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佟芳菲跑到屋里去找感冒藥。我則閉上眼渾身乏力地歪倒在沙發靠背上忍受頭痛腳痛。
“藥找來了。我給你接了杯溫水,趕緊吃吧。我看你這樣子不打針無論如何是不行的。”佟芳菲扶我坐直了,然后把幾片白色藥片放在我手上。我看了不看就扔到嘴里,然后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你等著,我去給你弄碗姜湯。要放紅糖是吧?”
“嗯,放點吧。芳菲給我拿件棉衣來,我渾身冷。”我有氣無力地說。
“好,你先給你拿床毛毯。”
披上毛毯,我靠在沙發上等待喝姜湯。我聽見佟芳菲在廚房里用菜刀剁姜末的聲音。
沈丹陽洗漱過,過來看了看我。然后也到廚房里去了。我聽見兩個人低低的說話聲。
一會功夫,佟芳菲顫微微地端著姜湯碗出來。緊走幾步在茶幾上放下碗,佟芳菲說,“一楠,我和丹陽的意思你還是去打吊針的好。我陪你去。你看你的腳傷還沒徹底好,要是發燒厲害了是會引起肺炎的。那你就更麻煩了。你聽勸,好不好?”
沈丹陽也說,出門在外一定要有個好身體。這是做一切事情的前提。現在不去,半夜里燒得不行了再去,就更麻煩。小區就有社區門診,又不遠。
我閉著眼睛養了一會神,覺得她們說的有道理。我的身體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行,我喝了這碗姜湯就去。”
“嗯。你聽話就好。這樣我就不著急了。”
佟芳菲松了一口氣,轉臉對沈丹陽說:“丹陽你先睡吧,天不早了明天還得上班。我一個人帶他去足夠了。”
沈丹陽說,那好。有急事你打我的手機。小孫,我就不陪你去了。
沈丹陽回房間去了。
佟芳菲坐在了我旁邊,用勺子不聽地攪拌那碗姜湯降溫。
芳菲是個急脾氣,而我是個慢抽筋。兩個人要真的在一起生活了,肯定會鬧不少矛盾......
“快喝吧,可以了。”佟芳菲先舀了一勺嘗嘗,然后把碗遞給我
。
我端過來,一口氣都喝了。喝完,胃里覺得熱乎乎的。身體也舒服了些。我特別想睡覺。
“一楠,我這里沒有合適你穿的棉衣。你就披著這件厚毛毯吧。你等下我穿上外套。”
佟芳菲說著,起身回屋去穿上了才脫下的外套,腳上隨便蹬上一雙旅游鞋。
我下意識地站起身就是一個踉蹌。芳菲趕忙過來扶住我。
“你的拐杖呢?”佟芳菲攙著我的胳膊一邊向門口走一邊問我。
“走得匆忙,我把拐杖忘到家里了。我頭暈的厲害。”
“知道呢,你看你的臉,燒得通紅。”佟芳菲憂慮地看著我說。
來到門口,佟芳菲先開門后關掉客廳的燈。
我們倆向電梯間走的時候,我的腳下發軟幾致摔倒。佟芳菲則把我的胳膊搭在她脖子上,象攙扶一個醉酒的人。
我沒想到,危急時刻身材有些嬌小的佟芳菲還是蠻有勁的。實際上我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快壓在她的肩膀上了。
兩個人來到電梯里,我才依著電梯轎廂的墻壁。叫芳菲歇歇肩。
“芳菲,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是實在沒地方去才來找你的。”我鼻子一酸,竟然流淚了。
“傻瓜。你有難處不來找我,人海茫茫你去找誰?”電梯里就是我們兩個人。佟芳菲說著,轉過身靠過來雙手摟住我的腰,把身子偎依到我懷里。
也許是我太虛弱了,無論從精神還是肉體都感到虛弱。幾乎沒怎么想,我就伸手把這個充滿彈性的嬌小身子緊緊摟住......。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摟抱一個女孩子。雖然燒得厲害,我的心中依然覺得柔情蕩漾,幸福無限。一時間,在這個懷抱中的女孩身上,我竟然找到了一種相依為命的依戀之感。
電梯慢慢落到了一樓。我和佟芳菲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對方。
又經過了十多分鐘的蹣跚跋涉,披著毛毯的我終于來到目的地。累的佟芳菲氣喘吁吁。進屋后診所的醫生一量體溫,已經燒到了39.
5度。沒二話,趕緊輸液。
在輸液的時間里,我閉上眼睛靜靜地躺著。佟芳菲則溫柔地坐在一邊,不時掏出紙巾給我擦臉上的虛汗。也許是出于害羞或者不愿意打擾我,輸液期間芳菲幾乎沒說什么話。
打完針已經是夜里11點多了。大夫說,明天一早還得接著打。現在先回家休息。臨走又給開了內服的藥。
再往回走,我的身上有了些力氣。但是芳菲還是扶著我的胳膊,深怕我摔倒。
深夜的小區,除了偶爾出入的轎車引擎的絲絲聲,四處一片靜謐,路燈昏黃,寒風蕭瑟。我下意識地裹了裹毛毯。
一路無話,到了單元門前,佟芳菲掏出鑰匙開了門。她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電梯的時間,芳菲抬起頭來看著我的臉。我的心跳得厲害,一時間我不敢和她對視。
“一楠。”
“嗯?”我側過臉看著樓道里不知誰放著的一輛兒童自行車。
“傻瓜。”芳菲襲身過來,伸出手摸著我的臉,“還好,終于不那么燙了。固執鬼,要聽你的話,不等天亮你就得被120接走。”
“就是,多虧你了。”我苦笑著說。
“傻瓜,真是奇怪,本姑娘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知道為什么,一看你發脾氣,我就有點怵頭。”
“別亂說。我什么時候對你發過脾氣?倒是你對我發脾氣的時候多。我不敢對你發脾氣,你可是個滿洲旗人格格......”
我說著說著就笑了。
“我要真是個格格了,你就娶不到我了。滿漢不能通婚,這是大清的祖制。哎呀,你個壞人你忽悠我!騙人家說傻話!”佟芳菲語調嬌羞的貼上來作勢要打。
“電梯又上去了,再摁一下吧!我可沒忽悠你,男婚女嫁早晚的事,這不是你說的?今天怎么害羞起來?”
佟芳菲沒有說話,又摁了下電梯。我也識趣地閉上了嘴。好了瘡疤忘了疼,病剛剛好一點就開始耍貧嘴,人家芳菲會怎么看你?不知死活......
(本章完)