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痛短痛
從巖嶼島歸來,復潛入大巷找尋,依舊無所得。
失望之余,卻聽母親打來電話說300多畝已整好灘,該回去看看。
自藍子失蹤,沒再好好看一看新村。
由于無瓣海桑長勢良好,一千多畝的近岸灘涂成片綠意。聽母親說才曉得,鎮里讓村委無償再劃出近萬畝做為二期試驗田,鄉親們希望能把對岸的蘆葦dàng移植過來,因此又夠莫有棟他們忙的。
“拿出一棟別墅先獎勵給譚虹和牛軍吧,他們需要一段時間裝修。”
“不急,莫教授家的閨nv正跟派出所姓林的警官談,怕到時又難做。”
丁文沒聽從母親的建議,讓楚婉yù著手去辦。
無瓣海桑成活,功德莫大,除開淡水的因素外,與莫有棟每日辛勞分不開,而且牛軍與譚虹均有意扎根于新村,何樂而不為呢?至于林雪芹,只要她也有這個意愿,到時再考慮不遲。
一座橋,使去往與前山的路變成坦途,新村可利用的土地面積一下子擴展很多。有人又盯上前山,可惜前山早被丁文簽租,讓某些人白打主意。
的確,相比筆架島,現在的新村充滿了活力,讓某一部分人垂涎yù滴。但鄉親們經歷過筆架島的整村動遷和家園重建,目睹這一方的窮山瘦水換出新貌,個個倍生自豪,再不容許外人染手新村。
前山仍待開發,基本確定為防風樹林和人工草場。泡泡他自己計劃個樹木huā卉地方,因最近一段時間不見人影,是去往李若琳的家,也許連藍子的事他還不知曉。
走在前山的水泥路上,可見養殖場圍墾工地的忙碌情景,來到場部外,還是忍不住朝場部大樓后的luàn石群望去。
嗯?luàn石群變成一個土石平臺,上面還新種了許多馬尾松樹苗?丁文發現除這個地方外,場部大樓附近都整修一個遍,讓人眼前一新。
其實300多畝不僅整灘完畢,有林雪芹他們在,還完成了一些消毒、養水等工作,就等著丁文決定投放魚苗。林雪芹戴著白sè布質太陽帽,一身白sè的運動裝,見丁文到來,摘下了太陽鏡,大大咧咧地笑說:“學哥,我還以為你變成一個頹廢男,每日正借酒燒愁。怎么樣?還是大黃魚?”
“先投放大黃魚苗吧。”
“大黃魚好,能魚跳過盆,我盼你們大豐收,這回獎金可不能少,正等錢風光嫁一回,遺憾的是新郎不是你哦。”
這話...丁文無奈地笑,指了指林雪芹,簡直無語。這玩笑開得忒大,小芹也太調皮了,林警官可是帶槍的,bi急了他,他可會掏家伙。也許男nv之間就是這么回事,當橋歸橋、路歸路之后,偶爾會在人前開起大玩笑,彼此笑罷都不往心里去。
“你們如果打算扎根在桑家塢新村,我獎你一棟新村的別墅。”
“得了,學哥你這套在我身上不管用,以為我象小yù、譚虹她們?不管怎么說,省城的各方面條件肯定比桑家塢好,我堅決不受yin*,偶爾來渡假還算不錯。”
丁文搖著頭進入場部大樓,上到二層會議室。
會議室擠滿了鄉親們,嗆鼻的煙味在老遠便可聞到,會議室里真是煙霧繚繞和喧鬧,而章守志和阿曾幾人縮在會議室的角落。
當丁文進了會議室,喧鬧霎時肅靜,數十雙的眼睛都望向他一人。
“300畝投放大黃苗吧,這事由老章你來負責。”
老章頭很意外,大伙兒也意外,想不到老章頭犯下這么大的過失,還能獲得丁文青睞。但丁文沒有細加解釋,退出這煙氣熏人的會議室,聽到會議室內如炸開鍋似的議論聲。
其實事發當日,老章頭雖有大過錯,在旁一味慫恿的阿曾他們何嘗沒錯,但真正追根究底還是隨氏的錯,若不遷離筆架島,就算來次世紀大風暴又有何懼?
丁母追了上來,氣急地說投苗是大事,不對鄉親們jiāo代清楚,怎么一句話就了事?
丁文皺著眉頭不答。
多說幾句,再說什么呢?
勉勵?愿景?還是投苗時的注意事項?丁文踏進會議室前的那一刻,忽覺這些都沒必要,家族式企業有時錯綜復雜、有時也ting簡單,要么我說你做,我來承擔決策的責任;要么你說我來做,你來承擔責任。在這大場面下,人多嘴雜,不需要太多商榷,需要一言九鼎的決斷。
目前來看,養殖場場長這個崗位非老章頭莫屬,他熟悉這一行,但愿他知恥而后勇,能夠放下包袱,把整個場子管起來。
經歷了桑木蘭之事,丁文變得成熟、變得沉穩。
大黃魚的魚苗象征xìng收取一點費用,每尾按1.5元錢,300畝投放300萬尾,由小yù負責轉接。小yù的心思倒巧妙,以為這些魚苗取自大巷,為了保守魚源的秘密,特地讓小五他們兜了一圈,才運到養殖場。
魚苗個體有尾指大,按市場價的話,一尾不低6元,單這一項節省了不少錢。
“什么?一尾才一塊五”
“我章叔有個熟悉客戶,魚莊這次也是義務幫忙,魚苗便宜不奇怪。”
小yù當著眾人面前說得理直氣壯。她算讀懂了咱心思,由于跨堤的事,老章頭在養殖場的威信大不如前,這怎讓人放心、放手?若魚苗無償拿來,大伙兒很快地聯想到孵化基地,丁文覺得自己應該從諸事中脫身,專心去尋找桑木蘭。
“這怎么回事?”虞翠huā也míhuò不解,扯著楚婉yù到了一旁,悄聲問。
章守志略微一愣,然后振臂高呼,點名叫人搬運魚苗,把這些魚苗先投放到場部大樓邊上的三大水池里,以便魚苗先期的馴養和適應。
“阿媽,這些魚苗真的是huā錢買來,我先走了,去筆架島。”楚婉yù見章守志那么專注,且指揮若定,她的臉上不禁浮現笑意。
“這丫頭...”看著黃sèmini車離開,虞翠huā嗔了一句,連忙跑上前去幫章守志的忙。
黃sèmini車回到新村,停在九叔公的家mén口,楚婉yù提著丁文jiāo托的水果看望九叔公。可九叔公對章守志的怨氣還沒消,連帶著對楚婉yù也淡漠。
“九叔公,丁阿哥正全心尋找木蘭姐,讓我捎來一藍水果。您身體現在咋樣?”
“死不了這大頭怎么回事,還讓那個害人的貨當場長,他難道忘記木蘭是被什么暗害嗎?你給我出去。”
“阿哥他沒忘記。正因為失去木蘭姐,他希望鄉親們都活得好,養殖場畢竟關系著桑家塢的家家戶戶,不能因一時氣憤而誤了大伙兒的事,但他還要尋找木蘭姐。咱們總不能叫他分心兼顧,您說是吧,九叔公。”
九叔公沉默許久,突然重重捶了下chuáng鋪:“你走吧,我會動員大伙兒盡量配合好。”
從九叔公家出來,楚婉yù如卸下一付重擔,長長吁出一口氣,然后驅車直往孵化基地,因為丁文在里邊。
這回丁文送來很罕見的海洋生物,有魚類、有藻類、有貝類。葉振捷如獲重寶似的,搓著手連說這些是未發現的海洋生物新物種,他只召來汝南等少數幾人,對其他研究人員則暫時保密。
新物種?
筆架島處于內海,即使出了筆架島也是大陸架內的一個港灣,底下那些孔dòng會有新物種?這倒奇怪。
也許傳說真的,這個筆架島是一座飛來峰,看來對底下的孔dòng探查還不夠徹底。
新物種如新奇的玩具,讓葉老他們這些科技工作者象老頑童一樣,心癢難耐。葉老他們怎么個研究法,丁文不會多加關心,于是悄然離開。
“阿哥,你jiāo代的事情我都辦好了。”
丁文“嗯”了一聲,邊信步而走,邊思考著筆架島下的那些孔dòng,來到了山坳子水庫。楚婉yù默默地跟著,忽聽丁文脫口驚呼。
“地下河道怎么可能?”
想來自己鉆進牛角尖,藍子是人不是魚,在那些灌滿的孔dòng里根本無法生存,更甭提地下河道。丁文環視四周滿眼的生機勃勃,目光落寞與茫然。
“阿哥,我有個疑問。你想木蘭姐若有心思給你發短信,為什么不直接打電話呢?”
“為什么呢?為什么、為什么...”丁文忽而打了個ji靈,差些站立不定跌入水庫。楚婉yù連忙扶住,卻被丁文重重地甩開。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丁文蹌蹌踉踉地走了。
“阿哥,長痛不如短痛,我不想你從此生活在虛幻的夢中。當你夢醒之后,好好活著,我會自己離開的。”楚婉yù淚眼已模糊。
對于那條短信,楚婉yù通過林警官查出,是邱碧瓊在人工臺所留,根本不是桑木蘭救援而發的,這事已多人知曉,唯獨丁文還méng在鼓里。她不忍見丁文屢次履險,更不明白邱碧瓊是什么用心,今日給予揭lù,誰知丁文還是不堪忍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