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些,早已到了中午,剛回到王府,還沒來得及進門口,卻見楊輔國帶著許多官員匆匆而來。
“老師受驚了。。。這是。。。”林峰疑惑的看了看眾人。
楊輔國從身后楊衛(wèi)的手里接過一大疊折子:“王爺這是各地上書的折子,皇上遇害,如今我等商議不下,來請王爺裁決批閱。”
“這。。”林峰看了看那些明黃的奏本皺了皺眉道:“老師處理便是。。”
誰知,楊輔國聽了臉色一正:“此乃臣綱,老夫雖是侍奉三朝卻遠不及王爺乃是已故太上皇義子,身份尊貴,若是有人不服老夫以權(quán)謀私,恐生事端,只有請王爺裁奪。。”
“請王爺裁奪。。。”眾官紛紛符合。
“罷了。。”林峰一聽有理點頭道:“既如此,諸位請進,我等里頭商議。。”
“王爺先請。。。”
議事良久,周治遇害后積下了好些奏章,中途與眾官用了午飯,直到黃昏,眾官才紛紛告辭,都是許久未睡,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進了內(nèi)院,寶釵黛玉正與薛姨媽用飯見林峰進來忙圍了上來,大哭起來。
林峰安慰了許久方才坐下,一面給黛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怪心疼的。
薛姨媽到底心疼兒子又忙問薛蟠,林峰笑道:“岳母放心大舅在指揮人手安排傷員,晚間便回來。。”
黛玉又抱著林峰的胳膊道:“方才聽說傷到了,可要緊么?”
寶釵也道:“家里還有上好的藥,不若換上吧。。”
“無妨。。。”林峰揮了揮手:“倒是讓你們受驚了,都是我的不是。。”
“一家人怎說這話。。。”寶釵嗔怪道。
“你瞧我,說錯了,說錯了。。。”
用了晚飯,林峰又往城門巡視,見一切井然有序,便放下心來,回府而來。
先往黛玉房中,進了門,紫鵑剛想說話,林峰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朝里屋去了。
黛玉這幾日擔(dān)驚受怕的,難得今日放心,已經(jīng)早睡下了。
林峰穿過了里門,掀起簾子,來到床邊坐下,在黛玉安詳?shù)乃耍闹信模坪跏裁蠢鄱紱]有了,伸出手提了提被子,低頭在黛玉額頭吻了吻,方才轉(zhuǎn)身出了去。。
死里逃生,雖然是戰(zhàn)后,京城卻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丑時剛過,林峰卻被晴雯叫醒,。林峰看著披著外袍手持燭臺的晴雯疑惑道:“出了何事?”
“爺,外頭說是有軍情急報!”
“哦?”林峰下了床見寶釵要起便道:“你且睡吧,我去去就來。。。”
寶釵這幾日天天擔(dān)驚受怕的也著實困了,便又躺下了。
林峰在晴雯和紫嫣雨竹的服侍下匆匆更了衣,出來便見沈云和丁海站在二門外。
“何事如此著急?”
“都督,我與岳劍分頭追趕叛逆,我卻沒有追到,但方才傳回消息岳劍在真定將忠順王等叛逆圍困在了一處宅子里!!”
“當(dāng)真?!”林峰大喜,若是讓忠順王跑了,始終的禍患,說不定鼓動各地造反,到時必定禍及蒼生,國力大衰。若是讓關(guān)外女真趁虛而入
,奴役漢族,那就生靈涂炭了。
“的確是事實,是石雄帶回來的消息,錯不了。”
石雄跟著林峰身邊,雖無官職,卻也算是親兵首領(lǐng)。
“做得好。。”林峰一拍桌子想了想道:“這樣,你立刻速去點五千兵馬,與我同去。。丁海,你嚴(yán)守城門,沒有本王命令,不得隨意進出!”
“末將得令。。”
“是。。”
南門,蘇瑾看著林峰匆匆與沈云出了門,浩浩蕩蕩的背影瞇著眼良久若有所思的輕聲道:“王爺,如今是在下報答王爺恩情的時候了,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挾天子弗如代天子,此時少不得在下謀劃一翻了!蘇瑾這條命,是王爺救得,即便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說著轉(zhuǎn)身匆匆下了城門往楊府而去。。城樓上的火光照亮了周圍,也把蘇瑾急匆匆的背影印的老長。。
天剛放亮,楊輔國卻將眾六部大員,或是品級較高,說話有一定威望的官員都請到了家中,眾官雖疑惑前日說往后去誠孝王府,何以如今卻
仍舊往楊府,卻也不便多想,便只來了。
“諸位同僚。。”楊輔國坐于主位拱手道:“咱們都是多年的交情了,生死與共也說的過去,老夫冒昧請諸位來,是有一事相商。。”
裘良見林峰不在心中一動,猜到了幾分:“老大人請說便是。。”
“是啊。。是啊”
“請閣老說。。。”
楊輔國點了點頭看了看坐于一邊的蘇瑾:“說句心里話,在場的諸位同僚都是與咱們一起多年的已逝先帝一黨。。。如今可以說朝中大半的官員都是咱們自己人。。”
眾官點頭,都看著楊輔國等待著下文。
“如今皇上遇害駕崩,卻又未留下子嗣。可恨忠順王竟然屠戮宗室!但是,國不能一日無君!”楊輔國掃了一眼繼續(xù)道:“前日宗室子弟
盡皆遇害,皇室凋零,兩位公主乃是女兒身,那些偏遠的皇室不用老夫說,諸位也知道是些什么樣的,況且也無資格。”
眾人聽了,卻是首先想到這新君上任必定任用自己的近臣,別看他們現(xiàn)在都是一個個尚書侍郎的重臣,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天子賜顏
色。
誰知道,天子,會賜什么顏色呢!?
各個都有些不安,互相對視了一眼,裘良試探性的開口道:“老大人的意思是?”
楊輔國給楊衛(wèi)使了個顏色,顯然兩父子昨日商量了一夜,楊衛(wèi)輕咳一聲,看了看身旁的蘇瑾,待眾人視線都看過來,方才道:“諸位以為誠
孝王爺如何?”
裘良眼睛一亮,上前道:“甚好,如今宗室弟子凋零,誠孝王爺是先太上皇義子,當(dāng)仁不讓,且德才兼?zhèn)洌煽疤熳又唬。 ?
眾官互相交談起來,楊輔國也不急,昨日他與楊衛(wèi)兄弟商量了一夜,如今楊家若想保證現(xiàn)在的榮耀,甚至更上一步。這是唯一的辦法,憑借
林峰的性子,和楊家與他的交情,再加上擁立之功,他楊家絕對會更顯赫。
至于楊家自己稱帝。。。。楊輔國想都不敢想,所話說名正才能言順,林峰前太上皇義子的身份又有宗室凋零才勉強說的過去,他楊家。。始終是臣子,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道理楊輔國很清楚,更何況,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兵權(quán)!
槍桿底下出政權(quán),自古都是這樣。
他楊家若是敢打這個主意,不說其他,這如今京師十?dāng)?shù)萬的直隸軍就有可能嘩變,可不是么打生打死,卻為個不相干的人家,誰受得了?
裘良看向楊輔國點了點頭,他的心思與楊輔國父子一般,憑著和林峰的交情,此事若成,他裘家的顯赫,也是必然的。
昨夜,楊輔國也駭然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林峰的勢力已經(jīng)遍及了多處,四川史家、南邊的莊家,中又有直隸軍,江南的官場,云南總兵是他保舉的,這其中若是只有一處,可以說無可厚非,但是一旦相連,這股勢力就形成了強大的力量,如果另立新皇,林峰動心的話,楊輔國很清楚,至少他能把天下一半納入掌控中。所以楊輔國不敢有其他想法,不然,國土便會分裂,極有可能發(fā)生安史之亂或是五代十國的亂局,倒是,受苦的只能是百姓。更可怕的是內(nèi)亂一起,不久前公然建國的女真清朝,很有可能牧馬中原,倒是就是五胡亂華的悲劇重演!
楊輔國又看了眼一臉泰然的蘇瑾,雖然林峰未必這么想也未必有這個心,但是他的手下呢?誰不想做從龍之臣,擁立之功大如天!一旦在巨大的誘惑面前,即便林峰不愿意,也有可能被趕鴨子上架!
眾官員商量半響,紛紛暗自點頭,按照林峰的性子,甚是看重情誼,如今這里可以說的都是與林峰幾年來一伙的黨羽,一旦擁立成功,按照他們對林峰的了解,自然更是不會受到虧待。
當(dāng)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誰不知道如今這京城里到處都是直隸兵馬,誰能反對誰又敢反對,若是敢反對,說不定第二天就隨便按個忠順王余孽的罪名給滿門抄斬了,能做到這些位子上的重臣,誰會傻到把全家老小的命拿去賭這已經(jīng)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繘r且這宗室都沒了,不立這又能怎么辦?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利國利民又利己,何樂而不為?
“下官附議!!”兵部尚書商鄭首先站起身來堅定的說道。
“我等贊成!!!”
“下官贊成。。”
“王爺確實適合。。”
“好。。”蘇瑾和楊輔國對視一眼拍案而起:“事不宜遲,請諸位大人且聽在下說,此事應(yīng)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