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巨響,聽到少年念出的這句話,趙驥的臉色卻是變得鐵青望著頭上的牌匾,身子也有些顫抖。。。
“混賬!!!”趙驥瞪了少年一眼氣到:“是蘭苦寺!!”
少年聞言望去,果然見牌匾上的字并不是“若”而是“苦”,尷尬的撓了撓頭。。
“平日我怎么教你的!”趙驥氣的不輕:“都說讓你別老跟著那丁海廝胡混,你偏不聽,如今也成了一個認不了幾個字的莽夫!你真真想氣死我啊!”
“師傅息怒,弟子知錯了。。。”少年見趙驥發火,忙認錯。。
趙驥恨鐵不成鋼的怒哼一聲轉身走進了寺內,穿過一個長滿荒草的小庭院,卻見破舊不堪的殿內有一堆火光,走近一看,那里圍著三個人,皆是二十四五歲上下,見到趙驥過來,都轉過頭來。
趙驥便拱手道:“在下等人趕路至此,不想大雨磅礴,還望借貴地躲雨。。”,趙驥也曾是江湖中人,這點氣度和規矩還是知道的。
“客氣了。。。”三人忙站起身來,一個頗為英氣的長衫公子手持長劍站起身回禮:“客氣了,,我兄弟三人也是碰巧路過,才進來躲雨,并非此地主人,諸位請自便。。”
“如此。。多謝了。。。”趙驥客氣的點了點頭。。。
“天心大哥。。”三人中偏瘦而儒雅的那人手持一把折扇,輕聲道:“這雨看來一時也停不了,只怕四妹要等急了。。”
“無妨。。”天心擺了擺手:“四妹想來也知道咱們會耽擱,天行,將干糧取出來,咱們吃完就上路。。不去管這雨停不停了。”
“好。。”名為天行那人,一翻手取出了包裹。
趙驥看去,只見那天行魁梧不凡,手上粗壯扎實,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似乎是域外的行者,只用一只手指便挑起了那個看似不輕的包裹。
“高手!!”趙驥皺了皺眉,一眼就看出了名為天心這個大漢不是普通角色。看他這么聽那個天心的的話,那天行又手持長劍,手中厚實的繭子,恐怕是苦練劍法多年的高手。。
算了。。。不必節外生枝,趙驥向身后眾人打了個眼色便紛紛休息起來。。。
京城,順天府,薛蛙和花無良都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互相對視,顯然沒把公堂放在眼里。
“你們是誰告誰啊。。。”黛玉冷冷的看著堂下兩人揚聲道。
“我告他!!”
“我告他!!”
兩人異口同聲的指著對方。。
“啪啪。。”黛玉用驚堂木敲打著桌面:“到底是誰?你先說!”說著指了指花無良。
“謝大人。。。”花無良隨意的拱了拱手:“家父乃是都察院左都御使,在下是嫡長子,今日在大街上在下陶然齋看中了一個唐三彩,便決定買下了,可誰知,此人蠻橫無理,硬是要與我搶,不過,凡是都有個先來后到,最后眼看不能到手他居然將那唐三彩砸在地上打碎了,還將店中其余古玩字畫毀了不少。。”
“你胡說!!!”薛蛙氣的跳起:“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不樂意要跟我搶,我不肯,你便砸了,還在店內大肆破壞!!!”
黛玉皺了皺眉,覺著有些亂,有看向林峰。
“傳陶然齋的掌柜來問問。。。”林峰悄悄給黛玉支招,黛玉面輕輕點頭。
一時,陶然齋掌柜帶到,黛玉便問:“堂下何人?’
“小的姓陶,乃是陶然齋掌柜。。。。”那掌柜恭敬的磕頭道。
“恩。。。那你說說今天的事兒”
“是。。”陶掌柜抬起頭看了看薛蛙和花無良氣道:“大人,此二人今日在小店,同時看上了一個唐三彩,便起了沖突,兩人爭搶中不顧小人勸阻,摔壞了唐三彩,更惱羞成怒,在小店店里大打出手,把小的店中古玩字畫著實砸壞了不少。。”說著委屈道:“還請大人做主啊。。”
“啪!!!”黛玉敲了敲驚堂木看向薛蛙和花無良道:“他說的可是屬實?”
花無良掃了黛玉一眼冷哼道:“他胡說的。。。”
“對,他胡說!!”薛蛙見事情不好也想推卸責任。
“顯然是死不認賬。。”郭德士在一旁輕聲嘀咕道,這樣的案子他見多了,看來還是得用刑只是這兩位到底是貴族子弟,只怕不好用刑。。
“還敢狡辯!!”黛玉哪里看不出薛蛙和花無良想不認的心思,喝道:“來人!!”
“在!!”洪罡等人忙站了出來。
“先打他們幾板子!!”黛玉冷冷道。
郭德士聽了,不禁搖了搖頭,看來這位也是個愣頭青,這雖說有皇上撐腰,可也不能這么隨便動手啊,這國舅府和督察員御史可不是普通角色,得罪了總歸不好。
“你敢!!!”花無良聽了大怒,指著黛玉道:“我父親乃是乃是朝中大員,我又是舉人!刑不上士大夫,你一個區區六品,芝麻綠豆大的官想打我?你不想活了!?”
“怎么還不打!!”黛玉哪里會在乎他說什么,看著洪罡等人沒動,皺眉道。
“拔簽。。”林峰也看不慣那花無良的張狂樣,在旁輕聲道:“拔了簽扔下去才能打。。”
“哦哦。。。。”黛玉恍然,眨了眨眼看了看見桌上四個簽筒,里面都有數十根竹簽,便隨手將最右手邊的一個簽筒一推。
“主子。。喝茶。。”小順子在一旁遞上一盞茶,林峰便順手接過。
“嘩啦啦。。。”桌案上右邊的簽筒傾倒,里頭的簽子全部掉到了地上,散落一地。。。
“嘶~~~~~”在場所有人,除了黛玉外,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順天府公堂案上的簽子共分四種,分別置于“執”、“法”、“嚴”、“明”四個簽筒內,“執”字筒內放的是捉人的簽子,逮捕人犯時所用,拔給受命之人所用,其余三個簽筒分別放著白頭簽、黑頭簽和紅頭簽。
另外,這簽筒和簽子還有一個作用,它們還是一種度量器具!一個簽筒不多不少可以裝一斗米,一只簽子也正好是一尺長。這是因為因為缺斤少兩的事鬧上公堂的不少,遇到這種情況,簽子和筒就是又得到了。
而打板子時,白頭簽每簽一板,黑頭簽每簽五板,紅頭簽每簽十板。而花樣就在這簽子上,如果擲下四十支白頭簽,雖然是四十大板,打完后,皮肉白凈如舊,立即可以行走。如果是擲下八支黑頭簽,同樣是四十大板,會使犯人皮開肉綻,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多半得養幾個月。
最后,如果擲下的是四支紅頭簽,呵呵,恭喜你了,受刑的犯人就更倒霉了,同樣四十板子,卻是往死里打的,這棍子也得斷上幾根,基本上來說,不死也殘廢了。
而黛玉推下去那堆簽子恰好都是紅色的,少說也有三十支,便是三百多板,足以將犯人活活打的死透,在打活過來,再打死,幾個來回,可以說,不是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會不會打爛、能不能留個全尸的問題!
“咳咳~~~”林峰被茶水嗆到了一下,心中大汗:打人也沒這么打的啊,這得打成什么樣啊。。。
洪罡等人按著薛蛙和花無良卻沒有動手只是看著林峰,不是不聽令,而是有些離譜啊,這打?還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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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讓開。。。”順天府外頭,一個傻頭傻腦的人帶著四五個家丁不斷往人群里鉆,朝衙門里擠過來,此人真是薛蟠。
“國舅爺!!”薛蛙的小廝看了忙上前哭道,好歹是親戚,總不會見死不救的。
“你且放心。。”薛蟠擺了擺手,便往里看,頓時,邁出去的腳步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薛蟠大吸了一大口涼氣,一直從頭涼到了腳底板。。
我的媽呀,他娘的!這是什么事兒,薛蛙這小子干了什么事兒了?惹到皇帝妹夫來審他了?這不是找死了,根本沒救啊。
“快走快走。。。”薛蟠果斷的一個轉身,比來時更快的奮力往外擠去,薛蟠隨愣可也不傻,他和薛蛙雖是親戚卻只是本家同兄弟而已,并不是要的怎么樣,犯不著觸這個霉頭。
“國舅爺。。。”薛蛙小廝忙上前道:“您得幫幫我們爺啊。。。”
“你放屁!!”薛蟠對著他劈頭蓋臉的打罵一聲,指著公堂道:“你這是讓我救他么?你這是讓我找罪受!我招你惹你了我,滾蛋!再廢話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