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
一聽賈政寶玉也不敢多言,只得轉身去探望秦鐘。
卻說金榮被打了十板子,讓小廝扶了回去,見到她母親便是一頓哭訴,正巧他姑姑過了來,聽完之后這位璜大奶奶金氏卻是大怒:“這秦鐘小崽子是賈門的親戚,難道榮兒不是賈門的親戚了?人都別忒勢利了,況且都作的是什么有臉的好事!就是寶玉,也犯不上向著他到這個樣。這郡王爺卻是只罰了榮兒,也太偏心了!等我去到東府瞧瞧我們珍大奶奶,再向秦鐘他姐姐何珍打奶奶說說,叫他們評評這個理!”說完便出門坐車去了寧府。
到了寧府,進了車門,至東邊小角門前下了車,進去見了賈珍之妻尤氏。卻也不敢冒失,先閑聊了幾句,才將事情對著尤氏說了一遍:“大奶奶給我評評理。。”
尤氏剛想說話,卻見賈珍從外進來,見了金氏便向尤氏道:“這不是璜大奶奶么?大妹妹怎有空到這邊來?”
金氏給賈珍請了安便又將事情說了一遍,賈珍一聽,他雖然不學無術,可也不傻啊,這林峰本就沒做錯,況且為了金氏得罪如今貴為郡王的林峰,傻子才會這么做,便也不說話,只說累了便進了屋。
至門口吩咐尤氏:“留這大妹妹吃過飯再回吧。。”
尤氏見賈珍進去便苦笑道:“按說,咱們娘們交好,我是應是向著你的。可是雖說我們與誠孝郡王是表親,可這事本就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何況便是他錯了,難不成咱們還去說他不成?你可是抬舉我了。。。”
金氏無奈,只得作罷。。
過了一個月,這日正值賈敬生辰,賈珍便派人請了賈母等人前去賞花,賈母因念著林峰黛玉便派了小廝來請。
林峰下了朝回來,黛玉親自替其退下外袍換上常服便道:“外祖母方才打發人來,說是有些日子沒見,請咱們過去,去是不去?”
林峰笑道:“既是外祖母相邀,妹妹若想去便也可去的,只是我若去了,這府中便是無人,怕是不便。”
黛玉幽幽道:“你既不去,我去做甚,我便也不去了。”
林峰見黛玉幽怨,顯是不大高興便笑道:“也罷,正巧府里也需修葺一翻,怕是要幾天的,住著也是不便,便是去外祖母家住幾日也好。”
黛玉也想著迎春等人和賈母便喜道:“如此再好不過了。”
林峰一面叫來了林忠,一面讓人去了賈府報信。
賈母聽了卻是大喜:“既是來住些日子,自是好的,我還盼著日日見到你們倆呢,也免得我掛念。”
林峰交代了林忠幾句,吩咐的修葺的重點,便帶著黛玉以及晴雯雨竹雪雁紫鵑并二三十個丫鬟小廝去了賈府。
到了賈府自有賈政等人開了中門迎入,林峰來到賈母院里問了安便道:“既是親戚,往后大可不必如此隆重,若總是如此勞煩舅舅們,我卻也是過意不去,再也不敢來了。”
賈母聽了自是心理一暖,叮囑了賈政幾句。
林峰與黛玉住下不提,過了幾日,這日晚間,黛玉繡好了一個香囊給林峰系在腰間,林峰笑道:“妹妹的手如今越發巧了,這可不許給了別人,我都要的。”
晴雯聽了卻是噗呲一笑:“大爺可真貪心,倒像小孩子似的。”又道:“咱們姑娘的東西可從不曾給過人,前日寶二爺硬是討要,姑娘也不曾給他。”
又說笑了一會子,黛玉便進了里屋,林峰由著晴雯服侍脫了外袍,正想睡下,卻聽外頭二門上傳事云板連叩四下,不解其意便叫晴雯。
不一會卻見晴雯披著外衣只穿著內衣走了進來道:“爺,外頭傳來話說東府蓉大奶奶沒了。”
林峰聽了恍然,忙起身來,正穿著衣服卻見黛玉也跟著雪雁紫鵑披著外衣出了來,聽了晴雯的話都是一驚。
林峰對黛玉道:“妹妹繼續睡吧,夜里風大,等明早再去不遲。我先過去瞧瞧。。。”
黛玉拗不過,便幫林峰整了整腰帶又撫了撫領口道:“外頭黑,仔細著點。”
林峰應下,出了院門,林全等幾個小廝早已侯在外頭,到了賈母屋外卻聽寶玉和賈母正爭執著,賈母不讓他去,寶玉卻是不依。
林峰便挑簾走了進去:”外祖母放心,我與寶玉同去,自護他安全。“
賈母聽了卻是臉色一變:“你是什么身份,但不說論輩分,你是那人的長輩,又是堂堂的王爺,怎用深夜去那里,才咽氣的人,那里不干凈。”
林峰忙道:“上回受封之時多虧了珍大哥幫著照應,如今他兒媳沒了,我又正好在這邊,自當去憑吊一翻,也不至于顯得冷漠疏忽了不是?”
賈母聽了也覺有理,又勸了幾句便只得隨他們了,只是多派跟隨人役,擁護著往寧府去了。
林峰出來時消息也傳開,合家皆知,無不納罕,都有些疑心,好好的人怎就沒了。那長一輩的想他素日孝順,平一輩的想他素日和睦親密,下一輩的想他素日慈愛,以及家中仆從老小想他素日憐貧惜賤,慈老愛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
到了寧國府前,只見府門洞開,兩邊燈籠照如白晝,亂烘烘人來人往,里面哭聲搖山振岳。林峰和寶玉下了車,寶玉忙忙奔至停靈之室,痛哭一番,賈珍見林峰到來忙上去行禮道:“犬婦之喪,竟然累的王爺郡駕深夜下臨,我等何以敢當?”
林峰道:“珍大哥何必如此,既是親戚,理當如此,珍大哥往日也多有照顧,何出此言。”
又問:“大嫂子怎不在此處?”
原來尤氏正犯了胃疼舊疾,睡在床上。林峰便又去慰問了一番,尤氏見林峰來卻是受寵若驚忙欲行禮,林峰忙令丫鬟扶著,尤氏只得道:“勞王爺體諒。。”
林峰勸慰了尤氏一番,便與寶玉出了來,然后又出來見賈珍,寶玉見賈政與賈珍一起,便尋了個由頭往內院去了。
待天漸亮時,賈代儒,賈代修,賈敕,賈效,賈敦,賈赦,賈政,賈琮,賈珩,賈琛,賈瓊,賈薔,賈菖,賈菱,賈璘,賈蕓,賈芹,賈蓁,賈萍,賈藻,賈蘅,賈芬,賈芳,賈蘭,賈菌,賈芝等都來了。唯獨賈瑞據說重病在家未來。
賈珍哭的淚人一般,正和賈代儒等說道:“合家大小,遠近親友,誰不知我這媳婦比兒子還強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見這長房內絕滅無人了.”說著又哭起來。
眾人忙勸:“人已辭世,哭也無益,且商議如何料理要緊。”
賈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過盡我所有罷了!”正說著,只見秦業,秦鐘并尤氏的幾個眷屬尤氏姊妹也都來了。賈珍便命賈瓊,賈琛,賈璘,賈薔四個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請欽天監陰陽司來擇日。
林峰坐于上座抿了口茶對站在一邊的林全道:“妹妹可是來了?”林全道:“大小姐剛來,已去了內院。”
林峰點了點頭,一夜未睡也是困乏便道:“這里人雜,讓紫鵑她們仔細著大小姐。”見林全安排小廝下去吩咐了便站起來到賈珍那里道了辭行。
賈珍又忙送出了中門道:“恭送王爺。。”
幾日后林峰帶著黛玉也回了王府,因過幾日還需去祭秦氏,黛玉剛回便讓晴雯雨竹去將賞賜的衣服取出來:“特別是那件白色的蟒袍,方才合適。”
林峰笑道:“左右還有些日子,這么急做甚?”
黛玉白了他一眼道:“早備下了總是好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倒讓人笑話。”
晴雯打趣道:“姑娘說的是,大爺就是心粗,自個兒的事也不上心,若將來姑娘嫁了人可如何是好?”
林黛玉聽了氣急:“偏你這個小蹄子多事。。”又看向林峰:“都是哥哥往日縱的她們,如今老是欺我,看我不撕了她的嘴。”說完朝晴雯跑去。
晴雯忙躲著道:“姑娘這話可不對了,誰不知道大爺最疼姑娘,哪是我們能比的,我們可不敢欺負姑娘,不然大爺必攆我們出去的。”
林峰卻是笑看她們玩笑,搖頭不語。
卻說寧府這邊,欽天監擇準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開喪送訃聞.
這四十九日,單請一百單八眾禪僧在大廳上拜大悲懺,超度前亡后化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設一壇于天香樓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業醮.然后停靈于會芳園中,靈前另外五十眾高僧,五十眾高道,對壇按七作好事.那賈敬聞得長孫媳死了,因自為早晚就要飛升,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紅塵,將前功盡棄呢,因此并不在意,只憑賈珍料理.
賈珍見父親不管,亦發恣意奢華.看板時,幾副杉木板皆不中用.可巧薛蟠來吊問,因見賈珍尋好板,便說道:";我們木店里有一副板,叫作什么檣木,出在潢海鐵網山上,作了棺材,萬年不壞.這還是當年先父帶來,原系義忠親王老千歲要的,因他壞了事,就不曾拿去.現在還封在店內,也沒有人出價敢買.你若要,就抬來使罷.";賈珍聽說,喜之不盡,即命人抬來.大家看時,只見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如金玉.大家都奇異稱贊.賈珍笑問:";價值幾何?";
薛蟠笑道:";拿一千兩銀子來,只怕也沒處買去.什么價不價,賞他們幾兩工錢就是了.";
賈珍聽說,忙謝不盡,即命解鋸糊漆.
賈政因見貴重,有些過了,勸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殮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
此時賈珍恨不能代秦氏之死,這話如何肯聽:“您如何知道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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