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學即將開學,村委的市場綜合樓主體也建設完畢,據村委那邊反饋來的信息,信用社、農行分理處和一家24小時的社區連鎖超市將入駐,新村越來越趨于城鎮化。
傅校長是個活動力很強的人。這不,今日一早晨練后,又逛來魚莊的辦公室。
“小丁啦,是不是考慮建個游泳館?”傅校長拿出一份清單攤到丁文面前。
這份清單大大小小列有十多項,大到游泳館、校車、食堂,小至教學使用工具。丁文想了想,游泳館估計要等包工從圍墾抽身后,而其他這些直接拿錢打包給傅校長自己料理。
“傅老師,需要村委協調的,您隨時與姚書記和桑主任聯系。聽說您這次招來的教師大部分是大學剛畢業,我想這是個好事,等他們全到位后,在魚莊設宴給你們辦個接風洗塵,順便增加彼此間的溝通與交流。”
“你可別寵壞他們。8月15日讓他們全部來校報到,然后在校軍訓一周,為人師表嘛,總不能自己先拉沓。”
本來這些要找學區解決,要么打報告給縣教育主管部門,傅校長這下倒好,凡事直接找來魚莊反映,不過這也難怪他,先別論那個手續繁瑣,萬事總是開頭難。
“傅老師,學生報到率高么?”
“這方面你真別擔心,外頭傳言你們與分學院的關系十分良好,畢竟省城大學是國內一流大學,所以另外申請轉到桑家塢小學的學生增加五十六名。小丁,憑著你們這些資源,有準備創辦私立學校嗎?”
“這怎么可能。我可以綿盡微薄之力支持家鄉的教育事業,卻志不在于此。”
在與傅校長泡茶磨嘰的時候,大舅打來一通緊急電話,說小正娘的腿腳被卡在灘涂的泥巴里,情況很危急。丁文二話不說沖出辦公室,向桑春所說的地點奔去。
相比其他地方,桑家塢的灘涂地勢平緩,又帶些泥沙性質,從未聽聞過有人被身陷其間,這到底怎么回事?
半途碰上幾個聞訊而動的鄉親,他們或扛鋤頭、或拿釘鈀,不象丁文這樣空著手去。
出事的地點是在靠近筆架島那邊,當丁文幾個趕到的時候,只見現場已有三十多人。小正娘坐在灘涂上,軟泥已漫過腰間,她雙手緊緊抱住小正的大腿,臉色被嚇得煞白,哭號已有氣無力。
大舅已在指揮鄉親們挖開四周的海泥,可挖至半米深,卻碰到一片巖石,小正娘的右腳被卡進巖縫里。
“嬸婆,你試著轉一下腿腳。”
“我娘說腳腕被什么東西纏住,根本動不了。外甥你主意多,你快教教大伙兒。”小正見海水快漲潮,一時也亂的手腳。
“嬸婆、小正,你們別慌張,我打電話給葉老,讓他先叫人送來潛水服。”丁文安慰了母子倆,當即打電話給了葉振捷。巖縫的泥巴已被掏空,大舅叫人趕緊到附近裝來海水,卻見灌進去的水立馬漏空。
“是大章魚,我**腳是被章魚纏住”小正眼尖,大聲驚喊。
盛來的海水不斷灌進巖縫里,把海泥沖得干凈,現在可以很清楚地見到一根觸腳。
這下可驚愣了周圍許多人,近海何曾見過大章魚。
大章魚的這根觸腳竟有胳膊這么粗,在小正娘的足脛上纏了兩三圈,而且拉緊的趨勢。
鄉親們和工地的工人都在陸續趕來,把出事的地方圍堵一圈。不過人多也無濟于事,因為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的巖縫,讓眾人只得干瞪眼。
兇物已展現眼前,需要一個妥善的辦法。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有的說拿刀割觸腳,有的說先撬開巖縫,有的說電蝦把子......
老章頭皺眉苦思,卻不發一言。
丁文讓人停了灌水,擔心驚動這只深海的生物,那么小正娘的這只腿可能會廢了。事實也是如此,你越動得厲害,這貨就會纏得趕緊,說不定另外幾只腳也會用上。
“頭,你快做個主,要漲潮了。”小正把求助的目光轉向桑春和丁文。
“這樣吧,這里只要留下七八人,其余的回去抬‘浮枕’來,我去筆架島拿些管子。小正,你一定要和嬸婆交談,這事兒有的是辦法。”
由于離筆架島近,丁文為了不在眾人面前暴露青木戒,匆匆趕向筆架島。當進入廖落的蘆葦蕩后,直接進入空間里,又轉往出事地點。
經過了石縫,下面竟有一個小巖穴,小巖穴里充滿泥水。
一只頭大如籮的大章魚緊緊地吸在巖穴頂部,其中一根觸腳纏住小正娘的腳。
前晚剛聽說皇帶魚,今日又目睹大章魚,這些平日深藏在大海深處的少見生物,為何頻頻光臨桑家塢呢?丁文略微一想就知道其中奧妙所在,“洪荒石”浸泡的水注入大海,必會招引這些大洋深處的“來客”。還好小正娘碰上的是大章魚,如果是那只特大青鱘的話,估計這只腳已經沒了,看來事后要提示一下鄉親們。
“松手吧,沒禮貌的東西。”丁文把洪荒空間內的冰送出來。
乍來寒冷,大章魚感受危險,連忙抽回纏住小正娘的那根觸腳,與其他另外幾只觸腳在巖穴內亂舞,卷得泥水一陣亂濺。
“大章魚松開腳了。”
被小正這么一喊,七八人一起動手,幫小正娘拖出右腿,把她抬到一旁。
“頭,把這只大章魚捉回去,一則出口惡氣,二則賣個好價錢。”當小正娘脫離危險后,桑良出了這個騷主意,卻被桑春狠斥一頓。
桑春讓眾人快點離開事發地,否則海潮一漲,恐怕又生危險,直到桑良幾人離去好遠,才前往筆架島方向。
對這些,丁文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掐準桑春到筆架島還有些功夫,于是又進入小巖穴里。
小巖穴內已空空如也。
章魚本是耐冷的海洋動物,可這回是乍冷,估計一下子沒法適應,大章魚離開凍庫一樣的小巖穴。
原來在小巖穴底部是有些淤積的松軟海泥,大章魚以其觸腳搗出一個大洞穴,柔軟的身軀卻能通行無阻,直至離泥面50公分的距離才窩著不動。
哼哼,小樣,這次該活捉了回去。
青木戒的空間雖然神奇,丁文卻沒能力讓青木戒破開一個洞,哪怕薄薄的泥層都不行,從原路返回,出現在蘆葦蕩里。
“大舅。”
“小文,現在不要去了,十二嬸已經脫離危險。你拿著漁網、魚箱、竹竿做甚?”
“嬸婆脫離危險了?那太好。我正想著以漁網套住嬸婆的足,然后集眾人之力拉出來,就不信一只大章魚能比得過這么多人的力量。走,咱們再過去瞧瞧。”
桑春一瞧自己這個外甥膽大包天,做出的事每回都令人心驚肉跳,攔都攔不住,這明顯是捉大章魚的工具,他只好接過魚箱。
回到事發地時,海潮正嘩啦啦地上漲。
丁文讓桑春把網撒平在指定的泥面,然后自己拿著那桿竹桿捅進海泥。
突然,泥面一陣劇烈松動,大章魚的三根觸腳尾端率先伸出泥面,然后帶起一片濕泥,動作異常迅速。
“大舅收網,拉”
桑春看得目瞪口呆,待丁文一呼,他才猛然醒神,把網頭擰成一股扛在肩上,猛地拉網往前沖。
漁網片刻間收緊,網里兜出一大團。
咱也閑不著,抄起魚箱,若一見情形不對,便以魚箱蓋去。
大章魚起初掙扎得很厲害,觸腳伸出網孔,把漁網揪得一團糟,不過漁網的堅韌超乎想象。
“大舅,魚箱在前面等著。”
當把大章魚盛進魚箱里,封上了蓋子,吃喘吁吁的大舅揩了把臉上的汗,朗聲大笑。
大章魚的觸腳可不是吃素的,幸虧先被網兜住,否則生人勿近。
“小文,你怎么知道大章魚跑到那地方。”
“我猜大章魚肯定受到驚嚇,如果不在石縫里,那么肯定跑進海泥。你瞧海泥上都有足窩積水,唯獨這邊的水全都干掉,想必是底下被挖出一個大洞,積水順著小蟹挖出的孔漏去。”
這說法有點牽強,可大舅也不去追根究底。
大章魚可沉哩,與大舅一起搬著,還是覺得吃力。
大舅說這條大章魚估摸有150斤以上,在桑家塢從未見過。
當把魚箱搬到筆架島,二人終于長舒一口氣,要等著泡泡開快艇來接。
“大舅,今后讓那些‘摸海’的人不能再趕潮。其實上個月,我在筆架島見過一只背殼面盆大的青鱘,那雙大螯快有一米長。我想這片海域實行禁漁,估摸是我們的海不同尋常,蘊藏著許多看不見的危險。”
“竟有這事?那么這只大青鱘不得十幾二十斤重?”
大舅聽得咂舌。
這么碩大的青鱘世所罕見,卻無疑是“摸海人”的噩夢,一旦碰上這樣大兇物,傷殘將不可避免。
丁文現在有些擔心。
由于水質的神奇效果,有朝一日會不會讓附近海域的部分生物變成龐然大物?不過比照山坳子水庫里的荷株,似乎不象空間的洪荒湖里那么夸張,不然的話,新村和筆架島將演成另類的現實版“迷失世界”。
大章魚送回新村后,讓鄉親們參觀個夠,但葉老迫不及待地喊人運到孵化基地。
丁文到了小正家探望,其實小正的娘右腳傷勢不重,就是腳上多處皮肉擦傷嚴重,她本人受到驚嚇,這時有點兒心神不寧。聽說大章魚被活捉回來,平時伶牙利齒的她也結巴了。
“外甥,你幫嬸婆報了仇,嬸婆一定幫你相門好媳婦。”
呃,小正娘驚嚇糊涂了,哪壺不開她偏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