凈,才可勉強與青玉一拼。
只是張行健體內的魔力并沒有完全吸收,時間一久必將枯竭然后敗于青玉之手。
眼見兩人越斗越是兇險萬分,卻沒有人上前相勸或者相幫,只有玄冥一直在謹慎的注意的兩人的斗法,手中早已蓄好法力以備不時之需。
小風湊到玄冥耳邊低聲問道:“玄冥叔叔,這人看似道行平平卻為何能夠和這個老道堅持這么久?”
玄冥微微掉頭看了一眼下面的血海濤濤,道:“這就是這無妄血海的妙用了,如果我等可以知曉這血海的妙用,那我圣教統一天下也就為時不遠矣。”
小風露出疑惑的神色,可見不大明了。
張行健此時已然感覺到了青玉重重法力的壓迫,甚至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體內法力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可是他還在堅持,就算堅持到最后那一瞬間也不容放棄。
可是堅持有用嗎?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不該來的永遠也不會來,強求而來又有何意義,也不過是黃粱一夢。
浮生若夢,能歡幾何?本是佛家的禪語,說的不正是這個無知而可悲的世間么!
劍影重重!
張行健已分不清楚虛實的所在,唯有側頭望向那個閉目而眠的女子,她是那般的安詳,可是那緊緊皺起的額頭似乎正顯示著她做著一個恐懼而凄涼的噩夢。
然后,他閉眼,只為了那彈指紅顏的瞬間,也因為這亙古不變的紅塵!
原來還是放不開!
誰又能放得開!
光芒大震,還是擋住了這勢不可擋的一劍,可是擋住又有何用,還不是隨波逐流、輾轉浮沉,永墜血海。
血海驚濤瞬間已將張行健的身影掩埋的蕩然無存,甚至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這么一個人。
玄冥突然從驚詫中驚醒過來,喃喃道:“我還是算錯了,原來他也不懂的這血海的妙用功效啊,難道就這么死了?”想了想,玄冥忽然又顯出喜色,道:“不會的,既然他能從無妄血海中重生一次就能重生第二次,一定的。”
“玄冥叔叔你在說什么?”小風聽到玄冥在自言自語好奇的問道。
玄冥和藹的笑道:“沒什么,只是一會兒肯定有好戲看了。”
青玉一劍將張行健擊入血海中,心頭才微微放下,只是心里正想著該如何向長月道心兩人交代,想他一派之主對一個修真不久的小輩下狠手,倒是傳了出去必然被人不齒,不過青玉已經想好了借口那就是除魔衛道。
忽然青玉發現玄冥竟然自言自語后開始得意洋洋的笑,臉色一寒,道:“不知玄冥長老在哪里高興什么?難道我殺了你們魔教的人也值得你如此高興?”
玄冥也不理青玉的諷刺,淡然道:“青玉道兄不要過早得意,事情還唯見分曉。”
“哦?”青玉不解。
玄冥走前兩步來到血海的邊緣處向著茫茫血海望去,只見剛不久之前還驚濤滾滾的海面此時竟然已是風平浪靜不見絲毫漣漪,道:“鳳凰都能浴火重生,何況是人呢?”
青玉臉色微變,不可思議的道:“你的意思是……”青玉有點不敢相信的望著玄冥。
“對,正是浴血重生!”
不僅是青玉色變,在場諸人統統色變。
突然一道驚雷劃過天際,炸響了血海!
血海異變再生,只見血海的中間竟然慢慢的裂開了兩半,就好似被人生生的切了一刀絲的。血浪濤濤慢慢的向兩邊滾去,形成了兩道丈高的血墻,血墻越繼越厚最后竟然凝立不動了。
就在眾人快要窒息的瞬間,突然一條血海狂龍瞬間從血墻的中間飛射而出,張牙舞爪,煞氣深深,有吞噬蒼穹之態。
狂龍怒發沖冠,一雙攝人心魂的眼睛發著血芒,掃視著腳下卑賤茍且的眾人,癡狂一世!
而最最令人震驚不已的是,那蔑視一切狂龍的腦袋上卻正有一個孤獨桀驁的男子站在上面目光赤紅,神色中殺氣凜凜。
舉劍!
拔劍!
光芒萬丈,鬼聲凄凄。
那千百年來的封印至此一刻支離破碎,脫胎換骨,魔神再現!
浴血重生不僅僅是一個人的重生,更是魔性的重生,冤魂的重生,這重生的力量直欲開天辟地!
騰蛇劍已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